偏偏她做的一手好的蟹黄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做的蟹黄酥啊,若是有十个人吃了,九个人都会夸好吃。剩下那一个啊,不是因为蟹黄酥不好吃才不夸她的,而是因为原本便不爱吃蟹。
“那行白为何这般爱吃蟹黄酥呢?”当日顾明渊告诉他自己十分喜欢吃蟹黄酥时,她曾这样问过。
“那是因为……”顾明渊说道一半,便住了嘴。他转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沈茗,良久才缓缓道:“日后慢慢告诉你!”
沈茗知道,顾明渊年少时曾吃过不少苦。年少时的那些回忆,于他而言也是最灰暗的回忆。她猜想,这顾明渊喜欢吃蟹黄酥,便是因为这蟹黄酥与那段回忆有关吧。
既然如此,他不说,那她便不问了。于是,她说道:“以后茗儿定会时常做蟹黄酥给行白吃!”
顾明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满脸柔情的道:“好!”
她猜的不错,他爱吃蟹黄酥,的确与年少时的那些旧事有关。
可是她却不知,他之所以如此喜爱蟹黄酥,那是因为,在他人生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曾来到他的世界,给予他安慰,给予他鼓励,还给了他一盘蟹黄酥。而那个小女孩,恰恰就是沈茗。
顾明渊一进门,便看见了正出门来迎他的沈父。他一边弯腰低头朝沈父行了个礼,一边道:“沈大人!”
“顾大人!”沈父也同顾明渊行了一个人礼,如今他与沈茗还未完婚,而他们官位相当,理应行礼。
沈父抬头,便看见了顾明渊身后的队伍,他们皆穿戴着红色的衣衫,手里提着许多东西跟在顾明渊身后。
“顾大人这是何意?”沈父指着顾明渊身后的队伍,问道。
顾明渊则是淡淡的笑了笑,紧接着又弯腰朝沈父行了一个礼,才道:“实不相瞒,本相今日前来,是来提亲的。
虽说圣上已为本相与茗儿赐了婚,可是这婚期毕竟还未定下来。本相便想着,一切皆按照该有的礼仪来,等过了今日,婚期一定下来,本相就该改口称沈大人为岳父大人了……”
“还是顾大人考虑的周全……”沈父一边说着,一边将顾明渊迎进了屋里。一番商议过后,二人终于决定将婚期定在二月后,十月二十五,宜嫁娶,是个好日子。
“既然婚期已定,那小婿便先告辞了!”定下婚期后,顾明渊一边站起来朝沈父行了个大礼,一边说道:“从今以后,您便是我的岳父大人了!”
“贤婿快快请起!”沈父连忙起身将顾明渊拉了起来,接着道:“今日中秋佳节,贤婿不如便留在此一同吃饭吧!”
沈父对顾明渊的身世也是略知一二,知道他年幼便没了家,如今虽有一个诺大的顾府,其实不过是个空壳子。逢年过节,也只有他一人冷冷清清的。
既然如今他已成为沈茗的未婚夫,那他这个做岳父的,就不能再让他孤孤单单一人了。这诺大个沈府,难道还多不出一碗饭来给他吃吗?
“那小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明渊笑着说道,反正他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留在这沈府。既能享受片刻的热闹,又能多看他心爱的茗儿几眼。此等好事,他又怎有拒绝的理由呢。
而这一切,都被前来送蟹黄酥的沈茗尽收眼底。原本想着赶在顾明渊离开之前将这蟹黄酥拿给他尝尝,却不想,他竟会留下来吃晚饭。
她是打心底里高兴,毕竟,谁不想同自己心爱之人吃晚饭呢?
沈茗一边端着蟹黄酥走进了大厅中,一边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想必也饿了吧,茗儿准备了蟹黄酥,快吃几块吧!”
“哈哈哈哈!”沈父一边拿起一块蟹黄酥咬了一口,一边笑道:“为父也果真是有些饿了,明渊啊,这茗儿做的蟹黄酥啊,可是十分可口的。这京中啊,恐怕无人能及,你快尝尝。”
“好!”顾明渊一边回答着,便拿起一块蟹黄酥放进了嘴里。入口,是蟹的鲜美,吃下去,却又是酥的香甜。果然,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是他思念了将近十年的味道,也是他以后可以时常吃的味道。
见沈父这样说,沈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父亲还真是,虽说这顾明渊是自己未来的夫君,那他也不用这般夸张的夸奖自己吧。
她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端起面前的茶水泯了一口,才小声道:“父亲又取笑茗儿,这蟹黄酥啊,不过是道普通的糕点,哪儿有父亲说的那般好吃啊!”
“哪儿有!”闻言,顾明渊也笑道:“岳父大人说的一点也不夸张,这蟹黄酥的味道果真是十分美味,是本相这么多年以来吃过最好吃的蟹黄酥!”
闻言,沈茗看了顾明渊一眼,笑着道:“就你嘴甜!”
见此情此景,沈父吃醋了。他一边将手中未吃完的蟹黄酥放进桌上的小盘子里,一边说道:
“为父说好吃,你便说为父取笑你。这明渊一说好吃啊,你便说他嘴甜。茗儿啊,你这还没嫁过去,胳膊肘怎么就开始往外拐了啊,你再这样,为父可要生气了啊!”
见此情此景,沈茗连忙跑上前去抱着沈父的胳膊撒娇道:“哎呀,茗儿知错了嘛,父亲嘴嘴甜了,茗儿最爱父亲了,又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沈父这一生啊,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他最疼爱的这个女儿撒娇。这沈茗一撒娇啊,沈父便受不了了。
他一边伸手抚摸着沈茗的背,一边宠溺的道:“好了好了,为父知道了。为父还有事情要同你母亲商议,便不在这耽搁时间了,你带着明渊在咱们府里逛逛,熟悉熟悉,以后啊,这也便是他的家了!”
在女儿这里吃够了狗粮,他也要去他的院子里找他的糟老婆子了。这儿女啊,注定只能陪他走一程,真正能陪他走到最后的,还是那个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