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待到两人的心情都渐渐平复了下来,庄夫人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来递给了庄姿雅,哽咽道:“这是为母年幼时,你外婆从寺庙中求来的玉佩,说是能保人平平安安,一生顺利。
为母这一生虽有遇见不少小波折,但也算是一生平安顺遂。想必,与这玉佩也有分开不的关系吧。原本是想,你大哥身为武将,待到有朝一日他需上战场时,将这玉佩送给他。
希望能保他平安,让他能够平安归来。如今看来,你比你大哥更需要它。”
“母亲……”
庄姿雅看着自己面前的玉佩,一时间,竟不知到底该不该伸手去接。
“拿着啊……”庄母开口道:“好孩子,快……拿着啊……”
庄姿雅伸手接过那枚玉佩,将它放在手中仔细端详。这不仅仅是一枚玉佩,它代表的,更是两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
她想,如果可以,庄母定是十分不愿意她进宫去的吧。可惜,事已至此,她们都不得不认命。
或许今生她们的母女缘份就只能到这里了,等她进了宫去,这一辈子能再见到母亲的次数恐怕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了。
如果可以,下一辈子,让她们再次遇见吧。到那时,她一定会做个好女儿。日日承欢膝下,不再让她为自己担忧。
“你这一去啊……”庄母泣不成声的道:“便像是跳进了火坑一般,为母无能,不能拯救你,只能将这枚玉佩赠与你,愿你余生能够平安顺遂。”她已不奢求她能快乐,她只愿她能够平平安安。她平安,便是她最大的心愿。
沈府里,沈茗的院子里无比热闹。沈清清非要沈茗带上一些吃食,怕她路上饿。安蜜非不愿意,说是这样不合规矩,若是坏了规矩啊,没准对沈茗以后的运势会有影响。
两人在一旁闹的不可开交,最终还是安蜜败了下来。
“你成过亲吗,你怎么知道这样会坏了运势?”
“本小姐结婚当日便准备了许多吃食,如今不一样幸福美满?”
“再说了,你知不知道若是不准备吃食,那一切繁琐的礼仪下来,你知道会把长姐饿成什么样子吗?”
沈清清的一连三问,让安蜜无话可说。的确,她未成过婚,不知道那些礼仪有多复杂。她只是单纯的为沈茗好,想要沈茗能够幸福,所有才同沈清清争执。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既相信顾明渊能够用心待沈茗,给沈茗幸福。也相信沈清清身为妹妹,又是成过婚的过来人,也自然不会害沈茗。
既然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沈茗好,那还有什么可吵的呢?
“行行行,听你的便是!”安蜜对沈清清笑道:“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不然你家王爷定是会让蜜儿好看的!”
见安蜜这样说了,沈清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一边拉着安蜜的手朝厨房走了去,一边道:“他敢,你是我的姐妹,他若动你,那便是再动我。快些快些,咱们要赶紧去厨房中,若是去晚了啊,只怕就偷不到什么好吃的了……”
两人蹦蹦跳跳的朝厨房走了去,沈茗于她们而言,既是年长的姐姐,更是志趣相投的好姐妹。如今沈茗能够幸福,她们也是打心底里为沈茗高兴。
“对了……”沈清清一脸八卦的朝安蜜问道:“听说你和赵先生也是郎有情妾有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
“姐姐你说什么呢!”安蜜不好意思的低头道:“这成婚不成婚的,又怎是蜜儿说了能算的?”
“怎么不能?”沈清清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安蜜道:“既然喜欢,那便要赶快在一起。想当初,我与王爷从相识到成亲,不过用了短短半年。
你是不知道,当时京中许多人都不看好我们。人人都说,我是因为看中了王爷的权势才同他在一起的,还说什么我们注定不会幸福,一看王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可去他们的吧,我幸不幸福,能由他们说了算?”
安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沈清清还真是一副爽快的性子,听沈茗说,她这性子同出嫁前一点也没变。一样的小女子心性,想必,都是那位瑾王殿下宠出来的吧。
说起赵先生,他们也是许久未见了。赵先生忙着处理公务,而自己则是忙着同沈茗一起选购婚礼要用的东西。
不过,今日两人定是会再见的,毕竟,他们当日进京的原因都是为了参加沈茗的婚礼。
而另一边,婚房中,沈母也正在为沈茗梳头。梳着梳着,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膝下就沈茗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便就是宠着长大的。
自从沈茗到了适婚的年龄,她便开始张罗她的婚事。可真当这一天来了,沈母却觉得心中无限感慨。虽然她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也是这京中难得的良人,可沈母还是觉得十分难受。
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马上就要成别人家的人了。自此不能再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护她周全,换谁,谁不难受。
可自古以来,男婚女嫁,谁也不能改变这一切。纵使有千般不舍,她也不得不送她出嫁。她只愿沈茗这一生,能一直幸福下去。
“母亲……”见沈母哭了,沈茗心中也不禁有些难受。前世她一心要嫁给周乾清,母亲原本是反对的,可自己执意要嫁,母亲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大婚当日,母亲也是像如今这般掉眼泪。她担心自己会不幸福,后来事实证明母亲的担忧是对的,她过得不仅不幸福,还连累了整个沈家。
思及此,沈茗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原来,不论怎样,母亲依旧是母亲,是那个最疼爱自己的人。
她转身擦了擦沈母脸上的泪,对沈母笑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一定会幸福的。等一有空,便带上夫君回府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