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繁琐的礼仪后,沈茗终于被送入了房间之中。此刻她坐在床上,只觉得又饿又累。还好沈清清为她准备了吃食,她连忙从怀中掏出那些吃的,开始吃了起来。
原来,成个亲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累许多。幸好有那些吃的,不然此刻自己只怕已经饿摊了吧。
此刻天已经黑了,顾明渊还在外面陪着客人。想着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不禁有些害羞。但又觉得十分幸运,因为她嫁给的,是自己心爱的人。
听闻今日也是庄姿雅入宫的日子,想来也觉得有些伤感,心中有些可怜庄姿雅。
那庄姿雅,与自己差不多大小,没想到就要嫁给皇上那个比她大了几十岁的人。虽然她们之间有过一些过节,她也向来不喜欢庄姿雅。可是她也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世庄姿雅,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起来,她也是十分喜欢顾明渊的。今日顾明渊大婚,她却要嫁给一个自己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
想来也的确是十分可怜了,不过这大概就是命吧,大家都有彼此的归宿,或好或坏,但是各有归舟,各有渡口,一切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谁也改变不了。
突然,新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沈茗转头,便看见满身酒气的顾明渊从外面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她掀下盖头便朝顾明渊走了过去,一边扶着顾明渊朝里走,一边说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待到将顾明渊扶到床上坐了下来,她才转身去给顾明渊倒茶水,没想到刚把茶水倒好,转头便看见了满脸笑意的顾明渊。
她假装生气的将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顾明渊问道:“不是喝醉了吗?”
顾明渊笑意吟吟的盯着她道:“本相若是不假装喝醉,我那些手下,又怎会轻易地放过我呢?”
“你……”听顾明渊这样一说,沈茗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她也是以为顾明渊是真的喝醉了,所有才如此放肆的。要知道,新娘子自己掀了自己的盖头,可是十分不吉利的。
顾明渊见状,也不说话,就那样一直盯着沈茗,良久,他才张口道:“茗儿,你今日,十分美丽!”
闻言,沈茗张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平日里不美吗?”
“不!”顾明渊接着说道:“你一直很美,只是今日,更美!”
“瞧你这嘴甜的!”沈茗不禁笑道:“我看你今日不是喝了酒,而是吃了蜜吧。”
“对啊,本相今日就是吃了蜜。这嘴啊,比蜜还要甜,你要不要尝尝?”
“我……”
沈茗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却措不及防的被顾明渊的唇给堵住了。
他伸手便将一旁的灯给熄灭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真是一刻也不想浪费了。自从认识沈茗的那一天起,他便期待着她称为顾夫人的这一天,好在,这一天并没有让他等很久,这一天终于来了。
而离京城不远处的久冥堂中,冯昊也收到了一坛酒。那酒坛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不用想,冯昊也知道这坛酒是谁送的。今日顾明渊与沈茗大婚,不是他送的,又还能是谁呢?
他端起酒坛喝了一口酒,果然是好酒,味道十分不错。如果不是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想必此刻他们定坐在一起喝酒吧。只可惜,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喝酒。
不过也罢了,至少,他此刻正喝着那二人的喜酒不是吗?今夜月色极美,月亮极圆。冯昊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不自觉的笑了笑。只愿那两人,能像这天空中的月亮那般圆满。
另一边,庄姿雅不知自己究竟在床上坐了多久,她只觉得,像是有一辈子那么长了。诺大的宫殿里处处都是宫人,可此刻,她却觉得无比孤独。仿佛自己孤身一人飘荡在海洋之中,四周空无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管事公公的声音。
“今日皇上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便不来小主这妙人阁了,小主早些歇下吧!”
听到这个消息,庄姿雅只觉得有些悲喜交加。悲自己往后的人生估计就这样了,喜自己不用在这一夜面对那个比自己大几十岁的男人。但是逃的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那一天,迟早会来的。
妙人阁,原来自己住的地方叫妙人阁。好一个妙人阁,庄姿雅只觉得十分讽刺。所谓妙人阁,大概就是将所谓的“妙人”,关在这宫殿里吧。
与其说是妙人阁,还不如说是妙人牢,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与坐牢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宫人上前来拿掉了她头上的红盖头,弯腰低头对她道:“皇上今日是不会来了,就让奴婢服侍小主洗漱吧!”
“不必了!”庄姿雅看着满殿的宫人,淡淡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有需要本宫会叫你们的。”
“是!”宫人们闻言,便都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间,这诺大的宫殿里便只剩下了庄姿雅一人。庄姿雅起身走到殿中,抬头打量着殿中的一切。
这殿中处处都是大红的装饰,看起来十分喜庆,可是庄姿雅却觉得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与其说这里是她的新房,不如说是她的坟墓。
在她看来,将那些大红色的装饰,换成白色,或许会更加应景。
这宫殿碧丽堂皇的,比她的庄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无比想念庄府。想念在府中的日子,想念她那不大却无比温馨的院子。
可是,她也只能想想而已。往后余生,只怕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她那小院子之中去了。她的余生,只能在这金碧堂皇的妙人阁中,守着一次又一次的空房。这是她的命,她除了接受,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