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句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骨感,并不是什么好词。
比如,如果一个妹子太过骨感,那么对于她和她的床伴都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一旦动作过大,那酸爽.........
没有经历过的,是无法体会到的。
而皇太极的酸爽,就在索尼躬身离去的数十秒内,来临了!
“轰........”
道理拖着炽红色的尾焰,在他惊骇的目光之中,落在了沈阳南门附近!
整整四十八枚,转眼之间,便将城门附近的区域犁了一遍!
虽然朱由校已经严令以城墙为限,不得将道理射入城内,可是这玩意儿的精度实在难以恭维!
受各种材料的限制,又没有火控系统的支撑,每一枚道理在射出去的时候,或多或少的都会令发射架产生些许位移。
基座敢偏出去一厘米,弹着点的偏离就得以十米为单位来算!
这稍稍一偏,便有两枚道理越过了城墙,当着皇太极的面儿,落入了沈阳城中!
“轰轰!”
接连而起的爆炸声,让皇太极的心都不由的颤栗起来。
虽然从辽阳逃回来的那些士兵已经向他讲述过了明军新式火炮的威力,但如此场面,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两枚道理中的一枚,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城墙内侧的步梯上!
刹那间,砖石碎屑连同破片交织在一起,如同死亡风暴一般向四面八方迸射。
方圆十余米内的建奴士兵,几乎无一人能够幸免!
索尼刚下了城墙,正准备带人去屠戮汉民,听到身后的爆炸声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但是下一刻,他的身体便猛的僵在了那里。
一枚破片带着呼啸自他颈间掠过!
索尼只觉得颈间一凉,条件反射般伸手摸了一把。
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脖子的时候,那颗硕大的脑袋竟像个皮球似的,滚了下来。
那具身体........好熟悉!
掉落在地上的人头,还眨了两下眼睛,随后才失去了声息。
待到硝烟平复,看着城墙下索尼的无头尸身,皇太极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
“大、大汗......”
“大、大凶兆、大凶兆啊........”
突然间,范文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皇太极回过头去,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声音冰冷的喝斥道。
“狗奴才,大战当前,你竟敢坏本汗的军心!”
范文程却捂着脸,指向城外道。
“不、不、大汗,你、你快看外面那些被炸出来的坑!”
皇太极皱起了眉头:“那些坑又怎么了?”
范文程从旁边兵卒的手里夺来了腰刀,当着他的面,在城头上刻下了一个个白痕。
随后,他又用线条,将这些痕迹连在一起。
做完这些,他便不再言语。
可旁边的阿济格却瞬间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的噔噔噔连退数步,指着范文程刻出来的印记,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
“不!”
“这不可能!”
那些痕迹,赫然是一个扭曲的‘理’字!
一个被绑在城头的汉人书生扫了一眼那印记,脸上顿时浮现出嘲讽的神色。
“哈哈哈哈,没什么不可能的!”
“太祖当年以乞丐出身,历经磨难,驱逐蒙元,结束了中国的百年黑暗!”
“如今大明虽有羸弱之相,但这不过是大道平仄,有起有伏罢了!”
“天理,始终在明,从未落到你们这些腥膻之辈的头上!”
“你们这些无君无父、无伦无德的畜生,当直不过是李将军麾下的野猪罢了,竟也敢妄自立国?”
“你们可知何为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说到这里,他扫视着城头上的其他汉民,大声呼喝道。
“乡亲们,看到了没有!”
“这些天火,便是天理昭彰,给建奴的报应!”
“报应!”
“天理在明!”
“天理在明啊!”
“哈哈哈哈!”
那书生笑的十分狂放,似乎并不清楚这番话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又或许,他心里清楚,但并不在乎!
皇太极彻底怒了,抄起范文程放在城垛上的弯刀,盯着书生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明皇昏聩,官员无道!”
“这天理,就算不在大金,也绝不会再留在明国!”
话音落下,狠狠的一刀刺入了书生的胸膛!
书生发出一声闷哼,丝丝鲜血从口鼻处溢出,可他依旧是那幅狷狂的样子。
尽管声音已变的无比虚弱,他还是向其他汉民们咧着嘴笑了!
“乡亲们!”
“可曾读过王英的少年行?”
“汉家十万羽林儿,壮气桓桓似虎貔!”
“挽......挽得.......噗........”
一首诗,刚刚读出前两句,他便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那些汉民们看着他倒下去的身体,不由的咬紧了牙关。
他们都是被建奴掠过来的百姓,其中有不少都是读过书的少年。
或许在平日,他们没有勇气反抗建奴。
但是刚刚城外的那一阵炮轰,令他们看到了希望!
那一丝埋在心底的热血,也开始逐渐苏醒。
其中一个少年看着那书生脸上的张狂不羁,暗自握紧拳头,朗声喝道。
“挽得雕弓射飞雁,赐将宫锦绣盘螭!”
接着,第二个声音也出现了:“春城走马花开处,夜鼓归营月上时!”
第三个声音:“应是太平无战伐,少年行乐正相宜!”
听着这铿锵有力的诗句,皇太极的脸色变的愈发铁青,当即向身边的亲卫吼道。
“将他们给本汗全都丢下城去!”
“渣!”
一个身着白甲的兵卒跪地回应,随后大手一挥,几个和他相同装扮的人向着那少年和另外两人冲了过去。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是很快,他就把恐惧压了下去,目光看向其他汉民,慷慨激昂的大声喊道。
“汉儿血未凉,拼死又何妨!”
“十八载春秋,再做大明郎!”
“杀!”
话音落下,他骤然弓身,向着离他最近的一名建奴守军撞了过去。
双手被缚,这是他能够使出的唯一手段!
那守军一时不防,竟被他撞了个满怀,紧接着,二人便一同从城垛的缺口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