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拟旨!”
“是,皇爷。”
魏忠贤熟练地准备好空白圣旨和笔墨。
“皇爷,请下旨。”
“着兵部尚书孙承宗,加封太子太保、建极殿大学士,入阁理政!”
“着南京吏部尚书王在晋,加封太子少师、文华殿大学士,入阁理政!”
“着前左都副御史郑三俊,加封太子少傅、东阁大学士,入阁理政!”
“着前兵部左侍郎袁可立,加封太子少保、东阁大学士,入阁理政!”
朱由校顿了顿,思忖片刻。
温体仁、魏忠贤见状,不敢打扰,屏息静待。
养心殿内,忽然寂静,只听见朱由校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打的声音。
笃!笃!笃!笃!
很快声音停止,朱由校再度开口。
“着原南京兵部尚书刘廷元,入京接替孙老为兵部尚书!”
“起复李标,调任南京兵部尚书职!”
“起复成基命,调任南京吏部尚书!”
朱由校说罢看向温体仁:“朕如此安排,温老以为如何?”
温体仁笑得满脸都是老褶,拱手道:
“刘廷元任南京兵部尚书数载,深谙兵务,办事沉稳。”
“李标,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官至礼部右侍郎,天启三年,因病归里。”
“为官清正,性耿直,明辨是非曲直,敦大礼,顾大局!”
“成基命,与李标同科进士,累迁至礼部右侍郎;天启六年免职赋闲。”
“本性宽厚,为官清廉,每事持大体,多有建树!”
“此三人皆有贤名,如此安排起到好处!”
“陛下瞬息之间便能筛选出补缺要职的最佳人才,当真是圣明如神,智慧深渊,烛照万里,洞察精微。”
“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对陛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温体仁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马屁拍得那叫一个啪啪响。
魏忠贤在一旁听得嘴角止不住抽抽。
咱家操!
这老货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那拍龙屁的功夫,咱家是坐火牛车也赶不上!
难怪他能成为皇爷跟前第一红人。
嗯,看来咱家还得多努力努力!
“温老打住打住!”朱由校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我君臣之间就别整这些虚的了。”
其实,他对这几个官员的了解,还真的没有温体仁深,只是印象中他们都是有名的干臣。
尤其是李标和成基命二人后来还做过崇祯朝的内阁首辅。
只是现在刚刚起复,恐怕对朝局有所生疏,先放到南京养一养,后面机会成熟再让他们入阁。
温体仁听了朱由校的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嘿嘿笑着。
朱由校又道:“不过温老的记性,朕倒是佩服得很!”
“这些官员的秉性履历,你竟然都记得一清二楚,着实了得!”
温体仁闻言立马一本正经道:“谢陛下谬赞,身居内阁首辅,老臣不敢懈怠,若不能为陛下分忧,不如回家卖红薯!”
朱由校不由指了指他道:“你个老滑头!”
君臣彼此会意,相视而笑。
笑罢,朱由校当即吩咐魏忠贤。
“大伴,就按照这个旨意,速发吏部核验入档,即刻传旨颁行!”
“老奴遵旨!”
魏忠贤写完检查一番,当堂用印后,随后携带圣旨出了养心殿。
温体仁和朱由校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后,返回了文渊阁。
朱由校左手一翻,金表闪闪。
十一点半。
无惊无险,又到饭点。
“小柿子,去永和宫,朕要去看小妍妍。”
“好咧,陛下!”
小柿子赶紧屁颠颠跑前引路,扯开尖尖的嗓门大喊:“陛下起驾永和宫!”
内侍宫人立即准备銮驾起行。
朱由校坐在龙辇之上穿过月华门,经过乾清宫的广场。
道路两旁梅花未凋,桃花初放,春风吹拂,芬芳怡人。
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此刻的大明,北方再无女真南侵之患,东方再无日寇之忧,西征先遣队已在路上。
国内工业科技欣欣向荣,土改、军改井然有序。
内阁人才充沛,日常政务当不用自己再过问太多。
自穿越以来,为解决各种迫在眉睫的内忧外患,他从不敢懈怠,入营练兵,南下反贪,北上亲征,西行赈灾,推行改革,力促科研。
甚至为皇室绵延而不惧肾虚,日夜奋战不息......
生怕大明不够强大,一个不小心大明的子民就遭了西方列强的欺辱。
直到如今,国力强盛,科技领先,他才敢稍喘口气,松一松手。
此刻,斜倚龙辇之上,微眯双眼,朱由校感觉从未有过的舒适、惬意。
一路香风暖阳相伴,很快便来到了永和宫外。
自从上回魏忠贤被踹飞之后,近侍都牢牢谨记永和宫内外不得喧哗的铁令,轻手轻脚地将龙辇停在了宫门旁。
小柿子小心翼翼地将朱由校扶下龙辇。
朱由校跨步入宫,径往淑妃所住的东暖阁而去。
一路之上,永和宫的宫人见到皇帝忽然前来,都不由慌忙行礼,小声唱喏。
朱由校刚近东暖阁,便隐约听到容贵妃温柔哼唱儿歌的声音轻轻传来,不由嘴角弯弯。
他一进东暖阁寝殿,顿觉满室温暖。
入眼所见,淑妃半倚床头,身旁红绸襁褓内小淑妍两眼迷瞪迷瞪的,容贵妃正俯身哄着她睡觉。
“月儿弯弯...嘴角弯弯...眼眉儿弯弯........”
朱由校一进来,淑妃和侍立两侧的宫女就发现了,但立即被他作势噤声。
唯有容贵妃还很专注地在哄娃,没有发觉。
朱由校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翻手掏出一个小拨浪鼓,对着小淑妍就一摇。
“小妍妍,嘿嘿嘿!”
拨浪鼓一响,小淑妍小脑袋一颤立马精神,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拨浪鼓好一会儿才咿咿呀呀叫着,两只粉嫩小手不断挥舞,想要去扒拉拨浪鼓。
容贵妃也被吓了一跳,不住拍着胸口。定睛一看,竟是皇帝,不由惊喜里带着嗔怪。
“陛下!你吓到臣妾不打紧,妍儿都快要睡着,你怎么还把她吵醒了,真是没点当爹的样!”
朱由校咧嘴直笑:“朕这不是想妍妍了嘛,嘿嘿。”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
本来就是特地来看闺女,闺女睡着了那还有啥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