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北望略一思索后道:“樊雨,家奴自由后都会去登记新身份的,县衙户房应该有记录。”
樊雨当即回道:“是的,大人!”
“当时登记的时候,还是属下派人帮忙盯着,并护送相关名册资料去户房存放的。”
“属下明天就去户房查看。”
针北望一听不满道:“此案乃陛下钦点,本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当中原委,陛下那里还等着消息。”
他说着吩咐一旁的锦衣卫道:“沈七,你带人在这里给我盯着张家庄。”
“樊雨,立即带本官前去户房查看名册资料。”
沈七和樊雨齐齐回应:“是,大人!”
针北望吩咐完毕立即分头行事。
时值三月初,星月并不明朗。
获鹿县衙大门前,高挂的灯笼发出的光亮随风跳动。
四周寂静,只有两名值守衙役正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闲聊着。
忽然一阵马蹄之声由远及近传来。
夜已深,竟有人马在县中驰骋,两人不由紧张起来,立即竖直身子,握住腰刀张望。
只见十数匹快马已飞奔到十数米外,骑马之人个个锦衣装束,一脸肃然。
两名衙役一看这服侍,不由心中一惊。
锦衣卫!
以前只是听得多,见得少。
他们二人也就是在上次废奴和土改登记的时候见到樊雨带着锦衣卫出现过。
针北望一挥手,所有锦衣卫齐刷刷飞身下马。
一名衙役鼓起勇气迎上前来,客气道:“不知众位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樊雨赶紧上前喝道:“锦衣卫北镇抚司办案,休得多问!”
两衙役见是樊雨,当即闪到一边,不敢再吭声。
“看住他们,把守大门,完事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县衙!”
“是,大人!”当即有四名锦衣卫应命留下驻守。
“其他人,跟我进去!”
“遵命!”
说罢,针北望大步而入,其余锦衣卫紧随其后。
进入仪门樊雨主动道:“大人,属下去将管理架阁库的人找来!”
“速去!”
“你二人把守此门,其他人跟我去架阁库!”
针北望吩咐过后,直奔架阁库。
衙门内的人,见到突然有一队锦衣卫闯进来,都不由震惊惶恐,有人赶紧飞奔入后堂,去通知知县老爷。
针北望可没有知会这些县官的习惯。
带着八名属下已经来到架阁库前。
当值衙役见到这阵仗,哪里敢阻拦,惊惧地退到一旁。
架阁库乃是县衙阁中案牍资料存放的地方。
获鹿县的架阁库主管者乃是县主簿。
他很快就被樊雨从被窝里出来提溜了出来。
“大人,这是?”
主簿是个蓄着三缕须的细眼老头,穿着单薄的内衬就被拉来了。
此时春寒,冷的他提钥匙的手不禁有些发抖。
针北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少废话,开门!”
“是是,下官这就开。”
那主簿刚才还斗胆想问点消息,但当看到北镇抚司的腰牌时,心里不禁一哆嗦。
真是北镇抚司!
这可是专理诏狱的,可以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直接逮捕、行刑、处决的部门。
他哪里还敢迟疑,当即上前开门。
衙门后院,知县住宅内。
“大人,已经第三次,要不,您还是歇会儿吧。”
“不行!今晚爷一定要让你求饶!”
“唉...那您别累坏了自己......”
知县曹三夏正在和小妾温存,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大胆!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扰本官......”
他怒喝着转向门口,见是自己的心腹慌张冲进来,不由一愣。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锦衣卫带人去架阁库了!”
“什么!”
曹三夏闻言大惊,抽起裤子,赶紧披衣出门。
等他一路飞奔来到架阁库前,县衙里的其他官吏都已经到齐了。
县丞、主簿、典史及六房主事全都站在了那里,大多衣衫不整,身体虚地还在不住颤抖。
一张椅子横在架阁库前,针北望一脚踏在椅子上,手肘抵着膝盖,手指轻轻来回刮着颔下短须,等待着架阁库内的查验结果。
曹三夏见状赶紧上前跪拜道:“下官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针北望淡淡道:“本官北镇抚司提督针北望。”
“此次奉旨办案,查些资料便走,诸位不必劳动,该歇的歇着吧。”
曹三夏闻听此言,如坠冰窟。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一个小小的获鹿县,怎么劳动了北镇抚司的头头前来过问!
他思来想去,自己到任这几年虽没什么政绩,但也没犯过什么错呀!
虽然想不通,但是不敢怠慢立即恭敬回道:
“大人为陛下分忧,为国事操劳,下官又岂能怠慢。”
“本官就在一旁候着,您有事随时吩咐。”
“来人!给大人上茶!”
“不必了!”
“是是!下官遵命。”
开玩笑,都是官场上混的人,人家说让去歇息只是场面话,哪个头铁真敢回去休息?
这还是个北镇抚司的头头。
谁真去休息了,没到房门口,估计脑袋就要搬家了。
曹三夏诺诺退到一旁,和县丞王熙纲站在了一起。
他靠近王熙纲,用手从后背捅了对方一下,露出询问的眼神。
王熙纲轻轻摇摇头,不再看他,然后低下头,不时又向另一边的户房主事瞄了眼。
那户房主事脸色有些难看,头低得更深,唯恐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针北望只是简单了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他这次来只是查查资料,一个小小家奴的事情,查清了,找到人,再将张文才一并拿下,审清楚结案了事即可。
针北旺陪着众人在外等着,里面的锦衣卫正在分批查阅名册档案。
不一会儿,第一个锦衣卫把手上分到的名册查完出门。
“大人,属下的这一批名册里,没有。”
针北望简单回应了下:“嗯,退下吧。”
又一个锦衣卫出来:“大人,没有查到名字。”
再一个出来:“大人,没有。”
随着一个个的锦衣卫出来汇报结果都是没有,针北望的脸色渐渐阴沉。
曹三夏等县衙官吏,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但是从锦衣卫们的汇报情况看,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结果。
许多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有的人则似乎松了口气。
在所有人的等待下,最后一个锦衣卫走了出来。
曹三夏等人屏住呼吸看向他,竖起了耳朵。
针北望似乎已经有所预感:
“什么结果?”
“大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