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声中,鲁王的柴油车颠簸摇摆,直接将他和王妃以及大小姨子甩到床脚,挤做一团,引得众女不住惊恐尖叫。
鲁王着急大喊:“张弛!你在搞什么!”
“王爷,好像是地震!”
张弛也是头一回开车遇到这种状况,感觉车子有点不听使唤。
此时,车速三十多公里每小时,依然奔驰在官道上。
这道路一边是山,另一边是沟。
摇晃的视线中,左侧山上不停有碎石滚落,张弛只想尽快冲过这一段危险道路。
脚下油门一踩直接干到底,速度瞬间提到最高时速四十公里。
就在这时,张弛见到一块水缸大小的巨石,从前方山上滚落,正正就要向车子砸来,顿时大惊。
“不好!”
手下方向盘立马向右猛打,堪堪躲过了巨石。
只是车子也飞出了路面,轰一头直直扎进了右边的沟里。
好巧不巧,履带正好被山沟下一块凸起的巨石给干脱了,直接翻车。
车厢里鲁王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不停咣咣往车厢铁皮上撞。
等他回过神来,感到浑身生疼,发现自己和王妃她们一起被床榻死死压在了车厢壁上。
这大床榻是用紫檀木做的相当重,上面铺了一层软垫,此时软垫已经掉落一边。
王妃紧紧贴在鲁王怀里,脑袋压着他的手臂,
大姨子的雄伟傲岸给他脸都挤变形了,
小姨子的大腚直接坐在他的腰子上。
鲁王被挤压得手脚动弹不得,场面一时炸裂。
王妃感觉头发有点湿湿的,手指吃力地勾下一看,全是红色。
赶紧抬头看向鲁王顿时大惊:“王爷,您流血了!”
鲁王刚才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破血流了,只感觉头上凉凉的。
这时王妃这么一说,他顿时惊惧不已。
这脑袋要是一直流血,那不得等死!
“救救我!谁来救救本王!”
“张弛!张弛!你他娘的快来救救本王!”
驾驶室里,张弛脑袋撞在琉璃窗上,也是头破血流,只是伤势比鲁王还严重,已经晕了过去,哪里还能去救他。
鲁王喊半天都没人回应,感到有些绝望。
再从床榻跟车厢壁夹着的空间往外看去,见到那个一直在车厢上伺候的丫鬟。
她身体倒竖,脑袋耷拉压在车厢壁上,脖子好像折断了,双眼大睁,盯着他一动不动。
鲁王看了慌得一批,好怕自己也跟她一样,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救命啊!谁来救救本王!”
“本王颇有家资,重金酬谢!”
“来人啊!救命呀.......”
王妃三女也跟着大声叫喊,只是任凭她们怎么喊,这里荒郊野外,又哪里会有人来相救。
最后不喊了,干脆哭起来。
鲁王也很无奈,只得由她们。
他是喊累了,懒得说话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连她们的哭声都听不大清了,他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要飘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把他给拉住了。
“撑住!我这就救你们出来!”
鲁王硬撑着抬起眼,恍惚中看到来人好像是个锦衣卫。
苏战军,招远县锦衣卫总旗。
之前带着两个属下离县办差,返程时遭遇地震,担心招远县城的下属和百姓,地震一停立刻飞马赶回。
路上恰好碰到鲁王的柴油车翻在一旁的沟里。
在招远这一带出现过柴油车,还是上回工部都水司吏员来招远做水利督查的时候。
他以为这车里困着的是工部的吏员,赶紧下马救援。
“你们俩将将这床榻抬起!”
“是大人!”
两个属下当即钻进车厢里,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床榻给抬了起来。
“快!快出!”
苏战军赶紧伸手将鲁王的大小姨子拉出来。
“大人,快救救王爷吧!”王妃恳求道。
“王爷?我山东的鲁王爷!”
苏战军闻言感到有些惊讶。
他只不过是负责一个县城的总旗,招远离兖州不近,他哪里见过鲁王。
听王妃这么一说,苏战军赶紧把鲁王扛出车厢,并掏出金疮药敷在其头上的伤口止血。
等鲁王微微转醒,他才松了一口气。
又将张弛从驾驶室给拖了出来。
“喂!兄弟,快醒醒!”
苏战军照张弛脸上啪啪一顿拍,还真给他拍醒了。
张弛睁开眼还处在惊慌中:“天塌了!地陷了!我好看到我太奶了.........”
啪!
苏战军见状又是一巴掌抽过去。
“别嚷了,地震已经过去了。”
“你快看看,车子还能开吗?”
张弛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翻倒的车子,还有被干脱的履带,沮丧地摇摇头。
“都撞成这样,开不了啦......”
苏战军看着一片狼藉的车祸现场,眉头大皱,略一思忖后,当即吩咐自己的两个属下:
“你们两个留下照顾王爷他们,我先回城里看看。”
说罢,立即飞身上马往招远县城赶去。
快马一路飞驰,很快便抵达招远西门。
当他远远看到西城门上塌掉的门楼,还有城墙上如一道巨大伤口一般的裂痕,震惊不已。
他从王徐寨赶回来路上遇到的地震,并没有感觉多恐怖,没想到招远县城这边的地震竟然强烈到这样的程度。
他赶紧冲进城,直往电报站奔去了。
一路之上看到不少房屋倒塌,人们哭嚎奔走。
他看在眼里,虽然心痛,但是不能停留。
他希望电报站没有事,属下已经将招远的震灾情况上报朝廷。
但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当苏战军气喘吁吁飞奔到电报站的时候,他最不愿看到事情就发生了。
整个电报站连同旁边的几座房子,全部埋在断壁残垣一片败瓦里。
“阿成!”
“许杰!”
苏战军再也绷不住了,冲进倒塌的电报站,一边着急大喊着,一边疯狂地刨砖瓦。
没一会儿,刨出一个锦衣卫来,激动喊道:“许杰!许杰!醒醒醒醒!”
那叫许杰的锦衣卫上半身被房梁给压住了,脸上脸上全是尘土,嘴角已流出一大滩血迹。
见他没反应,苏战军伸出手指往他鼻下一探,心中不由一抽,没有鼻息。
苏战军心痛不已,不舍大吼着:“许杰!你给老子起来!”
“老...老大......”
回应他的自然不是许杰,而是另一锦衣卫。
“阿成!”
“阿成!”
苏战军赶紧循声找去,只见阿成被压在倒塌的墙壁下,伤的不轻,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苏战军上前咬牙将断壁搬开,这才看到一块断木已经完全没入阿成的后背。
苏战军瞬间双眼湿润了。
“阿成!”
阿成用尽全身力气颤着手指着身下
“老...大...电...电台.......”
话没说完,人已断气,双手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