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在演武场上。
看在穆拉德的眼中,却如朝阳一般充满希望。
“他们来了!”
听到大明雇佣军到来的消息,他心中狂喜。
将手中毛巾一丢,吩咐亲卫努里道:“你即刻按照原计划去准备。”
“遵命!”亲卫努里应命转身离去。
穆拉德随即离开比武场,快速洗了个澡后,穿上睡袍回了寝殿。
“尊敬的苏丹,现在正是准备用膳时间,您应该先吃了晚膳,再回寝殿休息。”
一个黑皮肤的女宦官见他如此反常,开口说道。
“今日练武过度太过疲累,要先休息休息。”
穆拉德面色不悦的看向这个黑女官宦:“怎么?我难道连安排自己吃饭作息的权力都没有吗!”
这个黑人女宦官是近卫军将领们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暗子。
他早早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只是时机未到,不宜与近卫军撕破脸皮,所以这才一直隐忍着,没有清除此人。
多年来的卧薪尝胆,暗中调查,他早已经将各方势力埋在王宫里的暗线查得一清二楚。
时机一到,他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些不臣之人全部清除。
此时,黑女宦官听了穆拉德的话,故作惶恐:“不敢。”
穆拉德冷哼一声甩袖进了寝殿。
那黑女宦官和其他内侍立即跟随而入。
穆拉德躺在软毯铺就的床榻之上,外面罩着白纱帐。
黑女宦官和数名内侍则在寝宫内靠门墙处伺候着。
这白纱帐是最近穆拉德安排弄的,内侍们从外边看进去,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影。
穆拉德进入白纱帐,躺在软毯上佯装休息,偶尔翻个身。
很快,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
方才离去的亲卫努里带了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亲卫,前来求见。
“让他们进来!”
穆拉德突然而起的声音,让那些本以为他已经睡着的内侍们大感惊讶。
“我们有要事相商,你们暂且退下!”
黑女宦官闻令极不情愿地和其他内侍一起退出了寝殿,在外等候。
没一会儿,寝殿内传出穆拉德的声音。
“我累了,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
众内侍回应的声音还未落下。
寝殿大门已经打开,两名亲卫匆匆离开。
内侍们往白纱帐内看了一眼,见到穆拉德已经躺下,这才将门又轻轻关上。
两名亲卫直接出宫,快马离城,来到博斯普鲁斯海峡西岸。
其中那个魁梧的亲卫勒马回头,望向巍峨广阔的大萨拉基里奥宫,感慨不已。
“六年了!”
“身为伟大的苏丹,我却被困了整整六年!”
“以前离开王宫外出,都感觉还有一层无形的枷锁在困锁着自己。”
“今日我就要打破这枷锁!逃脱这牢笼!”
“从此,我穆拉德——奥斯曼的雄鹰,将翱翔在欧亚大陆的广阔天空!”
亲卫努里见状也是一脸激动。
单膝跪地:“恭喜您,伟大的苏丹终于恢复了自由!”
“我为您准备好了小舟,过了海峡到达东岸,就能和大明的亲王会面了!”
穆拉德闻言下马,跟着努里向岸下走去。
距离水面越来越近,穆拉德已经能够闻到略带腐木味道的水气。
“苏丹,咱们到了!”
努里说着从覆盖水面的一处浓密灌木丛里拖出了一条小船。
穆拉德见状不由赞道:
“努里,干得不错!”
“待到我成功亲政,就让你掌管近卫军!”
努里大喜:“努里多谢苏丹恩赐!”
“苏丹,快请登船。”
“好!”
穆拉德迫不及待跳上了船。
努里站在船尾,不敢发出太大动静,轻轻摇桨,小船缓缓驶离西岸。
穆拉德指着西岸边一处灯火闪亮的地方:“那里就是西岸港口的码头吧?”
努里:“是的,苏丹。那里也是和于斯屈达尔港一样军港,有部分海军驻守。”
穆拉德:“还好你想得周到,不然被海军发现,就麻烦了。”
努里:“伟大的苏丹,自有真主关照。”
穆拉德朝东南而拜:“万能的真主安拉,请保佑您虔诚的信徒穆拉德,保佑我此次一举成功!”
看着远处海面上倒映的灯火和星月,他的思绪飞到了六年之前。
那一年他刚十一岁,登基成为苏丹。
去艾郁普清真寺做完祈祷后,他按照传统来到了国库。
那时候的国库,已经没有人任何黄金器皿。
除了少量木材之外,就只有六袋钱、一袋珊瑚和一箱瓷器。
望着空空如也的国库,他忍不住涕泗横流,跪拜痛呼:
“真主保佑!我穆拉德发誓一定要罚没那些侵吞国库者的财产!”
“用他们所有的财产来填充国库!不只是一座,而是填满五十座国库!”
然而转眼六年时间过去,他连亲政都还没有做到,真叫一个憋屈。
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就在海峡对岸,怎能不叫他激动和期待!
而此时。
海峡东岸,于斯屈达尔港。
这是个军民两用的海港,是奥斯曼帝国的海军总部基地,是繁华的海港城。
信王的队伍来到海港城东面数里外驻扎。
爱维亚则带着他和一个由李定国、李九等组成的护卫小队,进入了海港城。
一行十数人,对于繁华的海港城来说,并不算显眼。
信王头一回看到如此异域风格的海港,感到有些新奇。
“这地方有点意思,同样都是海港,这里看着似乎没有大沽港口的码头的大,但是却比那里要繁华的样子。”
爱维亚道:“信王殿下,说的是,这里是我奥斯曼帝国数一数二的海港了。”
“还有海军基地,咱们大明雇佣军人马太多,不然咱们今天就直接过海峡了。”
信王:“你们苏丹不是要过来嘛,咱等着就是了。”
爱维亚:“对,我早早就给苏丹送信了,他一旦收到信息,知道信王殿下您到于斯屈达尔港,定然会第一时间赶过来与您会面。”
“信王殿下这边请,再过几条街,咱们就到了约定好的会面地点。”
爱维亚说着继续在前面引路。
信王则跟在后面,饶有兴致地四处观望着。
正走之间,他忽然被一个巷子里传出的音乐声给吸引住了。
“咦!那是什么地方?”
爱维亚道:“哦,那是个酒馆。”
信王一听来了兴趣:“你们这的酒馆还奏乐的?”
爱维亚:“回信王殿下,我们这儿的酒馆不仅奏乐还喜欢歌舞。”
信王闻言不由眼睛一亮:“这个有意思啊!”
“咱们大明的酒馆最多有说书的,偶尔有拉二胡的弹唱,这歌舞嘛,那得是青楼画舫里才有了。”
“正好今晚没吃啥,去喝点!”
爱维亚估摸了一下时间,感觉自家苏丹估计两三个小时候后,才能到海港城,于是便依信王所言,带着他们进了酒馆。
一进入酒馆,一群妖娆地吉普赛女郎顿时映入眼帘。
信王不由面泛喜色:“啧啧啧,这才是真正的异域风情,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