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仪制司郎中府内。
马奋多最宠爱的小妾闺房内。
“呜呜呜...居然是花柳病!”
“老爷,我们可怎么办呀?奴家可不要死呀!”
小妾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抠痒,一边担忧地问着。
“能不能别哭了,你老爷我还没死呢!”
马奋多本来心情就很差,被她这么一哭就更加烦躁了。
“鹤年堂的曹大夫说了,咱这症状还不是最严重的,还有的救。”
小妾的心情却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有所好转。
“可是曹大夫给开的药,咱们已经吃了一天了,怎么没见一点儿好转呢,奴家还是好痒啊...呜呜呜......”
马奋多:“又不是仙药,哪有一天就能好的!”
“你别再吵吵了,我今天又偷偷去曹大夫那里讨了些药膏回来,说抹上了可以缓解瘙痒。”
小妾闻言顿时停止了哭泣:“真的吗!”
“拿老爷您快拿出来给奴家涂上吧,快痒死了。”
马奋多立即拿出药膏:“那你也帮老爷我多抹一抹。”
“嗯嗯。”小妾乖巧地点点头。
于是,就互相帮忙涂抹药膏。
“啊,轻点儿!老爷,你涂错地方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
两人就这么着刚涂好药膏,还没感觉到瘙痒缓解,闺房的门又被人敲得梆梆响。
“老爷,老爷,马麦皮!”
马奋多一听到这家伙的声音,顿时就来气。
最近几天从这家伙嘴里出来的话,没一样好消息。
要不是看在他从自己进京赶考开始一直侍奉到现在,早就想把他给辞了。
“马麦皮,没有好消息,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老爷!吏部的人到咱府上来了,此时正在大门外等候!”
马奋多闻言大为惊讶。
照说吏部和礼部若有什么公事合作的话,应该直接到衙门交涉。
自己跟吏部好像没什么瓜葛,怎么会直接派人到家中来?就很奇怪!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更衣,去大门口迎接。
“原来是许兄!不知什么风把许兄吹到我马某府上来了?”
六部衙门距离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些品级高一点的官员虽然不是很熟,但也大概知道姓名。
马奋多见到来人是吏部的许姓郎中,赶紧笑着上前打招呼。
许郎中见状满脸嫌弃,连连后退。
马奋多见状不由一愣,若有所觉,自己也后退了一步,略微尴尬道:“不好意思,是马某大意了!此时不应与许兄靠得太近。”
许郎中却没有去接他的话,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卷文书展开来,依旧是一脸嫌弃。
“本官此次特地为送你任免文书而来。”
马奋多闻言心中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平时官员升迁任免,不都是直接送到各部衙门,同时在衙门之外张榜公告的吗?
怎么这次这么特殊,还特意给送到家里来了!
莫非是哪位上官在我身上发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才能,要特意提拔的?
想到这里莫名惊喜:“为马某之事还劳烦许兄亲来这一趟,实在过意不去,稍后马某定然献上薄礼慰劳许兄这一趟辛苦。”
许郎中却一脸正色:“少跟本官来这一套!”
“马奋多,你给本官听好了!”
马奋多被这么一呵斥,心中顿时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做出一副肃然恭听的样子。
此时,府内妻妾也都跟着出来看看是何情况。
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门前经过的百姓,见状也都好奇地聚拢过来,探头看看究竟何事。
就在这时,只听到许郎中大声宣读:
“吏部任免文书:今有仪制司郎中马奋多,身为朝廷命官,不能洁身自爱,感染不齿之症!有损朝廷体面,即日起削职为民!”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百姓们只知道最近京城中有不少人染了花柳病。
没想到,这个礼部的郎中竟然也中招,而且还因此丢了官帽。
围观百姓中有些男的觉得,这个处罚太重了;而有些妇女则大喊活该。
徐郎中没理会其他人,直接将文书丢到马奋多身上,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他是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已经变成平民的花柳病男人,有一丝丝瓜葛。
朝廷让他来当众宣读免职文书,就是为了让百姓清楚朝廷对此事的态度,也让当事人就地革职,不再返回原有衙门。
马府夫人见到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当即吩咐道:“马麦皮,快拉老爷进府,关门!”
直到大门关上,被拉进府内的马奋多整个人还处在懵逼状态。
他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仕途一路攀爬,多么努力才达到现在正五品的官位,却怎么眨眼之间就失去了官身,成为了一介平民。
他实在想不通,那么多官员都偷摸去青楼,为什么要拿自己开刀,实在太不公平了!
小妾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天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爷您!”
“老爷您现在不能做官了,我们可怎么办呀!呜呜呜.......”
“是呀!我该怎么办呀!”
马奋多看着妻妾儿女,府内下人,都在看着自己,脑袋嗡嗡的,感觉前路一片渺茫。
自己平时的俸禄除了补贴家用外,全部跟宋合泛一起都花在了青楼娘们的肚皮上了。
家中没有其他营生,家财也没有太多盈余,今后没有了俸禄,一家老小可怎么过呀!
夫人见他如此,也拉开了距离道:“老爷今后若是无力奉养我与孩儿,那奴家便带着孩儿回娘家了。”
这夫人其实对马奋多经常在青楼胡乱花钱,心中颇为不满,但看在他还有不错的俸禄份上,不好说什么。
如今他跟小妾都染了那令人不齿的花柳病,能不能治好还两说,可不能连累了自己和孩子。
她这些年也偷偷攒了些私房钱,索性带着孩子另寻别处生活,让他们这对风流鸳鸯自己慢慢等死吧。
夫人说完这话,就转身带着孩子回去收拾细软准备离开。
“夫人,你莫走.......”
马奋多整个人都是懵的。
自己原本滋润的日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哭已经来不及,他最终还是没有能留住夫人和孩子。
手中握着一小袋银子,看着空空的府院,心想这以后该怎么过,用完这点银子,看来要典当东西过日子了。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您好,请问您是马奋多吗?”
“你是哪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明皇家医校临床病例征集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