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之后,还要再过一个月才会招开殿试。
就在京城里的考生们忐忑不已的等待结果时,远在山西的叶七,已经带着手下的人马离开了五台。
只是.......
自从过了定襄,队伍的速度便被他刻意的放慢了下来,以每天十里的速度,像龟爬似的,向太原慢慢靠近。
“七爷,咱们走的是不是太慢了?”
一个新提拔上来的千户,有些不解的从队伍后面追上来请示。
叶七却揽着他的肩膀,一脸亲切的笑道:“急个啥,累坏了兄弟们,岂不是不美?”
那千户听到这话更加懵逼了。
在五台山的时候,好像是你催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太原吧?
这怎么刚过了两天,就变卦了?
见他这副样子,叶七意味深长的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蛮雄啊,不瞒你说,爷已经得到了消息!”
“太原那边,早已集结了大军,就等着咱们过去送菜呢!”
“你说,咱们要是去的早了,岂不是给人家送菜?”
蛮雄便是这个千户的名字,听了叶七的解释之后,神情顿时变的紧张起来。
“七爷,既然都有官军在埋伏了,咱们为啥还要过去?”
“要不..........”
“咱们还是回陕西吧?”
正常情况下,蛮雄的提议是可以考虑的。
但是现在,却不在叶七的选择范围内。
只因为他在昨天,收到了魏忠贤派人送过来的密信。
准备接受招安!
所以,他才刻意的放慢了速度,既要往太原赶,还不能真的送到官兵嘴里去。
因此,蛮雄的话音刚落,就被他摇头拒绝了。
“陕西不能回,孙传庭就等着咱们回去呢!”
说完,瞅了瞅天色,他指着前方的山坳道。
“时候不早了,通知下去,在前面安营扎寨,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消息传下去后,他手下那些秦军无不欢呼雀跃。
能歇着,谁踏马愿意走这破逼山路?!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是如此。
上午赶路,下午扎营,这慵懒的劲头,估计连老太太看了都得跳脚骂。
三天后,石岭关。
这里东靠小五台,西连官帽山,地势峻险,关隘雄壮,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太原通往代、云、宁、朔的交通要冲,素称太原忻定出入之门户。
叶七和丁不懂带着四千将士,刚行至近前,石岭关中便突然传来了炮声。
“轰!”
“轰!”
“轰!”
刹那间,队伍前方及两侧皆是一幅碎石纷飞的场面。
“唏律律.......”
叶七胯下的战马顿时人立而起,身后的秦军也都变的紧张起来。
而在炮声之后,两侧的山林中,又有大量的官兵涌了出来。
虽然从数量上看,他们最多也就两三千人。
但是林子里,却还有无数旗旆隐隐显露。
可即使是这样,那蛮雄依旧提着长柄大斧,跃跃欲试的跑过来问道:“七爷,咋搞,打还是撤?”
叶七一脸慎重的摇了摇头:“别冲动,看他们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关口中冲了出来,直至队伍前方数十米外才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那人,用鞭子指着众人大喝道。
“我是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对面领军者何人,速速出来说话!”
叶七这边一众被蒙在鼓里的秦军们皆面面相觑。
官兵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在埋伏的优势下,竟然没有直接开打,而是要求先唠五文钱的?
按照剧本,本应该是叶七打马出列,和孙云鹤演上出的,结果蛮雄这货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便驱动战马冲了出去。
“想见额家七爷,先过了额这关再说!”
在参加造反之前,因为长年吃不饱饭,蛮雄虽然个子挺高的,但身材却瘦的跟麻杆似的。
但在这几个月天天饭菜管够,还能随时加餐的情况下,这货总算能扛起他的名字了。
一米八的大汉,二百斤往上的体形,配合着他身下的那匹高头大马。
再加上那一丈长的斧子,被他拖在马下,和山路磨擦出点点火花,单单这气势,就不是一般人敢于直视的。
叶七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又有这么多兄弟看着,想开口喝斥,嘴巴张了几下,却又选择了沉默。
这夯货!
不会把那孙云鹤一斧子给劈了吧?
可不等他回过神,数十米的距离,蛮雄已经冲至孙云鹤身前。
只见他手臂发力,将沉重的斧子平端起来,指向孙云鹤,瓮声瓮气的发出一声大喝。
“你想咋!”
孙云鹤被他问的一脸懵逼。
玛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好伐?
但面对气势汹汹的蛮雄,他又岂能落了东厂的威风?
于是,他下意识的以同样的语气,回了三个字。
“你想咋?”
可就是这句话,彻底让场面变的有些失控起来。
蛮雄当即便抡起斧子,带着呼呼的风声,朝孙云鹤当头落下。
“不咋!就想劈死你个瓜怂!”
“操!”
孙云鹤大骇,连忙扯动缰绳,催促战马躲避。
得亏了这斧子是重武器,在速度方面稍差了些,这才堪堪擦着他的左腿砸在地上。
“铿!”
那坚实的石头地面,顿时被劈出一个坑来,溅起来的碎石崩在马肚子上,让战马顿时向前窜出了一段距离。
孙云鹤一时不防,差点被甩下马背。
待到他好不容易将战马稳住,却见那蛮雄又是一斧子劈了过来。
“停!快踏马停下!”
他一边向蛮雄大喊,一边继续躲避这要命的攻击。
狗日的!
那斧子,怕是没有一百斤,也有七十斤了!
若是落在身上,就算不被当成劈面两片,也能给人活生生砸死!
蛮雄却得意的不行,一下又一下的朝孙云鹤劈去,嘴里还发出挑衅的言语。
“贼你妈,有本事你包跑,逮住把你屎暂出来!”
“瓜怂,再接你大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