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全并未在三苗族地中停留太久,象神已经苏醒,他已经着手封闭山谷,开始传授三苗族人功法,相信在他的领导下,三苗族人很快就要脱胎换骨,不可限量。
将三百颗斑竹悉数移栽到大殿四周,苍翠清香充斥着整个世界。
“象神,晚辈这就走了,再会!”
“再会!”象神微笑道,“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唐全不再多说,拱拱手,转身而出,告别了吴仲轩等三苗族人,踏出谷口,回头展望,身后的山谷中,绿草茵茵,水流潺潺,只是再不见三苗族地。
“有了象神的指教,相信他们的境界会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山谷中的封禁,想来也不用很久,就会重新出现在荆州之地上!”
唐全念头一动,身形无风而起,临空踏足在空中,似乎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御气而行,似乎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哈哈哈,气魄境,我总算是达到了!”
唐全畅快大笑,化作一道白芒,向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袅袅秋风,木叶洞庭,巴陵之地,最负盛名的就是千里洞庭湖,四时之景,不尽相同,现在正是秋日,无边落叶,波涛汹涌,水光接天,萧瑟中带着淡淡凄美。面对此情此景,唐全不由得生出一份萧瑟凄然来。
“啾啾!”小秋也不禁悲鸣两声。
“既然要祭拜湘妃,怎么也得准备些香烛!”
唐全踏步巴陵城中,这座城的规模明显要被丹水城大许多,可奇怪的是,城中一片清冷,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挂着白花白灯,巷子深处,更是幽幽传来阵阵啼哭。
“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全不明所以,缓步走入一家店铺,向店家购买香烛。
“客官,你要其他东西,我这里可能没有,买香烛元宝,我这里一定是管够。”
店铺老板是一个驮着背的中年人,他满脸凄然,小心翼翼道,“客官你这是家里有了什么变故吗?”
“那倒也不是!”唐全郑重道,“我其实是为了祭奠湘妃而来。”
“啊!?”老板明显愣了一下,“客官,每年到洞庭中祭拜湘妃之人不少,只是此时,我多嘴劝一句,可千万别靠近那湖水啊!”
唐全好奇道,“哦?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哎,客官刚进城时恐怕已经发现了现在几乎家家缟素,一片凄然吧!”
“正是如此,这是为何呢?”
“我们巴陵之地,本是物富饶丰,人杰地灵,一片祥和,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洞庭湖中,竟出现了水妖,就这一个月的光景,进去捕鱼的渔船,无论大小,全数被打翻,能回来的渔民百不存一,后来更是听说那水妖居然到岸上来兴风作浪了,这城里现在是家家关门闭户,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原来是这样。”唐全皱起眉头,“那水妖还能上岸来?它长什么样?”
“听说水妖有数十丈长,丈许粗圆,外形就是一条蛇啊!”老板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在猜是当年天神裔杀的那条巴蛇的后代,客官,你可千万小心啊!”
“官家就没人管吗?”
“哎,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听说夏王要来我们荆州,他们一心想着怎么讨好大王了,派了几批人来处理,也是落得个有来无回,后来干脆就不管了。”
“夏启要来荆州?”唐全心头一动,这位九州之地的王上,据说没有继承他父亲禹皇的一点儿贤良,是个地地道道的无德之人,荒淫奢靡是出了名的,传说他听舞乐,动辄要用上万的姬女,每一处的行宫都是极尽奢华,这可不是黎民之福。
唐全弄清了其中原委,也不再多说,径直走向洞庭湖畔,“想来这世俗人口中的水妖,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既然碰上了,那就让我练练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唐全心中蠢蠢欲动,自从自己突破境界后,心中隐隐就有一股冲动,只想试试气魄之境的厉害。
秋风萧瑟,湖畔的水浪一波波推来,拍打着停靠在岸边的帆船,足有数百艘,大小不一,挤挤攘攘,却见不到一位渔夫,反倒平添了一份寂寥。
唐全扫视了一番,终于在湖岸边上见到了一位小憩的老者,一把大蒲扇盖着面,似乎是睡着了。
“年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回吧,这里无船可坐!”
老者白发苍苍,坐起身说了这么一句,一摇蒲扇,似乎又要开始假寐。
“老人家,我不是要坐船。”唐全一拱手,“我是想买一艘船,大小都行,价格随便开。”
“哦?”老者重新坐起身来,“小伙子,你买船是想到湖里去?”
“是的,我有些事情,想到湖中心一趟。”
“切切使不得啊!”老者急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湖里正闹水妖呢,这些个船都停在这里,就是这水妖闹的。”
“不打紧的,如果真遇到了,我还想会会它!”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老者不耐的瞪了唐全一眼,重新躺下,看来是没打算再理唐全。
“嗯?”唐全一愣,他倒是知道老者这番行为是为了自己好,可自己说的也是真心话,摇摇头,唐全掏出一小袋金子扔到老者脚下,踩上了一艘十余丈长的船。
“老人家,这是船资,就当做我把这条船买下了。”
唐全盘膝坐在船头,不挂帆,不摇桨,笔直的朝着湖中央而去,与其说是船载着他,不如说是他在拖着船走。
洞庭湖水清澈无匹,不时有游鱼跃出水面,游曳了大半天,已经到了湖心深处,唐全抬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水,已然看不岸了。
“也不知这运道是好还是坏,居然没碰到水妖。”唐全心中有些失望,缓缓站起,就要拿出桌案,开始祭拜湘妃。
“哗啦啦!”
“嗯?”
水浪翻腾的声音响起,远处,一艘楼船正在极速靠近,这是一艘大船,足足三层楼高,三十余丈长,转眼就到了唐全跟前。
“前方何人?荆州府做事,速速回避。”
“咦?这声音。”唐全心头一惊,继而大喜,“偃师胜,他怎么在这里?”
“哈哈,唐老弟,怎么在这里遇到你了?”楼船戛然停止,偃师胜的身影出现,一闪,就到了唐全这艘小船上。
偃师胜狠狠拍了拍唐全肩膀,大笑道,“唐老弟,可想死我了,九嶷山一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哈哈,你我真是有缘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和桑南老哥可是跑得真快,就把我一人扔那里了。”
“这个事出有因啊!”偃师胜大急,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居然无从讲起,眼珠子一转手中多出一个酒壶,“哈哈,小秋啊,想我了没有!”
“啾啾。”小秋闻到了酒味,兴奋的飞了起来。
“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九嶷山里出来的?”
“别急啊!”
偃师胜大手一挥,船头上顿时多出了一张方桌,两把木椅,摆上了一个酒壶,数个菜蔬,老神在在道,“咱们不急,慢慢说,顺带欣赏下这洞庭美景。”
“也好!”唐全坐定,饮了一口酒,只觉得香气扑鼻,“还可以,比四季灵稍微差点。”
“得了吧,这可是我亲手酿的,你就知足吧!”
两人从日中聊到了日落,残阳印照在水面上,一片血红。
“这么说来,桑南老哥用不了多久也能突破境界了?!”
“我才八九不离十!”偃师胜拍着唐全的肩膀,“说起来,我们都是蒙了延维前辈的恩情呢!”
“你居然都到了气魄中期了!”
“哈哈哈!”偃师胜挠挠头,“主要是我父亲怕我吃亏,硬生生给我提了几级!”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那应该不会,我早就可以突破境界了,是父亲非说什么厚积薄发!”
“那就好!你这番也是为了那水妖而来?”
“是啊,连你都知道了,这夏王眼下虽然尚远在冀州,可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已经通令荆州葛家准备事宜,葛平那小子这不是折在九嶷山中了吗?父亲为了让我避避锋芒,就安排了我这个差事,说是为了给夏王保证水路畅通,其实是想等这件事悄然平息。哼,要我说,又哪里需要这样?迟早要刀兵相见的。”
“那你逛了这么久,也没遇见?”
“是啊,我来回巡弋多趟了,这次特意找了个大的楼船,而且我还准备了十五头大水牛。”偃师胜指了指自己大楼船的船腹,“今天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就要赶牛下水,引出那水妖了。”
“会遇到的,不要急着这一时!”唐全摆摆手,看着荡漾的血红色湖水,缓缓道,“此情此景,正是时候,既然那小水蛇我们今日没遇到,便先让我凭吊下湘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