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
四殿下,
二公子!”侯吉作礼道
“徐将军她们呢?”李幼哉问道
“徐小姐和三小姐正在帐内休息。”侯吉道
“既如此,我们就不要去打搅他们了。
二哥也说了,魏远侯现在没什么太大事情了,不如现在回去审问那几个邪教徒,以及准备河道开挖之前祭祀的事情。”李善堂道
“四弟说的有理。”李幼哉道,然后看向侯吉道:“你待会儿去和徐将军她们说一声,如果有事的话立刻去通知我,魏远侯醒了也要第一时间知会我一声。”
“是!”侯吉道
这时候,林汉叔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过来:“殿下,可以用饭了。”
“也罢,先用过膳再回去吧!”李幼哉从林汉叔手中拿过两个食盒道
“都听二哥的。”李善堂道
“先去吃饭吧!”李幼哉将其中一个食盒递给侯吉道
“是!”侯吉双手接过食盒道
“二殿下,四殿下,请随末将这边来!”林汉叔伸手作请道
“四弟,请!”
“二哥,请!”
一番客套,二人跟着林汉叔离去,魏子然看了一眼帐篷,也不理会侯吉,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跟着离开了。
……
临近中午,从山城府衙牢狱内,大部分的捕快都被调过来看守这三人来了。
牢房内,看着三人被吊在那里,狼狈痛苦不堪,浑身上下皆是鞭痕,杖痕,还有烙铁烫熟的焦味,明显是已经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了。
“三人可招否?”李幼哉站在一个火盆前,拿起一个火烙,隔空感受着温度,确实很烫,别说是再用在人的身上了。
“已经招了,确实是楚禾国人,还是在其当地执首的士族大家。”周兴说道
“士族啊!
这就好办了,准备笔墨,我这就上奏父王!”李幼哉将火烙扔回盆中,挥挥袖子,朝牢外走去。
“你们两个去给他们带上木枷,缚上锁链,关进死牢,莫要让其自杀了。”周兴看着刚刚给三人用刑的两个狱卒道,说完也朝着牢外走去。
十天后,李幼哉的羽奏在跑死了一匹马的代价下,以最短的时间送进王宫里。
当天,王宫大殿内
李长天身着黑色龙袍,头戴十二冕旒王冠,腰间悬挂着七星玄剑,端坐在龙椅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众爱卿,谈论了将近半个时辰了,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吧?”李长天的食指叩了叩扶手,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文臣武将各站一列,不过文臣这边出奇的安静,一些嘴里有话的都搁那里把头低着,眼睛时不时暼向武将那一列,似乎等他们先说了,这嘴里的话才能开的了口。
果然,在文臣短暂的安静过后,武将一列中的征东将军瞪了文臣中那几个低着头的人,衣摆一甩,嘴一撇,哼了一声,就这样盯着那几个人,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文官队列中,马岐远、梁有道将头又低了一点,心里不住的暗骂道:卫皆你个不讲义气的,平常我可没少请你喝酒,你盯着其他人就是了,盯我俩干什么!
“陛下,臣以为那楚禾国在同时与仙姜国和燕蛮国交战的时候,竟还派人挑衅我国,意在妨碍河道修建不说,还险些让魏远侯殒命。
此行此举完全是不将我曜日国放在眼里,末将请战!”卫皆单膝着地作礼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抚军将军、中军将军、镇军将军、南中将军等一众将军先后出列附议道。
“楚禾国此举已犯我曜日国威,确实要给他们一些教训!”李长天一只手倚着脑袋,声音很平静的说道。
这话一出,卫皆等人顿时有些振奋起来。
“其他人呢?
还有何看法?”
冕旒下的双眼深邃,平静无波望着文官那一列。
“陛下,这仗打不得呀!”梁有道率先从文官队列中走出来,手中拿着笏板说道
“为何打不得?
楚禾国不把我曜日国放在眼中,若不给他们些教训,难道还要让他蹬鼻子上脸不成!”镇军将军反驳道
“就是!
梁有道你说打不得,难不成你想给楚禾国说话!”南中将军眼神略带鄙夷的看着梁有道道
“放你*的*屁,老子会给那群鳖玩意儿说话!
打仗粮食耗费极大,真要打起来,要派多少人?要打多久?
因为河道崩塌缘故,去年的收成直接少了一大半,还有那么多难民等着张嘴吃饭,现在国库里的粮食已经大部分用了出去,就这还抠抠掐掐的,再打一场仗,难民该怎么办?后续的河道修建该怎么办?
动动脑子,别总想着打来打去的!”梁有道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骂谁没脑子呢!”南中将军郭勇怒道
“谁回我,谁就没脑子!”梁有道头一撇,仰个四十五度角,两指捋着三寸长、三指宽的长须道
“我*你*,想干仗是吧!”郭勇眼瞅着就要抡起袖子
“哎诶——!
别冲动,
别冲动!”卫皆急忙拉住郭勇劝解道
“来呀!
谁怕谁孙子!”梁有道也不是个脾气好的,看着郭勇抡起袖子的模样,袖子一卷,抄起手中的笏板要呼过去。
“梁兄,冷静!
冷静!”马岐远也急忙拉住梁有道劝解道
“都别拦着我,我非薅了他的羊胡子不可!”郭勇被卫皆拽着腰,手不停的往前扑去。
“别拉着他,让他过来!
看我踹不踹他腰子!”梁有道也被马岐远拽着腰,两条腿不停的朝郭勇扑腾踹着。
“玩够了吗!”李长天看着隔空互踹的二人,声音略带些冰冷的说道
声音响起之时,马岐远和卫皆都自动的松了手,郭勇和梁有道两人各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对方冷哼一声,整整衣服,竟是默契的同时开口道:“臣知罪!”
“君司正,你可有话要说?”李长天懒得再理会这两人,而是看向文臣队列站在首位一直低头不语的君司正。
“启奏陛下,臣以为这仗是万万不能打的!”君司正走出队列道
后方的郭勇听见君司正这样说,正准备开口反驳几句的,但君司正的下一句又让他自觉的闭了嘴。
“曜日国的威严不容损害,现在正是粮食紧缺的时候,他楚禾国是粮食大国,要他一百万石粮食作为赔偿。”君司正道
“君相,若是楚禾国不给怎么办?”后方的卫皆问道
“不给?
那就派大军压阵施以威慑!
他若顶得住三方压力,那我们就打!
攻城掠地,粮食自然就来了。
但此举只为下策。”君司正看向龙椅上的李长天道
“那敢问何为上策?”郭勇问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
仍是大军压阵,每日行军一里,他若不打,那就日日逼他来打,直到他同意赔粮!
再者,楚和平王熊渠苦士族久矣!
那三个邪教徒正好为其提供向楚河士族开刀的油头。
一百万石粮食对于楚禾国来讲,不过是粮储的九牛中的一头牛而已,但对于灾民来讲,却是解了燃眉之急。”君司正道
“不过还当是问问魏国公意见如何?”君司正看向武将队列中的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安国道
“的确,魏远侯是魏国公之子,他这次差点丧命,魏国公作为魏远侯的父亲,还是听听他的看法!”文官中有人小声谈论道。
“安国,你的意见如何?”李长天略过下方稳坐泰山的魏祁丞,看向魏安国问道
“若以我儿薄命,换得百万之粮。便是身死,那也值了!”魏安国走出列道
这话一出,一时间王庭顿时安静了下来。
但下一刻,魏安国便被暴怒的徐定邦一脚踹翻在地:“安国!
你说的是人话么你!”
一时间文臣武将都傻眼了,都看着怒气冲冲,被林扩土和石守疆同时给拉住的徐定邦,以及默默起身,一脸平静的魏安国。
“定邦,一人之命若于数十万之命来讲,如何抉择,你我作为臣子理该知道。”魏安国仍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你个头,喝假酒喝多了吧你!
子期他不仅是你的儿子,他也是我的女婿,你不管他的死活,我不能不管!
若非今日陛下在面前,我非一剑活劈了你!”徐定邦从未如此失态过,但心中怒火实在是压制不住了,若非林扩土二人拉着,他早就扑上去将其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了。
“够了!
这里是王庭,有什么好吵的!
莫要忘了你二人的身份,要打出去打去!
别给我丢尽了国公府的脸面!”魏祁丞从凳子上站起,愤怒的用龙头拐砸着地面,制止二人。
然后转身面向李长天躬身赔礼道:“陛下,此二人之过,老臣愿一力承担,请陛下降罪!”
“陛下!
臣的错不需要老国公来承担,您杀了臣也好,罢了臣的爵位官职也罢,请陛下莫要开罪老国公!”徐徐定邦连忙道
“老夫和陛下讲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俩把他的嘴给我捂上!”魏祁丞转头看向徐定邦道
“老……唔……”徐定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石守疆死死地捂住嘴:“定邦,少说点吧!
有什么话,等下了朝再说。”
“徐定邦、魏安国冒犯圣庭,分别罚俸六月、一年,禁足一个月,你二人可心甘情愿?”李长天道
“陛下?”魏祁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长天给打断了:“老国公莫要再多言,朕是万万不会开罪于你的,这也算是对二人的惩戒。”
“臣知罪!”魏安国躬身作礼道
“臣亦知罪!”解开束缚的徐定邦同样躬身作礼道。
“既如此,便传朕的口谕!”李长天直接从龙椅上起身:“传令吾弟嗣源,大军东进一百二十里,而后每日行军五里,直至大军逼阵,剩下的他自会知道该如何做。
同时向楚禾国下发战书,要么开战,要么赔粮一百五十万石!!”
“谨遵陛下口谕!”众臣一齐躬身作礼道
“退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