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冲入军营之中,身后八百义从紧跟其上,夜色中,看着那些手持长矛、长枪拦在那里的士卒,杀气弥漫,不知几许,赵牧正欲冲锋之际,漆黑的军营顿时被火光照亮,三四千人自觉后退,前方,左右两侧大概三四千人,随着众人后退,隐藏在他们身后拒马出现。
辕门外,被打溃的盾兵,没死的把死的全都拖走,拒马拦在那里,一个回字形的拒马阵将赵牧以及八百骑射围困。
这时候,三尊法相同时升起,徐定邦、杨延朗、公孙起三人各自骑着战马走出。
“赵牧,陛下料到你会来,这拒马阵特地为你准备的!”徐定邦手握火羽剑,眼中杀意肃然。
“呵!徐定邦,你要知道,单凭这一个小小的拒马阵,还留不得我!”赵牧冷冷笑道
“留不住你无所谓,你这八百义从又能跑得了多少呢!”公孙起冷冷笑道,手一抬,步兵再次后退,弓箭营上前,搭弓挽箭。
“儿郎们,随我杀出去!”赵牧也不再废话,调转马头,朝着辕门处杀去。
“赵牧,可敢与我正面交手一番!”杨延朗人随声至,芦叶枪反转朝着赵牧刺去。
“手下败将,吃我一刀!”赵牧怒吼道,转身便朝杨延朗砍去,那八百义从继续突围。
“放箭!”公孙起一声令下,箭雨歘歘歘的射去,到辕门的距离五十米不到,八百骑射冲锋不起来,箭雨落下,外围的倒下不少,同时内围的也在不断拉弓反射着。
随着人数的不断减少,死了差不多一半,内围的开始边射边跑起来,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跑起来的速度越来越快,冲在最前面的士卒已经下了必死之心,连人带马冲开拒马,冲出一条路来。
杨延朗的每一次横扫都被赵牧的刀拦下,芦叶法相一手擎天,抵住赵牧山岳法相显化的巨山虚影,同时法相之枪携卷周身涌动的芦叶刃朝着山岳法相袭去,山岳法相挥刀便砍,刀意涌动化作一扇扇山盾挡下芦叶刃的袭击,同时法相之枪与法相之剑相撞,大地震动,双方各退五步。
抱着必死之心的骑射,正欲冲锋之际,却是突然悬崖勒马,随着他们的停下,后方刚要冲锋起来的骑射也赶忙刹住马。
此刻,八百骑射人数已经锐减到二百多,箭雨中,仍然不断有人倒下,停下来就如同活靶子,倒下的更快、更多。
只是,看着辕门外拦了整整四道的拒马,本打算以身躯开出条道来的骑射,无能为力且绝望。
赵牧也发现了那边的困境,想要抽身过去,却是脱不开身。
杨延朗看着赵牧急于脱困,手中攻势愈发猛烈,同时开口冷笑道:“赵牧,看来今夜你注定是孤身离去了。”
赵牧没有理会杨延朗的话,眼角瞥向辕门那边,原本的八百人,只剩下一百多在那里抵抗着,箭雨无差别的乱射着,但只要谁敢去挪拒马,马上成为目标,被射成刺猬。
这时候,一支箭矢自辕门外的黑夜中射来,直奔杨延朗面门而去,随后数不清的火箭再次射向大营之中。
“武安君,吴良来迟了!”吴良的声音自营外传来,同时套索飞出,锁套在拒马之上,十数匹战马奔腾,将拒马拉开,辕门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骑射随即奔袭而出。
吴良射来的那支冷箭,让杨延朗措不及防,连忙闪躲之时,赵牧抓住机会,不是趁机予以重创,而是脱身离去。
“今夜之算计,牧记住了,来日定当百倍奉还。”赵牧怒声道,随后离开军营,消失在逐渐变淡的夜色之中。
“打扫军营,灭火,明日挂停战令休整!”杨延朗下令道,随后收了法相。
回营的路上,赵牧脸色沉闷的一声不吭,剩下的七十五名骑射,也一个个的沮丧不行,吴良带来的五十人到没有感觉,可能是阵营不同吧,这些人心中多少还有些幸灾乐祸。
“武安君,你今夜不该如此冒进的,那重羽放火偷袭了曜日军营,肯定会对我等做出提防的,最少你当该派人知会我一声的,我好及时派人前去接应,若非如此,今夜也不会损失那么多的精锐了。”吴良开口道
“八百多人的动静,吴大将军该是听得见的。若是你早些来支援,说不定今夜就能彻底重创曜日大军,诛杀杨延朗了!”赵牧冷笑道
“重创曜日大军,非今夜一功可为,我观武安君与杨延朗实力相平,若非末将那一箭,武安君决无可安然脱身!”吴良面色不变道
“实力相平,你是在取笑我吗!今夜,你就是不来,我依然可以全身而退,甚至斩杀杨延朗!”赵牧有些愠怒道
“武安君一人自然可以离开,只是斩杀杨延朗可能有些托大,况且这些精锐,这些将士们培养起来不容易,不能就这般枉死在敌营里面。”吴良又道
“死了便死了,他们是我的兵,除了我没人可以调度,死了便是报答我了!”赵牧怒声道
“武安君说错了,这些人都是王上的兵,除了您以外,整个赤水国的人都听王上的王令。”吴良道
啪————
赵牧一巴掌扇在吴良的脸上,场内的所有人全都呆愣住了。
“你一个家奴,狗一般的东西,也敢对我指指点点!你干的那些脏事,哪一件抖搂出去,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若不是看在王兄的面子上,老子早就一刀劈了你了,给老子跪下,磕两个头!”赵牧大怒道
“武安君说的是,吴良出身卑贱,本是一家奴,承蒙王上幸重,成就今天地位,吴良当为王上手中之剑。”吴良面色平淡,跪在赵牧面前给磕了俩头,跪伏在那里,未得起身。
“狗就是狗,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那些脏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干的,跟我无关,跟赵乾更无关,若是哪日事情败露了,你就是那颗弃子!”赵牧冷笑着,抬起脚踩在吴良的脑袋上。
“今夜我军有此败仗,全部过错在于你,你回去之后自领三十军棍吧!”赵牧抬起脚,掸了掸脚上的土灰,又嗤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我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添油加醋的告诉赵乾,让他来惩戒我。他敢吗?你要知道,他当年能坐上王位,那是我懒得去跟他争,赤水国今日四分之一的疆土都是我给他打下来的。淳于野是我的部下,现在赤水国三十万大军,二十万人是我的麾下,他敢跟我翻脸吗!”
“末将不敢!”吴良道
“哼,哈哈哈——,好狗,真是好狗!”赵牧大笑道,然后不再理会吴良,骑上马,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跪在那里的吴良,贴在地上的的脸,早已布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