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一席话顿时让这家兄弟两人落下泪来,行者正要追问之时,门外突然传来那下人话语,
“老爷,斋饭已经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就上?”
这两个老者闻的此言连忙擦拭了眼泪,吩咐上斋饭。
不一时,便有那下人各自捧着斋饭进来,法海一行人便先用了斋饭。
期间八戒的饭量着实将这众人都吓了一跳,所幸这家人却也不是那小气人家,最终还是让八戒吃饱了。
用过斋饭,让人收拾了残局,众人再次聚在一起说起了刚才之事,只是这次八戒明显上了心。
却正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不知各位长老过来时候,可有见到那通天河?”
那年龄小些的老者叹了一口气问道。
“见到了,见到了,我等在那河边见到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此处是通天河,莫不是这通天河有什么说法?”
悟空接话到,同时心中暗自思量,只怕真是这通天河有什么妖怪。
“那通天河再往上岸走走,好的离那碑记只有里许,有一座灵感大王庙,你不曾见?”
行者挠了挠头,刚才众人只顾着跟着鼓拨声走,倒是不曾留意这边。
“吾等只顾听着你家念经鼓拨声,倒是不曾看见什么灵感大王庙。”
“长老啊!那灵感大王,感应一方兴庙宇,威灵千里佑黎民。年年庄上施甘露,岁岁村中落庆云。本来却也是一个好大王,可是,可是……”
“哎……”
那老者说道最后却是一拍大腿,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又要哭了出来。
“怎么了?既然有这等仁义大王,却不是你这十里八乡的福气?”
八戒见他将这大王说的如此好,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想自己等人一路走来,遇到的皆是些妖魔鬼怪,何曾有什么善良人家?
而法海在听到灵感大王庙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事情原因,只是他也不好直接说破,便在一旁道,
“莫非是这灵感大王要求什么?”
果然,此话一出,那两个老头同时抬头看向法海,
“长老却是一语中的啊。这大王若是只施座降雨,我等村名只会感激不尽,四时八节断不会少了供奉。只是,只是这大王他却要我等供奉童男,童女与他享用,否则别说降雨,反而要降灾与我等。”
行者那是何等正直之猴,哪里听的这个?顿时便怒了,
“呔,如此大王定是妖怪!”
“哎,谁说不是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村庄上的百姓也斗不过他,只得年年供奉那童男童女。”
那老者双手一摊,示意自己等人真的没有办法,无能为力。
联想今晚听到的鼓拨声,行者连忙一抓那老者,
“莫不是今年轮到你们家了?”
那后来的老者点了点头,脸上一脸哀痛之色。
法海只是一脸默然,并不曾言语。
这灵感大王虽然可恶,但是这些村民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无一人反抗,却也令他齿冷。
如今等到灾难落在自己头上之时,才懂得疼楚,这些人真是既可恨,又可悲。
其实也不止他们这一处,纵观历史,从古到今皆是这样。
所谓棍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哎,不瞒长老,今年正到舍下。我们这里,有百家人家居住。此处属车迟国元会县所管,唤做陈家庄。”
他又一指进来便不说话的那老者介绍道,
“这个是我舍弟,名唤陈清,老拙叫做陈澄。我今年六十三岁,他今年五十八岁,儿女上都艰难。我五十岁上还没儿子,亲友们劝我纳了一妾,没奈何寻下一房,生得一女,今年才交八岁,取名唤做一秤金。他有一儿唤做陈关保今年也只得四岁。奈何今年轮到我家祭祀,不敢不献,否则便要降下灾祸来。这才提前给两个苦命的孩儿做个道场。”
等到大哥说完,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清也叹息道,
“哎,想我两个兄弟皆是修桥铺路,建寺立塔,布施斋僧,却如此子嗣艰难。如今还要送去让他大王吃,这真是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专欺苦命人。”
说罢兄弟二人便是抱头痛哭起来,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也是,这二人老来得子,正宝贝的时候却不得不将他一双儿女拿去与人吃,这等人间惨事一般人怎的能好过?
这一双儿女若是被那灵感大王吃了,这陈家也只怕便断了香火。
这诺大的家业,也不知是祖祖辈辈多少年才积攒下来的,这二陈百年之后,后继无人,却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那悟空与八戒听闻此言,便是急得团团转,只是师父还未开口,他们也不好擅自做主。
法海站了起来来到二陈面前,他思虑了半天还是决定,此事还得悟空变化成那小孩模样,却得先探明妖怪洞府,自己才好行动。
“二位老施主,且不要哭了。将你那一双儿女先抱出来,贫僧自有办法救他们。”
此话一出,这二陈顿时抬起头来,看向法海,用一种充满希冀的语气重复道,
“长老有办法救我那一双儿女?”
法海刚刚点了下头,便听到噗通两声响,低头一看,只见二陈皆是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这二人正如那身处绝望大海之中的溺水之人,此时哪怕抓住一根稻草,也不愿放弃。
“好了,起来吧。将你儿女先抱出来再说。”
法海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人胡乱磕头,挡都挡不住。
他索性站了起来,直接声音冷淡的对二人说了一句。
那二人听出法海语气的变化,不敢违逆,径自出门各吩咐了下人将那陈关保与一称金抱来。
然后进屋,满脸堆笑的对法海解释,
“圣僧稍等片刻,孩儿们马上便到。”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童的声音。
“爹爹,爹爹……”
紧接着门帘掀开,那一个老妈子抱着一个穿着蓝袄子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那小男孩此时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犹自咬着手指叫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