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即取出两个丹盘,行者与八戒坐上,四个后生,抬起两张桌子,往天井里走走儿,又抬回放在堂上。
过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那陈清,陈澄兄弟二人,将猪羊牲醴与行者八戒,喧喧嚷嚷,直抬至灵感庙里排下,将童男女设在上首。
法海暗中跟在其后,看见那供桌上香花蜡烛,正面一个金字牌位,上写灵感大王之神,除此以外更无别的神象。
这陈家庄一众信众,皆是上前跪拜,
“灵感大王大王爷爷,今年今月今日今时,陈家庄祭主陈澄等众信,年甲不齐,谨遵年例,供献童男一名陈关保,童女一名陈一秤金,猪羊牲醴如数,奉上大王享用,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说完祝词,这陈清,陈澄二人又对已经变化了的悟空与八戒拱手施了一礼,然后才退去。
待众人刚刚散去,悟空与八戒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正要活动之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狂风呼啸。
“呆子坐好,那妖怪来了,待会看我眼色行事。”
行者连忙对正要乱动的八戒说了一声,二人刚刚坐好,便看到那庙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妖魔。
二人看去,只见那妖魔,金甲金盔,腰缠宝带似绕红云。眼如晚出明星皎,牙似重排锯齿分。脚下烟霞飘荡荡,身边雾霭暖熏熏。
好一派大将风范,看起来倒也威风凌凌。
却说这灵感大王今日来这陈家庄,只是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慌,不过此时那童男童女便在眼前,再怎么也得享用了再说。
推开门,却见那左边坐着一个身穿黄褂子四五岁男童,右边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绿裙的约摸有七八岁的女童,看起来倒是长的水灵,颇为可口。
只是这两个孩童见了妖魔这番模样却也不害怕,这倒是头一遭。一时间倒激起了这妖魔的兴趣。
“你们是哪家的孩童?”
见妖魔问话,行者却是不慌不忙,直笑盈盈的道,
“启禀大王,我叫陈关保,她是一秤金,我两是那村头陈清,陈澄家的孩子。”
那妖魔听到行者答话,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这童男居然如此胆大,言谈伶俐?想来过往时间,供养受用的童男童女,问一声不言语,问两声,便吓得呆了,等他再用手去捉时,却是被吓傻了。怎么今日这童男如此善能应对?这其中莫非有诈?”
出于谨慎,那妖魔倒退一步便要往外面退去,等勘察清楚再来。
好大圣,见这妖魔要走,如何肯依他?
片刻间便现了原形,举棒来打,
“妖怪休走,且吃俺老孙一棒。”
那妖怪见他这幅形象,顿时大骇,只是苦于此时无有带甚兵器,只能化作一阵狂风直往通天河跑去。
待行者与八戒二人追了出来时,便只见到地上有两片鱼鳞,八戒上前捡起,这鱼鳞摸在手中却是一片冰凉。
“你等是哪里来的和尚?却来此欺弄本王?坏我香火,名声?”
那怪却是原来并未曾走,而是躲在云中。
此时见悟空与八戒追了出来,他看清了二人本来相貌,便现身出来半空,指责道。
行者见这妖魔居然还敢问自己等人的来历,却也不惧,直言道,
“你这妖魔,且听好了。我等乃东土大唐法海圣僧座下奉钦差西天取经之徒弟。昨因夜寓陈家,闻有邪魔,假号灵感,年年要童男女祭赛,是我等慈悲,拯救生灵,捉你这泼物!而今你趁早实实供来!一年吃两个童男女,你在这里称了几年大王,吃了多少男女?一个个算还我,便留你个全尸!”
那怪闻言,也不在多问,复又化作一阵狂风直往通天河底钻去。
悟空与八戒猝不及防间却是没有拦住,再加上此时天色以黑,二人便要转身回去。
且不说悟空与八戒回去如何交代,只说这妖怪化作一阵狂风一路回到通天河底,坐在宫中却是默默无语。
那一众水族见大王如此情况皆是上前问道,
“大王往年祭祀回来皆是兴高采烈,为何今日回来却无精打采?”
那妖魔闻言将左手伸出,却见那手腕之处掉落两片鱼鳞,一片红肿。
“啊,大王受伤了?”
见一众水族吃惊不已,那妖魔更是大怒,一拍桌案怒骂道,
“常年享毕,还带些余物与汝等受用,今日连我也不曾吃得。只因撞着一个对头,我又没带兵器,几乎被他伤了性命。”
见大王发怒,一众水族皆是胆颤心惊不敢言语,一时间这妖怪洞府却是一片寂静。
此时,突然在那一众水族里出来一个斑衣女子,越众而出,却是一只斑鳜精。
早先在东洋大海,后来随着涨潮到通天河,成为灵感大王的水族部下。这斑衣女子却是一只金鱼变来的妖精,此时化为女子形象,倒也有几分姿色。
“不知大王却是伤于何人之手?”
那灵感大王见这斑衣鳜婆询问,只看了她一眼,便回答道,
“却是一个东土大唐圣僧的徒弟,往西天拜佛求经者,假变男女,坐在庙里。我被他现出本相,险些儿伤了性命。”
哪知这斑衣女子闻言,却是捂嘴而笑,顿时便让这灵感大王生气无比。
正要发火之时,却听这斑衣女子停下笑来说道,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却是大王的福气来了。”
这妖魔一时间居然被她这一句道贺给弄得不知所措,只是问道,
“本王险些伤了性命,却是何喜之有?”
那斑衣女子上前,来到这妖魔身前妩媚一笑,
“大王,你难道没听过传言?只要吃了那东土大唐的取经人,便可长生不老的传言?”
灵感大王闻的此言却是面色稍变,顿时想起了往日自己还在山上修炼之时听到的传闻。
“听过又如何?这取经人有如此厉害的徒弟,我纵然是有心捉拿与他,却也是有心无力。”
这灵感大王此时却是眉头深深皱起,不知道这斑衣女子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