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门推开，内里是空旷的厅堂。
看起来像是遭受了很多战斗或者已经被岁月盖上腐朽破败的标签，处处狼狈，尘土满地。
星走在程澈的身边，好奇询问，“你刚刚收集那一包骨灰干什么？”
尼卡多利的手下似乎都像是石头人一样，失去生机之后就会变成一地灰白色的尘土，刚刚一路走来，敌人没碰到，但是处处都是这种灰白色的小土堆，一个接着一个，莫名为悬锋城添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感觉很细腻，比黏土粉都细腻。”程澈拍拍手，将手上沾染的最后一点尘土拍掉，顺便抽出湿纸巾擦拭手掌，连着换了三张这才心满意足的涂上护手霜，“回去兑点水搅一搅，看看能不能捏成小杯子小碟子什么的。”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又认真的开口解释，“我从网站上没有找到好看的瓷盘用来当我蜡烛的垫子，打算回去捏一个，再加一点可以用来立打火机的垫子。”
星：……
星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强调：“那是……悬锋城那些战士们死了之后变成的灰，算是……骨灰。”
“不一样，真骨灰没有这么细腻。”程澈摇摇头，很是坚持，“反正也是石头做的石头人，敲碎之后再利用有错吗？”
星：……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吧……
星叹了口气，眯起眼睛看着程澈，“朋友，你难道就没有意识到一个骨灰做的碟子放在卧室之后，你晚上会做什么梦吗？”
说完这句话，星再一次沉重叹息，认真的拍打程澈的肩膀，发出忠告：“你怕鬼啊，虽然都是石头人，但是在有些地方的传说中，人也是神用泥捏的，你想想，你仔细——”
话音未落，三个装满灰白色粉尘的密封袋丢在了一旁的路边。
程澈满脸平静，走到前方的台阶旁边，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空旷的场地之中跪坐在地上的东西。
看起来不像是人，风格有点类似于当时在云石天宫遇到过的那个分身，身上看起来像是岩石却又不是很相似，周身点缀着金色的线条或图形。
程澈仔细打量片刻，疑惑道：“这就是尼卡多利？”
看起来……挺帅的，但是有点没气势，不像幻胧和星期日搞事情的时候那么大场面，动辄就是一巴掌把敌人拍成肉丸子。
程澈勉强感受了一下对方狂躁暴躁的力量，忍不住询问，“你们翁法罗斯也有这种类似于精神错乱的毛病吗？我怎么感觉这个尼卡多利好像是有点精分了。”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片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声吐槽着：“像是一个彻底疯狂的牛马一样。”
暴躁易怒，甚至带着一点厌世，还有一点无差别攻击的癫狂感。
闻言，白厄顿了顿，“我并不了解尼卡多利的现状，但他确实已经陷入疯狂很久了。”
“哦哦。”程澈点点头，刚想抬脚往前去看看尼卡多利到底是个什么实力就被拦住。
一条胳膊横在面前，挡着胸膛阻止了程澈前进的脚步。
脚掌悬在半空之中还未落下，程澈侧头看着挡着自己的白厄，不太确定，“你想先试试手吗？还是说我和星帮你打个半死你去补刀？我都行，看你选择。”
三月七脱离危险之前，翁法罗斯就是没有话语权的砧板鱼肉。
三月七脱离危险但没有彻底痊愈，翁法罗斯……也能稍稍提一点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吧？
程澈在心里盘算一番，觉得自己没有吃亏这才询问。
白厄无奈叹息，垂眸盯着程澈脚下，“黑潮。”
程澈低头去看，黑乎乎的东西覆盖着地面，看起来流动性很差，就像是没有被铺平压平的沥青，带着高温下的拉扯与粘稠。
程澈沉默一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说。”白厄察觉到程澈的情绪变化，微微歪着头等待着程澈开口，“我们距离尼卡多利还有一段距离，不会激起他的战意，尚有一点可以交谈的时间。”
程澈嘴角抽了抽，沉默片刻后还是低头看脚。
脚还是抬起来没有落下的状态，但是吧……
程澈想了想，又看了星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踩下去。
脚掌落地，紫黑色的奇怪东西像是被打火机烤了的蜘蛛网一样快速退散，刚刚好留出一点点空间足够容纳脚掌。
程澈看着鞋子边缘那一圈明显的分界线，“就这？”
紫黑色隔着一点距离远离鞋子，边缘露出的灰白色地面就像是鞋子的描边一样清晰，甚至还能够看到黑潮边缘涌动着爬行着挣扎着远离。
白厄低头去看，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不等白厄再行思索，一条胳膊抬高了挂在白厄的肩膀上，星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一侧嘴角拉出微笑的平缓弧度，另一侧的嘴角高高扬起，但却不见邪魅只有屑屑，“看吧，都说了我们能解决，这下相信我们了吧？”
在白厄满是凝重的目光之中，星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超常发挥自己的演技和在斯科特身上学到的嚣张，“这下相信我们对翁法罗斯没有坏心了吧？都说了好几次我们是来找伙伴病因顺便帮忙的。”
白厄愣愣点头，“知道了，但……”
他果然是因为掉发不完美了，他刚刚竟然在想怎么把程澈撒到翁法罗斯的每一个角落。
白厄压下那点儿不道德不合理的想法，好奇的看着程澈，“能驱赶，那能消灭吗？”
程澈：……
还挺会顺杆爬的，这不是他的技能吗？
程澈摊手，“能，但现在不是很想演示，可不是谁都能看我表演的。”
他上上下下扫视着白厄和万敌，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去掏记号笔的手，“等等吧，等我什么时候开心了再给你演示。”
再等等，这个人情欠的还不够大，一个两个慢慢记已经不足以满足他的大胃口了，他需要一个超级大的人情。
足以让黄金裔排队等着被他记账的那种超大人情。
“好的好的。”白厄眼底陡然爆发出一抹光芒，嘴角都翘了起来，“我不急我不急……”
才怪，急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