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婳见状，将折子接过来。
她打开看了一眼，就见上面有不同的笔迹和私人印鉴，写着寂无殇去过哪一家，说了他会护着顾战骁的话。
这事，寂无殇做的认真极了，生怕有一点纰漏，让佟婳挑出错来。
他怕佟婳反悔。
佟婳倒是没想到，寂无殇能做到这种地步。
倒也挺好。
把东西收好，佟婳笑着点头。
“三皇子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做事就是周密漂亮，让人安心。说来，我们本也无仇无怨，若非因为当初佟肃年的牵扯，大约我们也不会一遇上就剑拔弩张。你对我算计，我对你报复，而今也算扯平了。但愿往后，能和三皇子和平相处，互惠互利。”
“这样最好，那我的病……”
“伸手。”
寂无殇听着佟婳的话，忙把手伸出来，露出手腕，放在桌上。
佟婳去给寂无殇诊脉。
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那药是佟婳下的，也是她自己研制的，中了药之后什么反应什么状态，包括服药缓解后，能有多少效果，她都心知肚明。
寂无殇的状态，全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也不意外。
很快，佟婳就收了手。
她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寂无殇。
“这个三皇子拿着。”
寂无殇接过药，眼睛都在发亮，“这就是解药？吃了就能好？”
“当然不行，”佟婳摇了摇头，“近来，三皇子为了缓和状况，服用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让身体的情况出现了诸多变数。我的药虽好，但也没有办法一次解决掉所有问题。我给你的药，你先吃着，一次一丸，早晚各一次。同时，要配合施针，一会儿我再给你一个施针的方子，你找信得过的太医为你施针。等五日之后你再来，我再重新给你配药。”
“还要施针？”
看着佟婳，寂无殇有些诧异。
“你不会坑我吧？”
“药我给三皇子，施针的方子我也给你，若是信不过我，三皇子大可以找人来验药验方子，再退一步，三皇子也可以把东西扔了，另请高明，这都是可以的。我如何能坑？”
佟婳这话，倒也是实话。
寂无殇点点头。
“我信你一次，我也信你之前说的和平相处。若是这次你帮了我，那就像你说的，咱们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日后我也不会针对你，不会针对顾战骁。可是，若是你骗我坑我，那……就等着鱼死网破吧。”
寂无殇说着，不禁抬手把药攥紧。
他眸子里带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佟婳笑盈盈的勾唇。
“放心，我还没有糊涂到要跟皇子结死仇的地步，而且，皇上对我儿子不错，就算是为了不忘恩负义，我也不会下死手。更何况，咱们也算是一家人。”
“一家人？”
呢喃着这几个字，寂无殇诧异不解。
佟婳笑笑，“永亲王是我爹，亲爹，算起来咱们也算是堂兄妹。念着这点血脉情分，只要三皇子再不做往我男人房里塞人的事，那其他的事，咱们都好商量。”
寂无殇凝眉，他盯着佟婳，眼神幽沉沉的。
“你真是六皇叔的女儿？”
“是。”
“那……北岳沈家……算了，当我没问。”
寂无殇曾听如若提起过，在褚家曾逃出去过一个女子，是个身份极特殊的人。那女人出身北岳沈家，身份富贵，可从小被囚禁，身世凄惨。永亲王要找的女人，多半就是那个女人。
如若说的不多，寂无殇知道的也不多。
但事情串在一起，也能串联个大概。
寂无殇本想问问，佟婳是否知道，北岳使臣进京的事，又是否与她有关？
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不妥，索性就咽了回去。
北岳沈家，这不是佟婳第一次听到了，永亲王也说过。虽然没有细说，但佟婳知道，那就是她娘的家。
佟肃年也曾跟她娘说过，她出身富贵，这也是一种印证。
佟婳没多追问。
原本，她是想送她娘的尸骨，回她的故乡的。
而今碰上了永亲王，自然留下更合适。
能找到这个亲人，佟婳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北岳沈家，要不要认，能不能认，全靠机缘吧，她现在顾不上。
寂无殇的话，佟婳只当没听到。
她去给寂无殇写方子。
想拿到的拿到了，该给的给了，佟婳直接让人送客。
至于她自己，则拿着东西，去了关押妃娘的地方。
顾战骁不在这边，又出去了，顾战云、一朝陪着，这边只有顾战亭和一夕在。
大约是因为连累顾战骁受伤的缘故，一夕见到佟婳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素来清冷的一个人，面对佟婳的时候，脸上隐隐染上了些许羞愧神色。
“夫人。”
“不用多想，日后多保护将军。”
佟婳只说了一句，就让顾战亭带着她，去了关押妃娘的地方。
妃娘的审问并不太顺利。
她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她是老爷子身边长大，从小教导的，掌管红烛馆已经有些年头了。她不是死士，却早已经将生死抛在了脑后，常规的刑讯手段都已经用了，她早已经遍体鳞伤了，可交代的事却不多。
尤其是关于老爷子的部分，她闭口不谈。
顾战亭也在头疼。
佟婳听着顾战亭的介绍，倒是笑了笑，她不失望，反而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神色。
“她最好是个硬骨头，能扛的久一点。”
不然她怎么报仇？
作恶、伤人、草菅人命、为虎作伥，还伤了顾战骁……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足够让妃娘死千百次了，让她多撑一撑，多受些苦，也是她应得的报应。
佟婳乐得看她痛苦。
很多话，佟婳都没有说出口，不过顾战亭看得出来。
他往佟婳身边凑了凑。
“嫂子，你这是要为我哥出气吗？你这么在意他，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乐翻了？你是不知道，他今儿还跟我和战云炫耀，说他受了伤有嫂子给包扎伤口，有嫂子疼呢。那真是深锁东风贮阿娇，阿娇都没有他骚。那个劲儿呦，真的没眼看。”
佟婳：“？？？”
顾战骁这是背着她，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