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来见见朋友而已。”
文士讪笑道。
“我名秦知远,祖籍就不说了,现在主要就活动在南国边境这一带,所以南国境内有道祖目光投视的第一时间我就察觉到了。”
听闻此话,冯梓心头一紧。
秦知远似乎察觉到了冯梓心中所想,继续笑道。
“当然,冯道友也不必太过忧心,至少我可以保证附近没有可以察觉此事的『同类』存在。”
“如何肯定?若是你们这个隐蔽印记的术法不能隔绝『同类』的探查的话,那它究竟有几分躲避可能存在的追杀的功效可就不好说了吧?”
冯梓盯着秦知远的眉心看了看,说道。
“很简单,我们这些『同类』之间比较并不是看修为高低,而是看身上具有的『道祖之力』或者说『神力』浓郁与否。
一般而言,合格的献祭次数越多,身上的『神力』自然也就越浓郁,所以我们一般也以献祭次数计数。当然了,你们宗门那些向着千面道祖摇尾乞怜,做些可笑建筑讨祂欢心的修士不算在内。”
“你的意思是,献祭次数交多的人可以探查到别人,或是保证自己不被别人随意探查?”
听到冯梓的话语,秦知远点点头,纠正道。
“准确来说,如果献祭次数相差不是很大的话,隐蔽术法依旧是有效的,只有在相差极大的时候才不会被看破。
不过我供奉的‘无极圣母’与旁人不同,在探查和保命上都独树一帜,所以我才能肯定附近应当没有其他人能察觉到你的存在。”
保命?刚才差点就被我一剑砍死了,没见到你保命多么厉害啊。
见到冯梓怀疑的目光,秦知远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讪笑了一下。
“这不是没想到冯兄身上不仅有情报中的『湮灭』,还有另一个闻所未闻的法则,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嘛……
而且就算你那一剑砍下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不过此次与冯兄交流的机会错过去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好吧,我信你所说。拿来吧。”
冯梓最终还是点点头,相信了秦知远所说,伸出手来招了招,秦知远就识相的递上了一个玉简。
“也是很简单的术法,功能单一,不过实用。”
冯梓将玉简贴在眉心,读了一下其中的内容,记忆下来之后就随手将玉简捏成粉末,继续问道:
“不过照你所说,我们的『同类』似乎很多的样子,为何像前些日子那种杀人屠城的事情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罕见至极?”
“因为献祭人命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其中较为罕见的一种献祭方式,当然,单纯的只是献祭大量的人命还能算得上是最轻松的了。”
秦知远笑着摇了摇头,举了个例子。
“就比如最令人所知的千面道祖,祂所喜爱的就不是人命,而是‘精致的社会模型’,取走大量的人口仅仅只是附带,对吧?你献祭的对象需要的应当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命吧?”
“嗯。”
冯梓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只是对于自己献祭的对象模棱两可。
“看来冯兄不想说自己究竟献祭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出门在外有些防备之心也是正常的。
在下献祭的对象是‘无极圣母’,献祭物嘛……是为祂引导世人进入『彼天国之上』也就是世间常说的‘真空家乡’。”
冯梓闻言挑了挑眉头,盯着秦知远点双眼看了一会,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你这一会都把自己跟脚交代清楚了,究竟是有何事?或者说对我有什么图谋?”
“不是说了吗,来见一见朋友。硬要说的话,冯兄可愿加入我们?”
“你们?你是说『同类』们的组织?”
秦知远点了点头,口中话语却让冯梓浑身一激灵,脸上八只眼睛睁开,浑身皮肤在浓郁的湮灭之力下瞬间冲刷干净,甚至露出森森白骨,刹那间一剑就抵在了秦知远眉心处。
“你再说一遍,你们的组织叫什么?”
“无序”已经悄然运行,冯梓脑中被各个不同的人格占据,这些人格拼命的试图争抢肉身的控制,却丝毫不能动摇冯梓剑指秦知远的行动。
在这番争抢之下,冯梓脸上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在被不同的人控制,八只眼睛皆流露出不同的神采,表情被划分出各个割裂开来的区域,似哭似笑,似惊似怒。
“『——阁』,看来冯兄不是第一次接触我们了。”
秦知远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真气完全无法正常运行,肌肉难以做出正确的动作,明明是想要微笑,嘴角却耷拉到了一边。
不过他丝毫不慌,只是平静的吐出了那一个无法记忆的名字。
“我改变主意了,你今日还是乖乖去无尽虚无之地享受安宁的沉睡吧!”
冯梓当即一剑刺下,秦知远眉心红光闪烁,一道光膜被压缩在了一点,生生抵挡住了这一击,随后一层层的光膜不停的凝聚,与湮灭之力的消解僵持起来。
“看来冯兄之前和我们有过一点不愉快啊……不过没关系,我们永远爱着所有的同胞,之后若是冯兄身陷险境,可以向我们求助。”
秦知远怀中突然飘出了一个玉符,在空中散发着微光。随后秦知远自行解除了眉心不断涌出的光膜,任由冯梓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头颅。
冯梓能清晰的感知到此人的魂魄都在湮灭之力之下消解殆尽,一点真灵都没有存留。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却没有一点杀死了此人的实感。
“玉符…?”
抬手拿过空中漂浮着的玉符,冯梓本想一把捏碎,只是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其用真气隔绝,收入怀中。
“『——阁』,又是这个什么阁,这帮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冯梓叹气,思量了一会,最终还是用了秦知远给出的术法,将自己眉心的红印隐藏了起来。确实是正确的术法没错,结构很简单,没有一点埋坑的空间。
可是这个样子,反而更让冯梓有些愁闷。
这么多年了,总感觉自己跟这个『——阁』纠缠的越发不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