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五人排山倒海一般排山倒海一般的进攻,李夬却只是嘴角一挑,一手仍旧砍向大汉,另一只手却是抬起掐诀,口中轻念:
“无序。”
刹时间,五道攻击就如同受到了什么乱流搅动一般偏离了过去,李夬手中血肉之剑则是与大汉手中大刀刀剑相交,溅出一阵火花,隐隐之间,似乎能在刀剑之间看到一点黑红之色。
“去。”
刀剑交击,李夬并未继续发力,而是提着剑,往前轻轻一送,顷刻之间,大汉手中大刀就扭曲成了一团乱麻一般的事物,甚至刺伤了大汉的手掌。
大汉被不知为何变形的刀刃刺穿手掌,吃痛松手,而李夬却没有任何见好就收的样子,手中血肉之剑一挥,轻飘飘的如同一张纸片一般就在空中划来。
而这看似轻飘飘的纸片,却直指大汉的头颅,这哪是什么在空中随风舞动的纸片,这是致命的一剑!
大汉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不知道李夬的厉害,连忙闪身躲避,但是时间已然不够,只能勉强侧开要害,还是被血肉之剑划破了肩膀。
刹那之间,那被划破的肩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扭曲了起来,筋肉外翻,骨骼错位,一直连着到了手掌之上,整只胳膊都在这一剑之下发生了难以名状的诡异变化。
而李夬的剑式未停,此时那五个人也反应了过来,再一次一股脑的冲将上来,就要救下老大,直接将李夬剁成肉泥。
李夬头也没回,四只手顺势就接管了两柄血肉之剑,当即就挡住了三个人的进攻,一只手继续对着大汉追击,另一只手则是对着剩下两人一点。
“梦回。”
那两人顿时停在了原地没有动作,随即四肢就被呈一个大字型扯开,浑身上下都出现了犹如被利刺刺入一般的伤口,血液在伤口之上涓涓流出。
“遇到硬茬了。”
大汉看着面前突然多生出两个脑袋四只手的李夬,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用了什么诡异功法,可是他此时手中武器已废,还丢了一只臂膀,面对李夬的攻势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现在也顾不着那么多了,开了杀劫,自然是要以命相搏,大汉直接扬起那个已经变形到看不清形状的胳膊阻挡李夬的攻击,另一只手握拳,一招势大力沉的一拳就对着李夬头颅打来。
这是要以伤换命!
李夬此时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莫名的时候用出了那一本一气化三清。
他只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好,眼前变得异常清晰,就连背后的景色都能看得清楚,而大汉打来的一拳,在他眼中变得破绽百出。
不仅如此,这个世界就好像在他的眼中放慢了一般,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就如同慢动作一般在他眼中缓缓前进。
李夬随意偏头躲过这一拳,手中剑式变招,让过大汉拦截而来的那只臂膀,抬手由挥变刺,一剑就洞穿了大汉的咽喉,左右一晃,一颗头颅就从那躯体之上滚了下来。
随后李夬也不回头,背后的四只手两柄剑就分别迎上了两人,法相此时已经完全展开,纠缠在一起的触手张开,露出一个似乎浸泡在海底的梦中之城。
他提着剑向着那边被控住的两人一刺一插,就破开了两个头颅,随手甩开血肉之剑上沾染的脑浆,这时李夬才回过头来,三柄剑迎上剩下的三人。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哪有什么四只手两个头,眼前已经再度回归了正常的状态,李夬只感觉两个肩膀一疼,摸了摸,似乎多出来了两个碗口大的血口子。
再看一看周围,三具无头尸体,以及一地看不清形状的,各个器官扭曲在一起的烂肉摆放在周围,就像是经历了什么盛大的邪教仪式。
“杀劫结束,因果了却,今善峰李夬胜。”
这时,一旁督战的元婴执事开口,宣布了杀劫的终止,李夬这才回过神来。
“喔,我已经把他们都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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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伯安兄弟,我还是第一次来济州战场诶,你以前来过济州吗?”
季新翰看着蔓延的战线,对着身旁的冯梓问道。
“嗯......来过两次,是个好地方吧。”
冯梓沉吟少许,看了看周围,如此答道。
“接下来怎么说?找个战场去厮杀一番?”
季新翰两个拳头对碰,发出了一阵金铁之声,这个肌肉脑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厮杀了。
而冯梓却没有就这样放任这个肌肉脑袋随便找一个正在开战的战场冲进去,而是摇了摇头,拉着季新翰就向着远处飞去。
“不急,听调令。等会自然会让你打个痛快的。”
这一次冯梓来前线,可不是来游玩的,他现在的这副身体并不适合随便下去战斗,随便有一点损伤,就有可能因为无法恢复而毙命。
到时候真死了还要再换人过来,交接工作,麻烦得很。
而他这一次来主要是来当导演的,导演一处互相攻守,精彩非凡的战场。
太极道和桃源观的战场。
此时战线的一处,相比其他位置的战线都要更加激烈许多,双方不断的派遣战士进入战场,化神之间的法则对轰,真君之间的规则交锋不尽其数。
这一场战役的胶着程度远胜于其他战线,双方各持武力,互相攻伐,难分胜负。
而冯梓与季新翰的目标,就是这一处战场。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季新翰看着不远处的大帐,如此问道。
“嗯,这一次我是坐镇后方的大将,你之后听我指挥行事。”
冯梓点点头,从怀中掏出虎符将印,对着守着大帐的将士出示了一下,而季新翰则是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回头一看。
那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站着了一群身穿黑色斗篷的怪人,而更令人感到窒息的是,这群怪人每一个都有着真君的修为!
“冯梓......这些人是?”
季新翰有些怪异的左右看了看,弱弱的问道。
“哦,你说他们啊。”冯梓回过头来看了那些身穿黑袍的怪人们一眼:“他们是我......我带来的演员,不必在意,过来,我给你讲一讲等会上阵了应当如何做才是。”
“哦......”
季新翰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不知何时出现的,令他后背发凉的怪人,这才跟着冯梓进入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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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传希。”
“我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传希先是一愣,一回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马站了起来,向着那人行礼致意。
“山长......您这是来?”
“来交代你点事情。”
冯梓在苏传希的大帐中坐下,拿起军报看了看,问道:
“这段时间打仗,损失如何?”
“这处战场并不全是我们桃源观的修士,是由各宗联军组成,只不过我们桃源观的修士相比其他各宗的比例都要多些,大概占三成左右。
这段时间各宗联军各有损失,我们桃源观的损失最小,目前来说仅仅损失了一位神君而已,您派给我的几位真君都还在。”
苏传希一听冯梓发问,连忙禀报道。
“嗯......不错。我记得我当时是派给你三个合体真君,是吗?”
“是的,山长。”
见苏传希点头,冯梓将战报放下,抬手示意苏传希在他面前坐下,开口说道:
“接下来这一场仗,你不要入场。”
“这是为何?”
苏传希有些不解。
“不为何,听命便是。”冯梓摇摇头,接着说道:“并且,接下来发军报,下一场把在这的全部兵力都派进战场,你准备一下,提前给他们发阵亡通知书,然后把行李收拾好,打完就可以回山了。”
“山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传希闻言皱眉。
“山长,这些将士们都是我们桃源观的兄弟姐妹,您这意思......是要他们去送死?”
“嗯,我们想要撤出战场需要足够的阵亡报告,把他们全填进去差不多刚好合适。接下来这边战场的所有正道修士都要死,战线这样僵持下去不会有进展,需要一个突破口。”
冯梓点点头,声音冷漠,这话传入苏传希耳中,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之感。
“山长......你这意思是,要把战线拱手让人?把我们的同胞兄弟们拿去送死?”
“这对我们桃源观来说更有利,让他们发挥一下他们最后的价值吧,为了避免更多的牺牲。”
“......”
“我不理解。”
苏传希沉默了一会,说道:
“山长,我只擅长打架,不擅长谋略,我不理解您的意思,这些都是我们的同胞兄弟,他们若是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我无话可说,可是这样......这样......我不理解。”
“没必要理解。”冯梓摇了摇头,“让你来济州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个队伍唯一有价值的是你,其他人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死。
现在,就是让没价值的人发挥他们价值的时候了。我们必须要暂时撤出这个战争泥潭,为了没有更多的伤亡,这是必要的牺牲。”
说完这话,冯梓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苏传希,叹了口气,拿出了几个玉简,开始写起了军报通知。
“这个因果我来背负就好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吧。”
“......是,山长。”
苏传希再度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站起身来,向着冯梓行了一礼,起身离开了大帐。
冯梓则是看着苏传希离去的方向,又一次叹了口气。
“也罢,早有安排了。”
没过多久,军号吹响,战鼓雷动,沉默了一夜的战场在一起响起了奔雷之声。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桃源观第一次派出了他们的全部兵力,三个合体真君冲在最前,带领着一队修士如同一柄利刃一般插入战场。
而在这柄利刃的尖头却不是那三位合体真君,而是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她身后背着弓箭,手中持着利剑,犹如剑刃的剑尖一般直入敌军,无人可当。
正是苏传希。
“这家伙,果然不听劝。”
冯梓站在太极道的大帐前看着深入敌军如入无人之境的苏传希,悠悠的叹了口气。
“季新翰。”
“嗯?啥事?到我进场了吗?”
随着冯梓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季新翰摩拳擦掌的冲上前来,开口问道。
“你去对上苏传希,记得边打边退,把她引出战场中央,知道吗?”
“好嘞。”
季新翰一口答应,抽出宝剑,身旁一道柳叶似的流光绕着身体流转,就直入阵而去。
“嗯……这边差不多了结了,桃源观派来的修士全都会死,这样我们就有理由暂时撤出战场,可以把军费暂时用在别的地方。”
等待了一会,待的战场上的厮杀完全进入白热化,冯梓一抬手,三十几个真君齐齐入阵,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四处扑杀,瞬间就将正道的军阵凿开了一个缺口。
做完了这一切,冯梓抬手招出一个藤椅坐下,看着被凿开军阵的正道修士迅速被太极道突破防线,撕裂开来阵型。
以桃源观为首的阵型立即就陷入了包围之中,孤立无援,在一堆太极道修士之间左冲右突,犹如掉入陷阱的猛虎。
而为首的苏传希也被季新翰直接堵上,二人许久未见,却也没有什么叙旧想说,干净利落的战在了一起。
在季新翰的刻意引导下,二人的战场也在逐渐偏移,很快就脱离的战场中心,向着战场边缘而去。
“凉烛。”
“嗯,我在。”
“开始‘教化’吧。”
冯梓窝在藤椅之中,似是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