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不敢去接,还是姜延拿过来,打开文件浏览了一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姜延对大女儿的感情其实不深,但毕竟自己养育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突如其来的死亡消息时,还是难以接受的。
更别说姜夫人如此疼爱大女儿,现在这个消息,她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
姜岁晴早就慌了,在看见三人的神情后,她握紧了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裴瑾之,你说的这些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我现在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能直接把我杀了不成?”
说起孩子,裴老爷子也有点坐不住了。
可没人比裴瑾之和纪恬更清楚,她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裴家的。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怀的是我的孩子?”裴瑾之扣着手,反问她。
姜岁晴还敢怎么肯定,她就是那天的亲历者!
“那天的房间内有催情香,而你又给我提前下了药,所以很肯定是我对吗?”
姜岁晴很惊讶,没想到他居然都知道!
“是,没错,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裴瑾之摸摸额头,让白院长拿出一份检查报告。
“我在两年前已经做了结扎手术,是不可能让人怀孕的,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裴瑾之微扬下巴示意。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姜岁晴,连纪恬和裴老爷子都愣住了。
纪恬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不可思议。
结扎了?可当初的体检报告明明是……
裴老爷子也想象不到小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虽然刚听见有些不相信,但这份报告是白院长亲自拿出来的,不信也得相信。
姜岁晴脸色大变,一把拿过桌子上的报告翻到最后一页。
而上面的结果,确实跟他所说的一模一样。
如果这是真的,自己跟他没有发生关系,那么她就是被裴瑾之给算计给了另外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怀的也是那个人的孩子!
所以从头到尾,自己都是被他算计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假的?”姜岁晴问道。
“是。”
“而寿宴那天你也没有中药,只是为了配合我演戏?”
“是。”
“周礼的计划,你也早就知道了?”
“是。”
姜岁晴闭了闭眼,突然笑起来,声音回荡在客厅里。
裴瑾之似是觉得还不够,又说道:“周礼为了不让我查出你的身份,想在R国阻止我,可我们都没有想到那天会发生地震,他现在已经被周家接回去,怕是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出来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她不要妄想周礼还能来救她,因为他自己现在就自身难保。
姜岁晴当然知道,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认了,你们想怎么样?”
反正都逃不过,还不如接受。
姜岁雅走过来,质问道:“我姐姐,是被你们害死的吗?”
姜岁晴瞥她一眼,摇头,“不是,她的死我不知道,我当时被周礼直接带到了整容医院,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要做姜家大小姐,而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死了吧。”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你肯定知道。”姜岁雅情绪有些激动。冲过去就要拉她的衣服。
裴洛轩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过去。
“小雅,你冷静点。”
姜岁雅哆嗦着身体,脸上全是泪痕。
她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杀。
怎么能让她不激动!
姜岁晴无奈的笑了一声,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眼底隐约有一丝不忍。
“不管你们信不信,姜小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但至于她怎么死的,你们可以去问周礼,他应该比我知道的多。”
这件事不用她说,裴瑾之就会去查,可眼下,他还有一件事要问。
“周礼的身边,你见过其他的人吗?”
姜岁晴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跟他见面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再多的就是他那个手下,没见过其他人。”
纪恬知道裴瑾之要问什么,应该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也是给他们拍照的人。
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跟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裴瑾之观察了她的表情,确实没说谎。
不过在这时,姜岁晴却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裴总,我还有一条消息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
裴瑾之最不屑被人威胁,也讨厌被人拿捏,所以他一口就回绝了,“田中小姐,你怕是没清楚现在的形势,不是我要求你干什么,而是你要求我。”
“你这个消息,可以烂在肚子里,我不想听。”
假扮姜岁晴的是R国人,田中美奈子。
她攥紧了手,一口牙都要咬碎。
“好,我告诉你,但我求你,别杀我。”
“田中小姐说笑了,我是华国公民,有人违法犯罪,自有法律来惩治,还轮不到我。”裴瑾之摸着衣袖上的扣子,抬眼静静的看着她。
田中美奈子舔舔唇,把那天去找周礼的事告诉了他,也把那个人给自己说的一切都交代了。
最后,卫泽打电话通知了警局,来人把她带走。
而至于两家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至于姜氏夫妇,现在更是没有心情去管联不联姻的事。
家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他们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裴老爷子看了今天的事,早就有些累了,几人一同把他送到了车上,让司机先走。
至于裴瑾之,他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对姜延说道:“姜总,今天这件事只是让我和姜大小姐的婚事作罢,但裴氏跟姜氏的合作不会断,At也会注资,你大可放心。”
姜延抬眼看向他,见他一脸的诚恳,不是在说笑。
“裴总,今日这件事说起来都是我们没有失察,但您却还这样做,我真的惭愧。”
从前他或许对裴瑾之的事迹不屑,但这一刻,他是从心眼儿里佩服。
裴瑾之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但我们两家的联姻,或许没有断,只不过那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