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雁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
看着那滴滴答答的药瓶里的液体，她道：“妈妈，你说错了。”
“我的病根本没有可能治愈。”
能够活到二十岁，已经是一个奇迹。
靠着药物续命，但是人的身体仅靠药物是不行的。
身体的机能损坏，比一般人的抵抗力更弱，经常发烧，浑身疼痛。有时候疼起来，一整层楼都听得见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真正到了身体负荷不起的那日，药石无医。
现在，已经有很多药对她而言没有效果。离最后那日，还会远吗？
提起这个，以前从不敢提起的话题，芯妈心口揪痛。
眼泪瞬间侵湿眼眶，芯妈小声的抽泣着，颤抖着声音道：“芯芯不要这样说，我……你爸爸，我们都相信，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罗巧拿了纸巾，递给芯妈，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阿姨，还有我，我也相信芯芯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真要是有可能好起来，芯妈会哭成这样子吗？
鼓励的话语，说得再多再多，也抵不过现实。
作为当事人的灵雁，心静如水，并没有像芯爸芯妈那样，因为这种事常常伤心落泪。
对她而言，她已经是个死过千千万万次的人。
最后一次死亡，还是用尉迟灵雁的身体，被仙门追杀，一剑刺死的。
死亡，已经不足为惧。
“我不怕死。”
她想到某人，嘴角那苦涩的笑容，变得满足。
“我只是担心，自己死之前，还有未完成的事。而凌无衍，是我死了之后都不肯放手的人。就算只有短暂的生命，我也想要和他在一起。”
“芯芯！”
芯妈的语气加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眼眶红红道：“妈妈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你的命还会很长很长……”
“妈妈今天劝你和他分手，只是觉得他不适合你。你还有漫长的战役要打！不管对方是大明星还是什么人，咱们都不应该拖累他……”
“妈妈是为了他考虑，不是让你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你的病一定会治好，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芯妈反常的说了很多很多话，大部分是说给灵雁听，最后两句，是说给自己听。
就算医生已经告诉家属，这病药石无医，她和芯爸也一直强打着精神。
说着说着，芯妈泪流不止。
罗巧好声安慰着，看到这样的一幕，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只有灵雁，神色平常。
上一次死在苏瑶清的剑下时，她就已经想的清清楚楚。
——如果能够握紧凌无衍的手，就绝不会放开！
如今，她就算时日不多，也想要和他好好的在一起。
与此同时，医院外面的走廊上，和芯爸聊天的凌无衍，也和她同样的想法。
芯爸从兜里拿出纸巾，擤着鼻涕，眼眶通红。
“大明星，我劝你们分手，是为你着想。你这么优秀，去找个身体健康，可以长久陪伴你的女孩子吧……”
凌无衍交握着双手，慎重其事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不移的和她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