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迁越咬牙,低声警告:“姜织眠是我的,你别打她主意!”
池砚舟蹙眉,素来温润的眉眼一闪而逝的狠戾。他扬唇,笑得凉薄,声调低缓,细听下似乎带着冷意:“她是人!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另外,你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别说的这么高大上。”
沈迁越冷哼,“别告诉我,你心中对她没什么妄想?你喜欢她,对吧?”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可,沈迁越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足够危险,尤其还是当他的情敌。
思想及,他心中满是戒备。
“你死了这条心吧!”内心越是惶恐 底气越是不足,声音就越是响亮,“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了解。她喜欢了我四年,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你。她只会喜欢我!也只能喜欢我!”
说到最后,甚至觉得他和姜织眠的关系只要他说些道歉的话,他做些事,就能破冰一样。
“只要我将过去的事情弥补了,只要她原谅了我,我们就会再续前缘。而你,也只是她生命中唯一的过客而已。”
池砚舟的长睫轻轻颤了颤,敛下眼底的暗潮翻涌,葱白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抿着唇一言不发。
姜织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天,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虽然平时温吞柔和,但只要涉及底线的事情,反而比任何人都要果断。
比如暗里拒绝他这事;比如上次方铭之事......
她很好,很善良,很勇敢,同样的,就是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过爱,所以但凡有人像她伸出援手,然后释放善意,再加上一点点偏爱,她都可以为了得到更多而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不值得,可只有她知道,她只是在争取一份可能,在心中同自己下一盘赌注。
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唯一一次的豪赌用在了沈迁越身上,然而沈迁越让她输得一塌糊涂,再也聚集不了勇气继续下一场了。
所以在触及关于情爱这方面的事情,她变得敏感又不安。她不敢再赌,也没有勇气再去承担下一份失望,以至于她关闭了她所有的心房,杜绝任何人的来访。
这样的做法,很让人心疼,但不难理解。
沈迁越见他这样,脸上更加兴奋,胜券在握地勾起唇:“你以为你能得到她的青睐吗?简直痴心妄想!”
凭什么?
池砚舟撩起眼尾,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狭长且坠满星星的眼蒙上了一层阴翳,手紧紧攥着,不停地在抖。
凭什么?
凭什么他还能如此轻松就说出来?
凭什么他可以做到相安无事?
凭什么他可以这么如此伤害他喜欢的女孩儿后还能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
凭什么?
池砚舟心中的那股暴戾冲破了牢笼,他任凭自己的本能反应,快步冲上去,抡起拳头重重就砸下来。
沈迁越完全没想到他还会动手,准备躲的时候,眼前一黑,让他失了方向,紧接着脸被一股重力打偏,瞬间发麻。
他偏着头,缓了一会儿,才好受一些。
衣领被人揪着,转眼对上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眸,心里莫名涌起一抹胆怯。
不过他强撑着,鲜血从嘴边流出,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继续挑衅:“你急了?”
池砚舟冷声:“早知道当初我就该用点手段让她早点看清你。”
真是后悔!
沈迁越像疯了一样仰头大笑两声,垂下脑袋时,笑容顷刻消失:“你果然早就认识她,你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好人。”池砚舟压着眉眼,“尤其是对付你这种人,更无需做个好人。”
“我这种人?我什么样的人?”沈迁越嗤笑,“看起来你的家庭应该挺不错的,想来不知道姜织眠和我的吧,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你和姜织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好了。”
池砚舟反讽:“你觉得眠眠和你一样堕落?和你一样,这么没有底线?”
沈迁越眼神暗沉:“你什么意思?”
池砚舟慢条斯理地松开他的衣领,从兜里拿出纸巾,慢悠悠地,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手指。
沈迁越的脸色黑如墨汁。
池砚舟没理会他的内心戏,将擦的纸巾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掀起眼皮看他:“你小时候的事,我没兴趣。但是,现在的你和她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往后退一步,防止沈迁越一身的烟味和酒味沾染到他身上:“她努力、上进、勇敢、为人真诚、善良、保持赤子之心、会对自己的想法和行为负责;而你呢?胆小怯懦、滥情、颓废、对别人的真心视若无睹,这样的你,怎么配得上她!”
“那你呢?”似是被戳中心事,沈迁越怒吼,“我配不上,你配得上吗?”
“你在这里当什么好人?”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我们的感情指手画脚。”
“我是不是好人。”池砚舟理了理袖子,与沈迁越的暴怒相比,他温和的不行,语气真挚,“但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我不会让她伤心,不会让她输。”
他一字一句道:“只要她选择我。”
只要她选择他,她就是他的一切。
就算没选择,也同样是。
她在他这里,永远是首选,永远是例外,永远是偏爱。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变心?会不会让她失望?”
沈迁越轻嗤,“话不要说的太满,毕竟未来的事情很难说准。”
池砚舟淡淡睨他眼:“我不是你。”
所以,他不会像沈迁越那样,让姜织眠那样伤心,他可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偏爱,只给她。
沈迁越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渍,眼神发了狠,手上的早餐早已丢在地上,他没去理会。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必须要好好挫一挫池砚舟的锐气。
这几天饮食不规律,再加上时常喝酒,导致他的低血糖犯了,要不然刚刚怎么会让他打到他!
沈迁越下定主意,趁池砚舟没注意间,猛地冲上去,攥紧拳头朝他脸上去砸。
池砚舟自然注意到了,只是——
余光中看到一个身影。
他眼神晦涩不明,身体往后躲了躲,避免打到自己脸上,但成功打在了肩上,让他“弱不禁风”地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