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讲的系统,毕竟中间很多细节,他们也不太清楚。
接下来便是沉默。
姜织眠垂了垂眼,缓缓开口,声音似惋惜,似慨叹:“很让人心疼......”
梁泊没听清:“什么?”
“我说,很让人心疼。”姜织眠抬眼,“他妈妈,如此真心待一个人,却成为了那个人伤害她的理由,最后却没有半分丝毫悔过......”
她停顿两秒,反问:“难道不让人心疼么?”
什么时候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同等的真心?反而换来的全是伤害?
既然不爱,为什么不放过?
梁泊悻悻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迁越呢?”
“说他?为什么?”姜织眠不理解,“你说他无辜么?”
梁泊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萧瑞从头到尾只说了那句话,其余的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姜织眠,静静地听她讲话。
“他们家的事,我无权插手,也无权干涉,更无权评论。”
“我站在同位女性的角度上,我只会同情他妈妈,会表达惋惜,会共情,憎恶那个伤害她的人......”
“确实,你说的也对,小时候的沈迁越确实很无辜,但是现在的他,一点都不无辜。”
“难道他小时候经历的一切,致使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那有错的是后来的人吗?”
“他自己变成如今这样,伤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不是他的错吗?”
“还是说,她们就活该被伤害?”
梁泊听她冷静且一针见血地逐层分析,咽了口唾沫:“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主要是想让你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
“有苦衷?”姜织眠扯了扯唇,嘴边的弧度没有半分温度,“是吗?”
梁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所以,我就活该被伤害吗?”
“因为他小时候受过伤,所以伤害到别人就是有理由?为他开脱的理由?”
“凭什么?”
“世界上小时候过得不好的多了去了,也没见有任何人都像他那样。那按照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伤害了你,又有人找上你说,他小时候受过伤,因为童年阴影导致的,那你会原谅他吗?”
姜织眠看着他们,神色平淡,“不过也不难理解,沈迁越和你们玩的好,虽然嘴上说着什么公正的话,但是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对吧?”
“我不反对你们的想法,毕竟世界上的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和公正,这很正常。”
“可,他伤害的是我。”
“原不原谅也该由我来说,而不是你们强加给我,让我原谅。”
“他后悔了,然后呢?就因为知道小时候的遭遇,我就该原谅吗?”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凭什么在伤害了我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让我原谅他。”
姜织眠的情绪始终平淡,就连声音都很冷淡,语速不快,但每说一句,都让人感到压迫。
她站起身来:“原谅是应该由受害者来说,而不是加害者。”
说完,不理会两人的反应,转身离开。
梁泊愣住了。
这些话似乎将他点醒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将人判死,不能因为一件错就否认那个人的全部,可是他忘记了,他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希望姜织眠能原谅沈迁越,希望沈迁越能好好的......
因为他和沈迁越玩得好,所以哪怕有时候看不惯他的行为,他依旧会向着他。
......对啊。
凭什么呢?
可是——
梁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那这样的话,沈迁越又该怎么办?
光是一想这事,他脑袋直疼。
“萧瑞,你怎么看?”
“姜织眠说的对。”萧瑞抿了抿唇,眼神晦涩不明,“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现在,迁越想取得姜织眠的原谅,恐怕不容易。”
“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
“哪怕是兄弟,有些事也不该管太多。”
“我知道。”梁泊说,“我只是想让迁越好过一些,帮帮他......”
“梁泊,正如姜织眠所说,我们是迁越的朋友,所以我们的心总是偏向他那边的。他做的一些事情我们感觉没什么,觉得可以原谅,但是我们不是那些被伤害的人。”萧瑞神色复杂,一字一句道,“我们无权替她们做决定。”
梁泊揉了揉哭丧的脸:“我是帮不了,迁越他自己自求多福吧。”
“希望他能早日想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