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陈讫那些话,黎初也会回去的。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而陈讫那几句话,刚刚好。
她回到b市不过一天,经纪人沈姐就出现在她所在的公寓。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现在风波还未完全平息,你这样......”沈姐火急火燎地赶来,脸上的担忧不加掩饰。
“沈姐,这一年来麻烦你了。”黎初笑着摇摇头,“不过如果我不回来,这场风波永远不会止息的。”
“就算你不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会将这件事淡忘的。”
“可是我不甘心呀。”黎初轻声道,“沈姐,你知道我的,这样放任它的发展,不是我的性格。”
沈姐叹口气:“算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音落,话锋一转,“初初,你想好要如何做了吗?虽然在外界看来你是退圈了,但是你和公司的合约还没有解除,要是他们故意发难,恐怕吃亏的还是你。”
沈姐有些担心:“即使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如果真的......恐怕不好处理啊。”
说直白些,黎初就是个导火线。
黎初反应淡淡地刷着微博,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又不简单,主要看人。”
沈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不赞同:“这样太冒险了,他们当初既然不肯出面,还封杀了你,现在又如何劝说?”
“所以说呀,在此之前,要找到他们把柄。”黎初笑得意味深长。
“把柄?”沈姐觉得这件事很玄乎,“初初,你应该也知道,他们......”
黎初眨了眨眼睛,略显俏皮:“沈姐,这可是我取的经。”
“取经?”沈姐觉得更加玄乎了,“你上哪取经?”
“不对,这根本不是取不取经的问题,而是以我们的力量,真的能掀起什么浪花吗?”
她在这个圈子待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没点势力和背景,很难出头。
就算真的掀起点波浪,也会被那群人压下去,毫无声息。
黎初的眼眸流转,勾唇轻笑:“他们是人。”
“什么?”沈姐有些懵。
黎初只是笑笑,并未做多解释。
是人,
就总会露出破绽的。
……
这次的计划仅凭黎初自己是绝对完不成的,她大致说了下自己的打算,让沈姐配合她。
能利用的人脉她都利用了,想起陈讫离开前说的话,她瞒着所有人又去找了个私家侦探。
将事情做好,黎初偏头,看着街道边行人匆匆,神色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哪怕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她还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念及,她低头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这般,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不过——
她眸色微闪,一个念头在心中形成。
……
半个月后。
咖啡厅。
黎初垂眼看着手中的资料,眼睛闪过化不开的墨色,捏着纸张的手不断收紧。
“小姐。”
“小姐。”
黎初恍然,敛下眼底的阴翳,笑道:“剩下的报酬我今天会打给你。”
私家侦探站起身,客客气气说道:“如果有需要,只要钱够,你都可以找我。”
黎初想起纸上的内容,心不在焉点点头。
等私家侦探离开,黎初的视线又重新落到那资料上。
上面有几条,不断刺激着她的双目。
「......圈内有几个有名头的人,都和他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他们以做慈善为目的,卷走了很大的酬金以及跟黑道上的人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其中就有娱乐集团老总田总。」
「圈内大多数的明星,无论火不火,都被他威逼利诱过......」
黎初眯了眯眼睛,眸子带着几分危险。
随后想到什么,冷笑一声。
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真是一个祸害。
她摸了摸下巴,大脑疯狂运转。
这半个月,她自己也调查了不少消息,虽说不算是特别重要的,但却也是往常的她接触不到的。
这样的人,如果不一次性扳倒,那倒霉的最后依旧是她。
所以,她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黎初感觉世界的场景在无数变换,最后画面停在一个昏暗的小巷里......
手机铃响的瞬间,黎初猛然心悸一下,回过神那刻,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怎么回事?
自己,刚刚似乎看到了......
手机铃消失,没过三秒,继续响起。
黎初喝了口咖啡,看着手机的屏幕,眼睛霎时亮了。
“喂,阿讫。”
“初初,你在哪?”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许慌乱。
“啊?”黎初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下,随后回复,“就在公寓附近的咖啡厅,我们来过一次的呀。”
“好。”那头的人似乎在奔跑,手机听筒里传来很大的风声掩饰住了喘气的声音,“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过来?”黎初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
为什么要过来?
每次陈讫出现的地点不都是在她附近吗?
难道卡bug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
毕竟两个世界重合的瞬间,总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黎初缓缓吐出一口气,又抿了口咖啡。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想出那个完美的计划才是。
……
陈讫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次出现的地点,竟然是之前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陌生。
很陌生。
他站在人海中,身边的人一个个与他擦肩而过。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黎初不在这里。
他在附近找了一个多小时,连半个影子都看不到。
而且,以往能打通的电话,像是被什么屏蔽了一样,如陈讫第二次来的时候打电话提示相同。
——不在服务区内。
可是不对。
这样一来,理论是不对的。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几通电话也不应该打不通。
一种莫名的恐慌感从脚底蔓延,直至淹没胸腔......
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种濒临的窒息感让他感觉世界都在旋转。
肩膀被人拍了拍,有人在他耳边喊:“嘿,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