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什么线索都查不到,京里传说御史府的冤魂找王邺索命,所以这件案子最终不了了之。
不过,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这件事很快又传遍了朝野,大臣们议论纷纷。敢动丞相的人,出手狠辣,并不像是太子一党的作风。
若说是陆家做的,也不可能。陆家如果有这种手段,也不至于落到抄家流放的下场。只能说是恶有恶报,可能是被冤魂索命了。
曹公公听到此等传言,冷笑一声,糊弄谁呢?有谁真见过鬼怪?无论前朝还是后宫,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他们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可恨他白走一趟,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丞相想拿这种借口来搪塞他,可恶!你给我等着!
……
两队锦衣卫押解着囚车浩浩荡荡往刑部大牢而去。
陆家一共十几个人,分为两班关押。男人关在最里面的牢房,女眷在外面的牢房,彼此看不见。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他们吃饭!”锦衣卫首领阴笑道。
\"是!\"
牢房的守卫应了声便把铁门锁上。
“娘,我怕,呜呜”二房的陆思雨拉着她娘杜氏的手哭了起来。
杜氏安慰道:\"别怕啊,娘在这呢\"
\"娘,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啊?\"
\"不会的,圣旨都说是流放\"
\"恩恩,\"
杜氏看着女儿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丈夫和儿子怎么样了。
牢房的四个角各有一堆潮湿脏污的稻草。陆紫瑶趁人不注意,从空间里换出一些干净的稻草铺得厚厚的。
然后把陆老夫人和沈氏,卢氏安顿在两堆稻草上。又招呼杜氏,陆思雨,陈氏坐下。
沈氏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安慰儿媳。“慧娘,你先坐下,小心身子。”
“娘,我没事。只是担心夫君和公爹他们。”卢氏脸色苍白,眼下,她觉得六神无主,对未来是一片茫然。
陆紫瑶安慰道“大嫂,你别担心。我刚听狱卒说他们关在别处的牢房。等启程的时候就能见到了。”
沈氏叹气道:“从今以后你们再不是夫人小姐了,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怎么说,活下去,才有希望。”
“母亲,我知道了。你放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想开的。”卢氏乖巧答道。女人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
沈氏湿了眼角,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慧娘的手。
二房母女俩坐在阴影里,陆思雨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哪里经过这个,正在呜呜哭呢。
杜氏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大伯哥那个人素来刚正,尽忠职守。可是这次闹得见弃于皇帝,她说不怨他是假的。
可是再怨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是一家人呢。
“乖女儿,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你这样哭是在挖娘的心啊。”陆思雨闻言抽噎了几下,停住了哭泣。
“我就是委屈……”她哽咽着。
杜氏搂紧她,拍拍她的背。“娘知道,你受委屈了。”
陆紫瑶早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但是眼下过去多说无益。是该给她们时间冷静冷静。
过了一会儿
\"母亲,\"杜氏凑到陆老夫人旁边,\"咱们该怎么办啊。\"
陆老夫人看了一圈牢房,低头沉吟片刻:\"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心中虽然焦急万分,可表面上依旧平静。
圣旨一下板上钉钉,无法转圜。何况她见不到儿子,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突然,响起一道哭腔。
“天哪!这可叫我怎么活!”陈氏哭起来,
“大嫂,都是你的好夫君,害的全家人抄家流放!我可被你们害苦了,呜呜…”
沈氏面露难堪,劝道“这,夫君也不想的呀…”
陈氏哭的涕泪横流,沈氏递了条帕子过去,被陈氏一把拍开“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在府里的时候,我们三房夹着尾巴做人。成天看你们的脸色,结果还不是被你们连累到这里?”
陈氏心里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早点分家就好了。
\"好了,别再哭了!能不能消停点?\"陆老夫人终于开口。
陈氏硬生生停止了哭泣。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难道老大想这样吗?官场上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做主。\"陆老夫人教训道。
陈氏抽噎着问:\"那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认!\"陆老夫人说道。
\"娘,你快说!\"陈氏急切道。
\"你仔细听我说。
现在京城里面风声鹤唳,所有人都盯着朝廷上的动静。
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必会传到各位大臣耳朵里。
如果是小事,沈家和杜家卢家应该也知道,看在姻亲的份上,应该会为我们奔走一翻。\"陆老夫人问道。
“当然,成不成只能看天意了。”
说完,她的视线扫过几个媳妇。显然,她们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仅仅是我们家!
你想想,咱们家现在被贬到大牢的人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你仔细想想,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如何?\"
陈氏皱眉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
\"我就是担心,咱们家有人被人盯上。所以才特意提醒你!\"
陈氏一愣,怯怯的闭上了嘴巴。
大牢内阴暗潮湿,每间牢房都有人。有的犯了死罪,有的是贪官污吏。
总之,各种罪名都有,关在这里,每天饱受折磨,却无人理会。
\"吱呀\"一声,对面牢门被打开,有一家人被押了进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快放我们出去。\"一名年轻漂亮的姑娘尖声道。
“啪!”回应她的是一根铁链,从后背甩了过来,狠狠抽在她背上。疼得她惨叫连连。
\"贱人!闭嘴!\"一名狱卒怒吼,\"再吵抽花你的脸。\"
那姑娘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吭声。
“星月,你快来娘这。”一个妇人心疼的拉过女儿,她的手刚摸到女儿后背,姑娘整个人一缩,“啊!疼死了!”倒在了妇人怀里。
妇人伸出粘满血的手,不知所措。
“天哪,好多血,这可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们啊,女儿,女儿你快醒醒!”她哭得很悲痛欲绝。
她旁边的女人也一个个哭起来。
两个狱卒大踏步走过来,鞭子隔着铁栏向里面甩去。“吵死了,谁再嚎丧就多赏几鞭子!都给我闭嘴!”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再不敢随意说话。
监狱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最恐怖黑暗的存在。陆紫瑶在心里叹口气,转身不去看对面。
陆紫瑶转过身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拿出一个帕子递过去小声说道。“祖母,娘亲,嫂嫂你们饿不饿?”
帕子里面是六块桂花糕。
沈氏神情略松“母亲,慧娘你们先吃一些。”说着瞥了眼陈氏杜氏那边。
陆紫瑶明白沈氏的意思,但是她更不想曝光自己。
她轻声说“现在不方便,我们先吃。等下我再给她们。”
沈氏无奈同意了。
四人不动声色的吃完了。牢房里光线比较暗,加上这个牢房比较大,其他人正各有心事。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已经是下午了,从凌晨折腾起来的众人早就觉得肚子饿了。
晚上有狱卒来放饭,只是大家一看到那嗖了的粥水,闻到都想吐。
狱卒看到陆家的人一脸嫌弃的样子,了然骂道。“你们想吃还吃不着呢,饿死你们!”
别的牢房的人却争抢着过来领饭,端起碗一气罐下去。有的人自己的吃了不够,还把旁人的抢过来。一时间鬼哭狼嚎的。
对面牢房的几个女人,一脸纠结的看着面前的碗。
“怎么吃不下?想吃好的也行,给银子!”狱卒阴笑道。
“银子?\"之前挨打的姑娘冷笑:\"这里是刑部大牢,我们哪里有银子?\"
她的母亲讨好的问道“星月,你还是吃点吧,不吃东西你的身体怎么吃的消。娘这里…”
“娘别说了,我就是饿死也不吃这种猪食!饿死了干净!”她嘤嘤嘤的哭起来。
\"哼,没银子就饿着吧。”狱卒一脚踢翻了她们的碗,不耐烦的走掉了。
那几个女的互相看了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