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第二日继续赶路。一路上虽然遇到几批灾民,但是对方忌惮他们的士兵和武器,都不敢正面冲突,只是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
就这样走了两天,中间路过了一个县城,一反常态的关着城门,城门外有大批灾民。
孙大志问了城门守卫,说是临时关闭,开门时间未定。蒋峰只能带着队伍继续走,好在粮食充足。
又走了三天,每个人都腰酸背痛,坐车坐得要散架。到后来,黄臻儿,陆思雨,陆元超这些人都受不了,下车来走了一段才觉得舒服些。
第五天傍晚,终于赶到了平安郡府城大平府外。距城门十里开外都是难民,衣衫破烂,神色张慌。
大平府城墙高耸,气势恢宏,城门口挤挤挨挨的都是人,吵吵闹闹的向门内冲。
突然,守门的士兵狠狠向人群左右开弓,猛甩鞭子驱赶人群。等人群稍向后退就开始关闭城门。
有那不怕死的继续向里冲的,被几个士兵一顿胖揍,立刻倒地不起。
士兵破口大骂,听不清楚骂什么。后面的灾民才逐渐后退,四散开去。
看着这景象,每个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陆紫瑶看了下手表,下午五点,就是古代的酉时。天色已经暗了。
孙大志独自去前面打听,原来最近的难民越来越多。大平府接收难民,但是每个人要交五十文入城费,每日到酉时准时关闭城门。
看来又要在城外过夜了。
蒋峰看了看乌泱乌泱的人群,命令队伍后撤。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小树林处,边上还有一条小溪。
树林里还有零散的二三十个难民。看到车队到来,纷纷躲避。
“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不要再分开。”蒋峰严肃的命令道。
马上有士兵带领大家聚拢,整理地面,排列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
陆紫瑶一边拾柴禾,一边警惕的看向四周,她的心里有一丝担忧。
城门外的灾民人数太多了。那些人的眼神看起来并不友善。这些流民中不乏有亡命徒。万一暴动了,那可不妙啊!
队伍里虽然有士兵,但是有一小半人身上有伤。而且如果暴乱的灾民人数太多,他们恐怕护卫不周全。
火堆烧起来,架上锅子。晚饭,做了简单的杂粮红豆枸杞粥和馒头,配了些腌萝卜干,咸鸭蛋。
王人才有点吃不下去。
“爹,这什么玩意儿啊,一点荤腥都没有。”
王富贵白了他一眼“喊什么?叫陆家人听见了想吃还没有了。”谁不知道,自从黑风寨开始,陆家人就包揽了整个流放队伍的伙食。
那个蒋峰什么都纵着陆家,尤其是陆净远和陆紫瑶。想上街就上街,想干嘛就干嘛。关系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一样。
突然,王富贵双眼眯起,也不是不可能啊,他有好几次看见陆净远晚上从蒋峰房间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那个蒋峰对自家天姿国色的王星月无动于衷,对陆家那几个姑娘也没有垂涎之意。
原来是有龙阳之好!
王夫人吃完一碗粥,就看见王富贵在那发呆,碗里的粥动都没动。
柔声劝道:“老爷,你还是吃点吧。虽然素了些,好在不用我们掏银子。”她的私房钱还要留着到岭南派大用场。
王富贵嗯了一声开始吃粥。
所有人吃完饭,刘姨娘母女准备去河边提水洗碗。
陆紫瑶提醒她们别离开视线范围,然后开始指挥其他人打地铺。
母女俩应下,走了出去,她们顺利的提了一桶水回来,刚到河边提第二桶的时候。
一个妇人突然冲向刘氏母女,大喊,“救命呀!求小姐夫人救救我……”
后面追过来十几个汉子,凶神恶煞的。
王晓月一惊,愣在那里。被妇人扯住了衣袖,她用力挣扎,奈何妇人力气很大,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刘姨娘扔了水桶,去扯那个妇人。这时候那十几个汉子把三人围了起来。
“快放手!”刘姨娘害怕极了,她现在只想把晓月弄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快把我女儿放开!”
然而那些人无动于衷,有个汉子笑嘻嘻道。
“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讨点粮食。”说完,他指着那个妇人说“这位夫人,我看你们也是有钱人家。
不如把她买过去吧,我家已经没吃的了,养不起这个婆娘。她洗衣煮饭伺候人什么都会干,买过去不亏。我只要五十斤粟米就行,很划算的。”
那个妇人接话道“夫人行行好,把我买走吧。不然他们就要把我卖到花楼去!”说完泣不成声。
刘姨娘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我可不是什么夫人!我就是个老妈子!你们快放开我女儿”
妇人不甘心,继续哀求道:“夫人,您行行好吧,我都愿意做!只要把我买走,给一顿饱饭吃就行了。”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还有人趁机对王晓雪动手动脚。
王晓月全身一哆嗦“啊!救命啊!娘快救我!”
尖利的声音直冲云霄。
孙大志第一个反应过来,随手拿起石头朝一个汉子砸去。那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你们欺负人!”另外几个汉子抄起斧头锄头打来。
士兵们见状,立刻跑过去五六个增援。其他的被蒋峰拦住了,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场面变得混乱,越来越多的灾民跑了过来,离得近了。他们看到骡车,棉被,穿着簇新棉衣的陆家女眷,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目光。
蒋峰粗略扫了一眼,不知道哪里又来了几十号灾民。
蒋峰厉喝一声:“都滚!否则格杀勿论!”
手下的士兵们立即高举刀剑,意图吓退灾民。
沈氏和卢氏看到那些灾民,脸上露出恐惧,身体止不住颤抖。
陆家几个男人手忙脚乱的寻了武器站到女人外面,全身都绷紧了。
王家人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到了陆家女眷身边。
陆净远和陆紫瑶已经严阵以待,黄臻儿握着一把匕首站在陆净远身边,急得百合直跳脚。
随着孙大志那边的动静越闹越大,陆家人面前的灾民们推推搡搡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