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两个时辰,牛车停在了一条河边。
“吁~马上就到了。看见没有?前边就是。你们先下车休息一下,我让老牛喝点水,吃些草。”车夫喊道。
陆家人遥望前方,但见山峦起伏,层峦叠嶂,一片郁郁葱葱。山脚下有一个村子,灰墙黑瓦,炊烟袅袅。真正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那就是东山村?”
“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
陆家人面上齐齐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是嘞!我们村可是个大村,有一百来户呢!”车夫面露得意。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陆紫瑶沉浸在大自然的美景里,情不自禁开口吟道。
“好诗!小妹,你可以啊!”陆柏川不禁刮目相看。
“真没看出来,咱家紫瑶文采斐然。远儿,你也赋诗一首如何?”陆唯真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陆净远:?我会作诗我怎么不知道。您还是饶了我吧。
他打着哈哈:“我先带牛去喝水吧。”说完,牵着牛去了河边。
陆唯真摇摇头,恨铁不成钢。他看向陆柏川:“以后盯着点你弟弟,功课不能落下,老大不小的了。成天毛毛躁躁。”
陆柏川笑着答应了。
……
陆紫瑶走到河边洗手,河面宽约一丈,河水清澈,河底的水草清晰可见,偶尔游过几尾小鱼。整条河构成一个S形,她们此时处于上游。
在下游处有一处水洼,水洼边上沿岸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有两个妇女在洗衣服。
“呵呵~外来户?”一个妇女嗤笑道。
“汤二嫂,你笑啥?没看到她们身上穿的棉袄一个补丁也没有,显然是新的。头上戴的银簪成色也足。”另一个妇女细心些。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外来户,肯定是有钱人。
汤二嫂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懊恼道:
“刚过完年呢,谁家没有几件新衣服!齐嫂子,你没有吗?”说完,她呸了一口
“哼,真那么好拖家带口的跑来咱们村做什么?还不是来占便宜的。”附近百十里地,十几个村子,谁不知道东山村富庶。
背靠大山,各种药材,菌子,小动物,都是山神老爷送给他们的,还有从山里流出来的泉水,汇聚成的小河里,鱼儿肥硕,每年能卖不少钱。
“看他们穿得怪好的,是不是来村里串门的呀?哎哟,搞不好是谁家的有钱亲戚呢。”齐嫂子说完,衣服也不洗了,端上盆子快步往村里走。
“哎!齐嫂子,你等等我呀。”汤二嫂嘀咕着,“赶着投胎啊,再有钱又不是你家亲戚?天天占便宜占不够。”
…
陆家人重新上车,跟着齐老头进了村子,齐老头在路上听说他们是过来落户的,热心的介绍起来。
东山村里有上百户人家,齐姓占三分之二。靠山吃山,祖上猎户出身,一边打猎一边开荒。一代代传到现在,才勉强过上了好日子。
村子里还有少部分人姓汤,是前朝逃难过来的,混居于此。听说祖上是读书人,后人颇为自傲,不好相处。齐大爷好心提醒他们日后与汤姓人小心来往。
他直接把牛车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口,院墙用石头垒的方方正正,里面是两间青砖瓦房。
“村长,村长老哥在不?来客人啦~”齐老头扯开嗓门喊,带着长长的余腔。没听到声响,齐老头重重的拍门。左邻右舍都听得清楚,从墙头探出脑袋。
“哟,好多人哎。”
“是来村长家串门的吗?穿得怪好的。”
“你看那两个姑娘长得真水灵呀。”
“切,水灵有什么用,太瘦了。还是那几个小伙子长得好,人高马大。”
陆家人站在村长家门口被各方视线打量,评论。感觉自己像集市上的猴子,沈氏几个面红耳赤。
陆老太太皱了皱眉,村人就是粗鄙,上不得台面。
这时候,村长家的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材高瘦,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袍,五官清隽。
看到门口站了一堆陌生人,他冷冷的问道:“你们是谁?找我阿爷什么事?\"
齐大爷热心答道:“阿文啊,你爷爷上哪去了?他们是官府分到我们村落户的。得赶紧给人安排上。”
“官府?”叫阿文的少年目光带着审视,若有所思。“我这就去叫他,你们等一下。”
说完,他把门一关,还不忘落上锁。步履匆匆的向山边跑去。
“哎,这孩子怎么把门锁了…”齐老头讪讪的开口,他以为阿文会把人请进院子。
\"没关系,齐大叔,车钱你拿着,你要有事先去忙吧。我们在这等着就行。”陆净远递了一串铜钱给他。
“哎,好。我就住在村子东头,你们要用车可以找我。”齐老头接过铜钱,核对无误。笑得眉开眼笑,驾着牛车先回去了。
过了一刻钟,叫阿文的少年回来了,在他身边并排走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汉,背着一把弓箭,扁担上捆着五只兔子。
他走到陆家人近前,往那一站,抱拳行礼,朗声道:“我是东山村的村长,齐大海。让各位久等了,抱歉。”
他目光炯炯,落落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陆唯真站在最前面,冲他抱拳道:
“在下陆唯真,见过村长。奉命落户此处。特来拜访。”说完,他让陆净远奉上了礼品。有一坛酒,三包糕点,一包红糖。
初来乍到,求人办事,礼物开道,总是没错的。
齐大海豪爽的摆摆手,“陆老爷客气了。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