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新正嘀咕着,从青色小车上下来一个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常服。正是史文清。
他认出了陆唯新,率先打了招呼。“陆伯父好,真巧,我正要到府上拜访。”
陆唯新无奈,只能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对史文清拱了拱手:\"陆某见过知州大人。\"
史文清侧过身子,摆摆手,笑道:“陆伯父不用客气,我今日是以故交的身份来府上拜访而已。可不要再提大人二字。”
陆紫瑶在车里听到他二人对话,不知道史渣男这是唱的哪一出。反正她只记得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唰”的一下掀开帘子,看都不看史文清,身形利落的跳下车。然后牵了陆思雨的手,扶她下来。
史文清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停留在陆紫瑶身上。有段时间不见,陆紫瑶的个子拔高了,下巴变尖了。
衬托的本就白嫩丰盈的肌肤,显得艳丽绝伦,加之她脸冷漠疏离的神情,更显得高贵清冷。
与一年之前在京中的她简直判若两人。那时候的陆紫瑶顶多算是个憨态可掬的小丫头。
现在的陆紫瑶看上去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的花骨朵,透露着国色天香得味道。而且还多了几分成熟,那双眸子清澈透亮,似乎能洞察人内心最深处。
史文清微微一笑:\"二位陆小姐好久不见。\"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陆紫瑶看,毫不避讳。
陆紫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哟,这不是知州大人么,不知道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我们两家也算是故交,如今恰好都住在这嘉宁城。明日是小年,我特来拜会陆伯父。”
陆紫瑶冷哼一声:“陆家可高攀不起,大人请回吧。”
说完,她只管拉着陆思雨向门口走去。
史文清也不恼,只是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史大人,您…别介意啊,小女孩么。\"陆唯新试图打圆场。毕竟人家是一方大员,不好得罪太狠。
陆紫瑶伸手轻轻扣动门环,“金山,金海,是我,开门。”
里面的兄弟俩听见是陆紫瑶的声音才把门打开,之前史文清派人叫门的时候,他俩只当做听不见。下午,陆净远专门吩咐过,不许给姓史的开门。
史文清大摇大摆的带着随从跟在陆唯新身后进去了。
陆唯新带着他来到了花厅,叫了丫鬟小草上茶上点心。自己去了后院报信。
陆净远听说史文清又来了,气冲冲地就要去赶人。被陆唯真拦住了。
“且慢,人既然进来了。不如我去会一会他,看他到底有何目地。”
陆唯真到了花厅,一本正经的寒暄几句。史文清命随从放下一堆礼品,有点心,有衣料,有酒。
“陆伯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收下。”
陆唯真推辞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你有如今的成就,想必你祖父也很高兴。”
陆唯真说话间直视着史文清,只见他一袭锦缎青衫,更衬得玉树临风,举手抬足间气质卓然。
曾经,他将史文清当做半个儿子,悉心教导。后来,那个穷小子长大了,出息了,却第一个和陆家撇清关系。想到这些,陆唯真的神色瞬间冷淡了几分。
“大人的心意陆某心领了,还请大人将这些东西带走。天色已晚,大人请回吧。”
史文清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唯真拒绝的如此直接,真叫他下不来台。心里升起不快,如今自己掌管一州政务,说是父母官都不为过。
他陆家不过一个罪臣而已,竟然敢如此不给他面子,简直是不识好歹。但是为了他的计划,他的银子。史文清深深地吸口气,面上堆起了笑容。
“陆伯父,我听闻贵府的饭食十分可口,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可以品尝一二?”
“这…”陆唯真实在是没想到史文清脸皮如此厚,简直比城墙还厚。他已经明白的下了逐客令,现在…
他正犹豫不决,陆净远进来了。
“哟,这不是知州大人么,怎么着。山珍海味吃腻了,今日上老百姓家里体察民情来了?我家人口众多,饭煮的一人一碗刚刚好。可没有多余的饭给外人吃。大人还是请回吧。”
陆净远的眸子斜斜的睨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陆净远刚才在门口听了半天,见陆唯真和史文清两个聊的火热,心中不喜,磨磨唧唧的,真让人受不了。
所以自己跳出来当这个恶人,他总觉得史文清心怀不轨。
史文清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陆净远这个混不吝的回来了。他不是出远门去了吗?
他忍着心中怒气,缓缓站了起来。“陆兄提醒的对,是我冒昧了。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了。陆伯父,我先走了。以后再有任何事都可以到衙门找我。”
陆唯真客气的将他送到门口:“招待不周,大人慢走。”
史文清刚迈过大门的门槛,两扇大门“嘭”的一声关闭了。
“哎!这些无礼的下人!”史文清的随从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道。
“闭嘴,还不快走!”
史文清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
陆家花厅
沈氏过来叫父子俩吃晚饭。她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史文清。
“他走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沈氏松了口气。
“走了好,不然真请他一起入席我倒没什么,就怕紫瑶心里膈应。”
陆净远啐道:“他八成是故意的,专门赶饭点来上门。蹭饭,顺便试试我们家的态度。”
沈氏面露狐疑:“态度,什么态度?难不成他还肖想紫瑶?”不对呀,当初是他非要退亲的。再说,他不是娶了王丞相家的三小姐为妻么。
“天哪,难不成,他对紫瑶?”
沈氏当初被史文清所作所为伤透了心。自是不肯再让女儿与他有所瓜葛的。
“非也,他哪里是对紫瑶有心。恐怕他是看上了我陆家的糖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