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这个说法的话,石林长生殿其实就是外面世界里所说的祠堂?
只是如果是祠堂的话,在天斗帝国这种属于禁忌之地的地方都是各自家里的重中之重,一般不会轻易放外人进去吧?
规格高一点,比如说天斗皇室的皇陵,据说那里镇压着整个天斗帝国皇室的气运——当然,气运一说雪寒江只是略知一二不知传言真假。
但那里确实是除了皇宫之外戒备最森严的,非正统皇室血脉都不让靠近千米之内。
比如雪寒江,他当年就没有资格靠近皇陵。
所以在雪寒江印象里似乎越是大的宗门世家或者帝国,对这种代表供奉自家先祖以及底蕴的宗祠宗庙或者陵墓就越重视。
可是……这石林部落的长生殿竟然让这么多不知底细的外人堂而皇之的进去?
这怎么可能?
也许是看出雪寒江的疑惑,又或许是想再刷一点雪寒江的好感度,好让他在待会儿的战斗里多出一点力,张世杰悄悄的问雪寒江:“你们那里难道没有长生殿和圣水池吗?”
雪寒江摇头,随后在三秒之内回想起鸿爷爷笔记上关于圣水池的相关内容。
所谓圣水池,其实就是一条引了地下暗河形成的巨大水池,或者说水井。
其主要作用在于进行洗礼和祭祀。
洗礼上面记载语焉不详,祭祀也只是顺带着提了几句。
——想来鸿爷爷觉得这些东西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所以没有写,或者是鸿爷爷觉得这些东西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凡,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根本不需要记载。
雪寒江想了想,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随后雪寒江又想起来关于青嘉河的记载,连蒙带猜的联系起来圣水池和青嘉河的关系,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大一点的草原部落有人觉得如果自己和普通平民一样,将自己先祖的尸身随意抛尸没个归宿,为了让先祖的尸身能“落叶归根”庇佑自己部落千秋万代,于是将青嘉河水引到自己部落统治的范围里,然后逐渐形成了长生殿。
二,有将死之人觉得割舍不下对自己部落或者亲人,哪怕是死了也要在部落范围默默守候,最后逐渐演变成这种长生殿。
以上两点归结起来,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这引了青嘉河水的水池就是石林部落先祖们承载尸身的另类坟墓,或者说“骨灰池”。
看到雪寒江摇头,张世杰自动脑补出了缘由,跟雪寒江讲起了有关长生殿的事:“以前还没有形成部落的时候,草原上的人们都是把死去的同伴通过外面流淌的青嘉河将逝者魂灵送归长生殿。但是到了后来,部落群居以后有一些部落的生存环境比较恶劣,通常都找不到明暗两条途经自己部落统治范围的青嘉河,而一条青嘉河自然不可能又进行送魂仪式又维持水源补给。”
“在这种情况下,有个部落实在没有办法,就用了地下暗河来进行送魂仪式,发现地下暗河也能顺利进行送魂仪式以后整个草原部落的人们才有了用地下暗河进行送魂仪式的习惯。”
直到听张世杰说完雪寒江才明白过来,原来草原人饮水的河流和扔尸体的河流不是同一条,有些恍然的挑眉:“原来是这样。”
张世杰本来还要说些什么,但看到身后不远处的一抹白顿时眉头紧皱:“真是阴魂不散啊。”
单鸿摇摇头:“好了,不管那家伙,我们先过去登记。”
从门口的石门进来以后是一段有些窄的通道,通道两边照明的是一种白色的石头,明亮而柔和的光芒让通体灰白的通道有一种冰冷的梦幻感,宛如通往地狱黄泉的路。
整个通道长逾百米。
踏出通道看到长生殿内部时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将山掏空以后在山腹里修建起来的宫殿,说宫殿也不准确,应该说是石林。
四周山壁都是极其统一的灰白色石头,这些石头被雕刻成了高低不一颜色由白转青的柱子,而这些柱子之上则放着千奇百怪的石雕,最中间的柱子并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百丈宽的暗青色石台。
值得一提的是这整个石林都浸泡在水里,水质清澈见底根本看不出水到底有多深。
单鸿低声说:“待会儿要小心些,别掉下柱子。”
碎魂看着通道之外由密渐疏的巴掌宽的柱子所有所思:“掉下去会怎么样?”
“呃……会……”单鸿想了想,还是觉得言语都太过空泛,干脆从头上的羽饰中拔了一根羽毛扔下石台,羽毛飘落后水面后竟直接毫无阻碍地沉入了水底,水面上连半点涟漪都没掀起:“石台下面的水很深,掉下去会和这根羽毛一样。”
雪寒江看到羽毛沉下去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是弱水?”
公孙情目光里的探究之色越来越深:“圣水涌动时弱水潮起,你们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看来这应该是所有阴山草原人都熟知的基础知识,以至于鸿爷爷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不知道这个。
哪怕他们只是好奇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并没有起疑其他自己也得好生应对。
雪寒江脸微红,露出了个赧然的表情,小声的说:“我只是听我爹娘说起过,这还是第一次见。”
公孙情想到雪寒江与碎魂的来历恍然,安慰似的拍拍雪寒江的肩膀:“不知道就算了,别掉下去就行。”
单鸿乘机给雪寒江和碎魂科普起关于圣水的一些常识性知识,生怕待会儿雪寒江因为不知道而操作失误:“我小时候因为好奇偷偷摸过一次弱水,结果魂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用不了了,当时以为自己的武魂废了又不敢跟爹娘说,自己吓自己结果被自己吓个半死,后面大概三天左右魂力慢慢恢复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
顿时周围响起来一片笑声,是那些悄咪咪听他们讲话的其他队伍发出来的。
只是这笑声中带着些许尴尬,想来这种看似沙雕的事并不只有单鸿一个人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