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侵占任歌的身体,而后或突然发难,杀死鸟妈,再来对付自己——不提防之下,这朵冥火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试想,她和鸟妈又怎么会提防任歌呢?
想到这里,任冉双眼陡利,直直地看向冥火。
冥火似被灼烧到了一般,抖了一下,随及它恶狠狠地转过头来,也看向任冉这个方向。
冥火无眼,自是不用看透那层层泥土,它只是用它的感知,牢牢地盯住了任冉。
任冉刚才那一下子,携怒而发,虽是无意,却有如实质,切实地伤害到了它。
而行踪既已暴露,冥火也没了掩饰的兴致,它直接从地底冲了上来,跟随它的还有它的僵尸小弟,且任冉目力所能及之处,远远近近,所有的僵尸和食尸鬼都行动了起来,义无反顾地向他们这边围来。
避强凌弱,趋利避害,这乃是一些智慧低下,又或者只靠本能来行事的物种的特质,这些僵尸和食尸鬼却能做到悍不畏死,一心为冥火当炮灰,任冉心中的警惕因此又更深了一层。
她刚欲出言提醒任歌和鸟妈,任歌赶在她开口之前说了话:“抱好。”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君临,脚下也并不停止,只将飞剑的高度略提了提,仿佛要贴着那些僵尸的头皮飞过去一样。
筑基期剑修身上都远不止一把剑,用以御剑飞行的其一,真正用来作战的是其二,另外还有备用的,再赶上擅长飞剑伤敌者,身上的剑多得更是如暗器一般,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任歌还好,只得两把,早先的那把临渊被他替换下来代步,用以对敌的便是任三长老送的这把君临。
君临乃五品法宝,结丹期前辈适用之物,任歌筑基之前远不能发挥它的真正作用,而任歌已然筑基,炼体更是达到了四阶,骨骼血肉比寻常筑基期修士不知凝练了多少,其筋脉中流转的灵气因此也更较同阶修士厚实凝练,虽比不上资深的结丹期前辈,相差却也有限了。
此刻,他手握君临,体内灵气流转,自然而然地对天一举,随着他的挥下,体内的灵气便如游鱼入海一般,畅快地汇入了君临之中,而后化作万千剑气,剑剑不落空,一瞬间,那些僵尸和食尸鬼就倒下了一大片。
任冉眼睛一亮,好帅!
曾经群攻是她与任歌最短的一块板,看来如今任歌已将这块板补齐。
鸟妈不甘示弱,抖了抖翅膀,略飞高一点,一张嘴,一蓬蓝汪汪的雷电从它口中喷射了出去,化作无数细碎的雷电,一丝一丝,全部融进了下面僵尸与食尸鬼的大脑之中,瞬间,那无际无涯的赶死尸团又倒下了一片。
这还是任冉第一次看鸟妈这么正儿八经出手,心中一面觉得自己老爸威武无比,一面又相当自得高兴。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这一招她迟早也要会的,这么说来,自己在群攻方面也不会有短板了(大雾)。
此刻,任歌和鸟妈都有表现了,自己又怎么能不发挥一把。
任冉弯弓搭箭,一支蓝如水晶,晶莹剔透的雷箭瞬间形成,不偏不倚,向藏在尸团中的冥火射去。
箭势凌厉,锁住了周围一片空间,冥火避无可避,微显惊惧,倏忽焰头一晃,急速向后退去,如同一道青烟一般,一息百尺。
居然还会火遁。
任冉微微一笑,拉开弓身,又是一放。
这一次却没有雷箭出去,只有一道迅疾的气流直冲箭尾而去,轻轻一碰,雷箭的速度瞬间涨了三成,紧追着冥火,不依不饶的逼到近前。
“咄!”
冥火喷出了小团火焰,死死地挡住了雷箭,而后自身又是一遁,离了一定距离之后,方才停下。
此刻的冥火,比之之前明显地缩小了一圈,刚刚它喷出的,竟是自己得本命精火,这才阻住了任冉的雷箭。
按说,任冉方才筑基期,箭威本达不到这个地步,偏生雷最克阴邪之物,由此效果也是理所当然。
任歌、鸟妈和任冉,两人一鸟,一两息之间连出三击,冥火怒了,它焰头一跃,霍然暴涨三丈,那些因任歌剑气和鸟妈雷电所倒下的僵尸和食尸鬼竟纷纷又站了起来,如同之前一般向任冉他们涌来。
所以不止是僵尸和食尸鬼,连单纯的毫无生气的尸体也能操控么?
那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任冉脸色一冷。
她很想说出擒贼先擒王这几个字,奈何这层层叠叠的僵尸、食尸鬼、行尸一遮挡,固然她还能看到它的所在,再想直接命中它却绝不可能。
“别急,既是有挡道的,将他们清除掉就好了。”
任歌仿佛知她所想,托住她大腿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
任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还在任歌背上趴着哪!
这战斗觉悟也忒低了些。
任冉挥汗,对任歌道:“哥,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嗯。”
任歌应声,却并非把任冉直接放到了地上,而把她放到了鸟妈的背上。
这样也好,视线更加开阔。
任冉放目四看,此刻尸潮汹涌,竟是无缝插针,阵法自然也是布不起来。
她干脆地搭弓射箭,向冥火所在指去,不求伤敌,但求起个指路的作用。
任歌那里,无需任冉言语提示,一道雪亮的剑光,追逐那支雷箭而去。
这一次剑光没有发散,而是凝练成了一条,所过之处,一切化作湮粉,连带地面上都被犁出深深一条地沟。
鸟妈也并没有闲着,它张开长喙,绕着身体四周,喷出了一圈的雷球。
雷球的攻击范围自然比不上细碎的雷电,却一个个威力十足,仿佛炸弹一般,坠入尸群,立刻就炸开一片,所中者无一不头顶冒烟,而后化为灰烬。
想来它是受任歌启发,直接从物质上摧毁这些僵尸,而不仅仅是灵魂摧毁。
这一波的攻击,不同之前,打击范围小了,其后果却更加可怕,冥火的焰头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越发将自己隐藏到尸群深处。
任冉挑眉,牢牢地盯住了它,正准备又是一箭,突然看到一阵轻轻的摇晃。
晃动的自然不可能是鸟妈,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空间在动。
任冉心下骇然,难道万剑冢的地动终于波及到剑皇冢了吗?
明明之前看着那柄断剑岿然不动,看上去无比让人安心的样子。
“我们走!”
任冉果断地对任歌和鸟妈说。
冥火的确是个好东西,眼下却不是跟它磨叽的时候。
任歌不发一言,选准方向,一剑挥去,顿时扫荡出一条干净的通道,于前引路。
鸟妈背着任冉随后跟上。
尸群中的冥火闪烁不停,最终也悄悄地坠在了他们得身后。
任冉双目一凝,怎么,还不死心吗?
须臾她却是自己领悟过来了,也许从一开始冥火就根本没想过要跟他们死斗,它真正的目的只是借助于任歌的躯壳逃出去。
就如同剑魂之皇的目的一般。
任冉猜,这个空间可能有什么限制存在,魂体与灵体,乃至死物之类的无法逃脱,因此他们只好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但就算这样也罪不容恕,任歌和鸟妈是她的逆鳞,不论是谁,都不能沾染一点。
任冉冷冷地回头看向冥火,冥火略晃了一下,稍稍停滞。
它对于任冉一直有种本能的忌惮,这也是它选择任歌而未选择任冉的原因所在。
只是它身为冥火,本性属阴,而任冉此刻融入了阳火,属性偏阳,因此便不如当初吸引炎火精那般吸引它,反而隐隐有些相斥。
至于炎火精,因为它住在任冉的丹田中,被任冉自己的气息遮掩住了,冥火倒是完全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但此时此刻,冥火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本能促使他逃离这里,一旦留下,便就万劫不复。
不止是它,就是它身后的那些僵尸,明明已经不再为它所操控,它们还是本能地选择了跟在它的身后,奔向那唯一的生机之路。
片刻后,任冉回过头去。
冥火抖了抖自己的焰头,突然一鼓作气,向任冉的身体冲了过去。
鸟妈是结丹期的,它决对不可能选择它,而任歌又为他们所阻隔,他也是没有办法,而任冉这一回头,正是她最为松懈的时候。
冥火预料到了阻拦,就算任冉此刻最为松懈,它也不敢低估她的反应力。
它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自爆来应对这些阻拦,要夺舍人类,它只需要留下它最基础的精华所在,倾占了身体之后,自可在丹田之中将自己本体慢慢温养回来。
冥火万万没想到,它这一路竟是畅行无阻,直接就冲进了任冉的身体里面。
就像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到了棉花直上,冥火觉得自己难过极了,但这时候它没有丝毫犹疑的余地,迅疾地,它又冲向任冉的识海。
“别走……呀。”
咿咿呀呀的童稚声传来,紧接着一团炙热的炎火将它捆束在了其中,再接着是吸口水的的声音:“好吃……美味……”
冥火心中冷笑,原来是融合了一朵已然开启了灵智的炎火精,这就是她自大的底牌么?
若这朵炎火精如它一般灵智全开,它还真得有所畏惧,可眼前这个连孩童都不如,这种仿若婴孩的初生灵识,不过是为它进补罢了。
冥火轻蔑地探出了一丝灵识,原以为拘拿那朵炎火精的灵识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却不料,它的灵识刚一探出就湮灭在了笼住它的炎火之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个稚嫩的童音再一次地响了起来:“好吃!”
怎么会这样?
冥火傻眼了,它试探地探出了多一点的灵识,其结果与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它又一次地,永远失去了一部分灵识。
这不可能!
冥火分离出更多一点的灵识,可这一部分灵识还是消失了。
在炎火精满足地赞叹声中,它不可置信地一次又一次地分出了更加多的灵识来,直到自己的灵识所剩不多,这才恍然惊觉,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可这时候它要后悔已经晚了,此消彼长之下,就算它此刻整个都冲出去也无济于事。
冥火沉默了一会儿,小心地又分裂出去一丝灵识,请求任冉:它愿意为她所炼化,请求她能留下它一丝神智。
这会儿终于想起这个了么?
任冉冷笑,若是一开始它就这样,哪怕不肯被她融合,只好声好气求她将它带出去,她未必就不会助它。此刻山穷水尽了,才想起来求人,翌日再壮大起来,难保不反噬。
更别说,它还意图侵占任歌躯体在先——它之前冲向她识海的那个动作,充分证明了之前她关于夺舍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任冉面无表情地催动金线织就的金网向内一压,顿时,炎火在金线的挤压之下,熊熊地向那一朵幽蓝的冥火扑了过去。
炎火并不吞噬蓝火,只是拼命挤压蹂躏。终于,冥火残存的灵识都被迫了出来,一点一点融入了炎火当中。炎火精满足地扭了扭,化作原本烛焰的模样,谄媚地拿自己的焰头去蹭金线。
冥火所料不错,炎火精自身自然不是它得对手,可它如今却是寄存在任冉身体之内,既然它对冥火有企图,她又深恶这朵冥火,怎么可能不帮它。正好金线对付神识、灵识之类的最为拿手,轻轻一压迫,冥火就失去了常态,糊里糊涂地将自己的灵识一一分离出来,让炎火精循序渐进地吃了个饱。
不过任冉倒没想到,炎火精真正感兴趣的只是冥火的灵识,而并非冥火本身。
细细想来,却也应该这样,冥火本身属性与炎火精相反,它若吃了它,反而需要消耗自己来中和冥火的阴气,就算到最后得到了冥火的精华,也有些得不偿失。
此时,冥火灵识完全消失,只剩下一朵冥火微微摇曳着燃烧在她体内,任冉略感有些头疼。融合属性相异的异火她并不是毫无办法,但还是相当危险,眼下时机又不对,她哪有那个时间去小心翼翼融合它。
可她也不能放任这朵冥火就这么在她体内呆着,这玩意儿,又是另一个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有生命之忧。
偏还没有办法送出去,异火这东西,最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入体,不是你将它炼化,就是它将你焚毁。
任冉没好气地沟通炎火精,东西是它要的,这残余物也该它来解决。
炎火精模模糊糊地说不出什么,任冉看金线此刻闲了下来,顺手就将它的金网给收了,重新化作一道金线,而后在炎火精面前模拟出一个太极图来。
炎火精点了点头,焰头轻轻一勾,将冥火勾到了自己的身边,照着太极图的样子,与冥火一起组成了一个一半橙黄,一半幽蓝的火球来,二者紧密相连,却又泾渭分明,唯一可惜的,阴阳鱼的鱼眼,炎火精怎么都模拟不出来。
炎冥火球自形成之后,就不由自主地旋转了起来,任冉惊喜地发现,在这旋转过程中,冥火竟然一点点一点点的在被自己的身体所吸收,也就是说,在旋转过程中,冥火自发地在被炼化。
这个结构也算相对稳定,且炎火精就在冥火一旁,一旦冥火暴走,第一个受伤的就是它。冲这一点,炎火精也该好好看住它才是。
任冉放下心中一件大事,宣布解散。
金线施施然地朝识海游回,炎火精愣了一下,连忙滚动此刻已然与冥火融成了一个球的身体,着急地追了过去。
任冉直看得目瞪口呆,有奶便是娘什么的,就算金线帮过她,她也不用这个样子吧,丹田里筑基塔那个老巢它就不要了么!
不过孩子们和睦,那是好事。
咳咳,自己身体里这两只有神智,但神智又似乎并不太高的东西,她也只能当它们是自己的孩子了。
任冉耐心观察,发现金线并没有排斥炎火精的意思,回至识海之后,它还带炎火精参观了自己尚未消化完毕的识种储备粮,又带它去金茧那边指指点点了一番,似在告诫它并不能动这个。
任冉这下算是彻底放心了,将自己的心神从身体里移出。
早在冥火冲进任冉身体里之前,任冉就曾传音告诉任歌和鸟妈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所以他们虽然还在继续前行,大半精力倒放在任冉身上。
失去了冥火的控制之后,僵尸与食尸鬼们不敢继续阻挠,他们也不必再花费心力开路。
此刻,看任冉终于恢复常态,任歌和鸟妈皆是松了一口气。
任歌也跳到了鸟妈的背上,将任冉揽在胸前,提醒道:“快出去了。”
任冉会意,取出了上黄钟,将他们与鸟妈一股脑儿罩住。
此举,不仅可以防范他们在穿过这片空间时失散,也可以防御可能的危险。
经过冥火这一事,他们对剑魂之皇警惕到了极致。
又过了两三息,他们眼前豁然一亮,两人一鸟到了一个与之前大厅一模一样的大厅之中。区别处只是,那八扇门化作了八条晦涩不明的通道,一眼看去,除去混乱的颜色,什么也看不出来,有些类似于那种古老的彩电屏幕信号不好雪花了时候的样子。尤其是,那些通道本身还在震颤,更使得这么类似神似了几分。
也不知原本就是这样的,还是地动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大家且顾不上研究通道的古怪,齐齐向大厅中央的莬看去。
他们原是做好了见到剑魂之皇的准备,谁知此刻大厅之中仅有一个化作了原形的莬,剑魂之皇连个影子都没有。
到底是剑魂之皇在夺舍莬,还是莬吃了剑魂之皇?
这两者皆有可能,却哪种都无法验看,无论是哪种,此刻莬的身体是战场无疑,战斗的级别还远不是他们可以冒然涉足的。
夺舍之战,乃是神识之争,莬就算重伤,神识也远超他们。
退一步讲,这种神识之战根本也不是别人能插手的,譬如之前任冉对付冥火时,任歌和鸟妈也只能在旁边看着,替她守护身体的安全而已。
任冉倒是可以试着让金线深入莬的身体验看一番,但此刻还在识海里的那个金茧却让她打起了退堂鼓。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傅石究竟境界不高,与她一般,因此后果虽说有些麻烦,勉强还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今天一个不好,其后果却有可能让她承受不起。
一句话,她跟莬的交情还没到让她能为他这样付出的份上。
诚然,前前后后莬教过她不少东西,也给了她不少玉简,但任冉也没忘掉,任歌是为什么没能出这个试炼之地,今天这个局面又是谁造成的。
算起来,他们之间结的怨与结的交情,前者比后者还更甚一些。
若不是忌惮着他诡异莫测的实力,后来又知道了他属性中的逗比,明白他不是存心加害任歌的,她早就毫不留情地送他去西天一游了。
两人一鸟,看着莬愣怔的愣怔,皱眉的皱眉,而仅仅耽搁了这么一刻功夫,大厅的抖动又更加剧烈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外面的情况更爆裂了,还是剑魂之皇与莬正斗到了关键之处,已没有余力维持剑皇冢的稳定。
任冉面色一凝,开始考虑要不要搜搜莬的储物袋,事到如此,也顾不得那穿界丹是否只能在稳定的环境下使用了,总比陪着这片空间破灭掉的好。
可是,莬现在这个样子……谁知道他把储物袋藏哪儿去了。
她转头想征求任歌的意见,却见任歌眼神微微有些呆滞,其神识显然不在此处。
莫非又进去识海跟剑魂之皇沟通去了?
任冉心中一动,安静地等任歌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任歌的眼神回复了清明,他看向任冉,简略道:“冉儿,以聚灵阵助我破穹,然后我们便可收剑,破碎虚空,离开此处。”
“好!”
任冉不假思索地回答,虽然她不明白为何收剑就能破碎虚空,明明洞虚境界才能做到这一点的。
大厅越发摇晃得厉害,微微的裂隙在大厅的墙壁上、天花板上以及地面之上一一出现,任冉不得不先布置了一个凝土阵,而后才布下聚灵阵。
任歌就站在聚灵阵的正中间,顿时这一片的灵气统统地涌向了他,在他举起君临之后,灵气更加汹涌,连剥落的墙壁碎块也都向他涌去,一时间他成了一个漩涡的重心,又似乎是一个黑洞,如长鲸吞水一般简直要把这一片抽成真空。
任歌整整聚气了十息之久,这才挥剑,一个白亮而又硕大的剑影,携着一股破天之势向大厅的厅顶飞去,只听轰隆一声,厅顶被被斩飞,却被斩出了一个细长的缺口。
任冉直看得目眩神驰,由于惯性的存在,将厅顶斩飞容易,要想厅顶不动,只斩出这么一个窄窄的缺口,那需要何等的锐利以及迅速!
不待任冉惊叹完毕,一柄黑黢黢的断剑从缺口中落了下来,来势极其迅猛,竟赶得上任歌斩出那道白光的速度,倏忽之间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直插任歌的头顶。
“哥——”
任冉目呲俱裂,只从嗓子里挣出了这么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