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顾尚斐迫不及待地回答,仿佛晚一秒开口,对方就会反悔一般。
事实上,准备这个金丝笼的同时,他也筹备了一场高调盛大的婚礼。
盛大到足以让整个A市的男男女女们都知道,辞影已经名草有主,别再不长眼地来沾宝贝的边。
怎么办,他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
既想将宝贝锁在这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又想向全世界宣告,辞影是他的,是独属他一人的宝贝。
万分纠结之中。
顾尚斐微微偏了偏头,轻轻在那枚颈环上印下一吻,彻骨温柔的嗓音中带着略显紧张的轻颤,“marry me,will you?”
并未等待太久,就得到了此生最动听的答复:
“As you wish.”
————
翌日清晨。
金发青年刚离开房间没多久,原本安分窝在被子里的人儿便睁开了眼。
虽然说要结婚,但顾尚斐依旧没有要放自己离开这里的意思。
毕竟,用本人的话说,婚礼在两个月后才举办。
而对于此,辞影完全没有一丝意外。
他起身下床,惊讶地发现连在脚腕上的链子被拆掉了。
哟嗬,不怕自己偷跑了?
小病娇进步了啊。
辞影穿戴好,打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上。
收回了前言。
阳台是环形的,他逛了一圈,才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处的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脚下是一座偏复古风格的城堡建筑,他住的房间在顶楼。
城堡四周,分布着郁郁葱葱的小森林,修剪整齐的花园,干净整洁的道路,还有一处停机坪。
看上去,像是私人庄园。
不同的是,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佣人的身影。
而再往远处看去,四面皆是海。
这是一座孤岛。
呵,怪不得不锁着他,原来是笃定了他离不开这座岛。
辞影有些慵懒地倚靠着大理石雕砌的栏杆,双目微闭,心里盘算着是动用神魂之力暂时离开这副躯体,还是撕开一点时空的裂缝。
咔哒。
正思索间,房内传来声响。
辞影抬眼看去,见顾尚斐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宝贝,饿了吧,吃早餐?”
“嗯。”辞影点了点头,走到桌旁坐下。
吃过早餐,一边用湿巾擦着嘴,一边随意地问道:“你把自己也耗在这里,伯父那边的任务怎么办?”
Liam已经回学校了,总不能时时逃课吧。
“我爸知道我要结婚,巴不得给我腾时间。”
说着,顾尚斐重新拿过一片干净的湿巾,微微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替辞影拭去残留在唇角处的一点糖粉。
那些事是他的职责,但辞影,是他的生命。
他将湿巾扔进垃圾桶,却没有直起身,而是凑得更近了些,在辞影的额间轻轻一吻。
“宝贝,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可我如果离了你……”
“不会的。”还没等对方说完,辞影便开口打断,伸出手勾着顾尚斐的脖子,将人又往下拉了拉,“不会离开你的。”
他微仰起头,吻上了爱人的唇。
良久,松开后,又补了一句:
“永远。”
————
自那以后。
辞影变得有些嗜睡,并第一时间将锅甩给了顾尚斐。
——还不都是因为你晚上折腾的太厉害,唔……好困,我再补会儿觉……
顾尚斐眼睛注视着电脑屏幕,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却完全没有一丝反省的意思。
谁让他的宝贝,过分美味呢~
相较于孤岛上的岁月静好,某精神病院重症病房里,可就凄惨多了。
原本想要借助保外就医机会潜逃而装病的郝筱苓,如今似乎真的病了。
第一天,她将洗漱水池里注满热水。然后用自己的一只手,生生抠烂了另一只手的手腕,放进水池。
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将水池里的水染红。
而她自己,则是将整个头埋进了水里。
医护人员赶到时,她的身体在剧烈地挣扎,头却死死地扎在水下,任医护人员如何拉拽,也未能撼动。
直到水被排掉一些,才从窒息中得救。
第二天,她亲手折断了自己的一条腿。
之前在拘留所虽然也会自残,但还不至于造成这种不可逆的损伤。
为了避免她在被法律制裁前死亡,医护人员只得在给他处理断骨伤处后,用束缚带将她固定在病床上。
然而,这样并未让郝筱苓安分下来。
第三天,她诡异地挣脱了束缚带,用上面的挂钩,切开了一侧腰腹,活生生地取出了自己的肾脏。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她又陆续失去了容貌,声音,一只眼睛,另一条腿,一条手臂。
夜里,郝筱苓仅剩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瞪着病房的天花板,疼地发疯。
姬辞影每天都会出现在她面前,命令她做那些自残的事。无论她如何抗拒,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执行那些残忍的指令。
她也曾向医护人员举报姬辞影残害她的事实,可大家都说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就连监控里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
姬辞影是鬼,绝对是鬼。
明天,那个魔鬼又会让她失去什么……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救她?
……
刑警大楼里,卢方瑞从讯问室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颇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队长,这次的行动很顺利呢。”一旁的小刘泡了杯茶,递给他。
“嗯。”卢方瑞饮下几口,润了润已经快要哑掉的嗓子,复又将茶杯放在桌上,“对了,得好好感谢他一下。”
说着,他拿出手机,翻到一个联系人,拨了过去。
“喂。”
对面很快就接了电话,只是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轻。
“顾先生,意图帮助郝筱苓潜逃的同党已经全部逮捕,这次真是谢谢你这么及时地提供了线索。”
“嗯。”顾尚斐依旧是极轻极淡的声音,并未多言。
郝筱苓保外就医后不久,顾尚斐就通过穹眼收集到了潜逃的计划与相关人员资料。
他将这些发给了卢方瑞,并且经过中心局的同意,告知了自己在特殊行动部门的身份,以便令对方信服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没想到……你会帮我。”卢方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他还记得在医院和在港口时,对方把自己当敌人,生怕自己抢走了宝贝的眼神。
“为什么不?”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轻地不能再轻的声音。
卢方瑞笑了笑,“呵呵,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会亲自干预这件事。”
孤岛上的房间里。
顾尚斐偏过头,目光柔和地看向躺在身侧安睡着的宝贝,微微勾起一丝唇角。
“我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