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气啊~!
是真的气啊~!
江德福,这个连襟,欧阳懿家孩子口中的小姨夫,把自家孩子口中的二姨夫给摁了头,乖乖送进去小半年。
这事儿,安杰都不敢跟安欣说啊,实在张不开这个口,人家说送进去就送进去,半年见不着人,就失踪了,人要是回不来,安欣这个姐姐,指不定找根绳子,拴房梁上,挂着了。
人好不容易回来,夫妻总归是要团聚的,先拿出钱,帮她们先垫上,把房子买了,到时候过来住,这有问题么?
几百块钱,就这点钱,就值当让江德华大清早,折腾这些幺蛾子事儿。
“我一个人也能带,你让她回去,住我们家,吃我们家,还对我们家里事儿,指手画脚的~!”
双手掐着腰,安杰,面若寒霜,眼神简直化成了刀子,屋里面,老三的哭闹都不管了,就这么盯着江德福,恨不得拿刀给他剐了。
垂头丧气的江德福,表情别说多无奈了,可能结过婚的男人,都深有体会吧。
女人在这种上了头的时候,她是什么话,都敢说,等脾气下去了,真带不过来的时候,又悄悄抹眼泪水,最终的后果,还得是丈夫来承担。
她可以嘴硬,但江德福是真没时间呐~!
“安杰,你先消消气,我妹农村出来,她帮你照顾孩子,也不图什么,你别跟她置气~!”
看着妹妹被邻居给推推搡搡的接走,江德福只好留在家安抚着自己媳妇,摔地上的茶缸,碎瓷碟,都得他来负责收尾。
这些在青d时候,他已经经历过了,接过来,好日子还没过半年,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他了。
“合着,是我请她来的,我没请吧,人是你请的,你请的人,天天跟我置气,带着我这个当嫂子的,来说三道四的~!”
“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小心眼,我故意在刁难她,她是从农村上来的不错,但我对她已经很好了~!”
“来京城这半年,你看我在你这说过她什么么,没有吧,你再看看她,她就是来找我茬的,逮着机会就找你来告状,她要真想回去,我买张车票,我就给她送回去,她目的不是想回去,她就是想告状~!”
江德华的小算计,被安杰看的明明白白,好了,现在楼上楼下,都知道了,楼下姑嫂关系不合,人家小姑子辛辛苦苦照顾孩子,不就显得,她安杰是个坏嫂子。
这才搬来多久,当初军校大院,随后是海军大院,现在都闹到京城这个家属区里了,安杰哪里还能忍受。
这是家,未来就住在这里的家,她也是要名声的,嫌动静不够大,还摔东西,这是摔给谁看的,只能是给她这个嫂子看的呗~!
“她第一次见那么多钱,她以为我们是给,她不知道是借,所以说,眼皮子浅了,她不是担心孩子以后上学生病,没钱用么~!”
夹在中间的江德福,把屋里收拾好,按着安杰的肩膀,给她按在了椅子上,把哭闹的老三给抱了过来,试图唤醒安杰的母爱。
“你想,她回农村,她怎么生活,搁这里,还能帮你减轻负担,等老大能上学了,到时候再说~!”
和稀泥,使劲的和稀泥,千算万算,就是少算了,被安杰给听到了,安杰要是没听见,妹妹吐槽完,也就结束了。
“你想着她,她不想着我啊,你看看刚才的动静,楼上楼下,我以后怎么做人,外人肯定说我这个当嫂子的不是,我不敢让她带了,我继续让她带,她是不图什么,但我这个人的名声,要被她给毁了~!”
“德福,我成分是不好,那家里就应该低调,她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嫂子成分不好,她瞧不起我什么,那几百块钱,我们不出,我哥也能拿的出来,我只是说,我们和欧阳懿现在,不适合再拿我哥的钱,你应该也明白吧~!”
深呼了一口气,安杰的掌心重重拍打着额头,让她气的是这个,结过婚了,孩子都给江家生了几个了,讲道理,这些东西就不应该反复提了,伤人不说,你能换来什么?
过过嘴瘾,继续住下去,别人知道了,她是资本家小姐,那外人又会怎么看她,这是比败坏名声更严重的事情,会伤害到孩子的。
“我知道,我知道,既然搬出来,那就得有割舍,这事儿,你做的没错,我没说你做错~!”
脑袋点的跟小鸡仔似的,江德福听着爱人的埋怨,坐在了安杰边上,拍打着手背,安抚着她,江家也没拿过安泰的钱,但欧阳懿现在,确实不适合从大哥那,拿钱了。
既然出来了,男子汉就得靠自己了,这也是江德福认可的事情。
“还没说呢,最后一次,什么最后一次,还不是你嘴巴说出来的,德福,不行真让她回去吧,我一个人带孩子,哪怕累一点,我心能放肚子里~!”
“不是我不想跟她不和,是她在处处挑我的错,就是因为我家的成分,但这是我想的么,我也不想,我爸那时候丢下我们,我哥不把家给撑起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说到难受处,安杰的眼睛里,不由得攒出了泪花,一说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德福沉默了,从校长提醒他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场婚姻,继续走下去的后果,但他还是走了下去。
他能感受到安杰内心的委屈,与无助,但他又能怎么办呢,抱着妻子,抱着孩子,再难,也得走下去。
“放心,我会提醒她的,让她出去,不要瞎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但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对你有过意见,咱俩好好的,把咱们的孩子养大~!”
拍打着安杰的后背,江德福此时跟哄孩子似的,在外面,性格如钢铁一般坚硬的男人,此时才像一个真正的丈夫。
“你敢有意见~!”
哪怕说话声音都有些哽咽,安杰依然没有忘掉要强的性子,小拳拳捶了江捶德福的胸口,老大老二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父母这一辈的爱情。
他们现在,还无法理解,什么叫相濡以沫,共度难关,但有这样的父母,对于孩子们,也能起到正向的引导作用。
至于隔壁。
长相越发虎头虎脑的贾梗,一脸痛苦的把寒假作业,塞到了槐花手中,见她小手一撕,作业变成了一张张碎屑,顿时捏紧了拳头。
当妹妹把碎屑,捧在了掌心中,往空中一抛,那种难受劲,更是溢于言表,眼角的难过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妈,槐花把我作业给撕了~!”
凄厉的惨叫,透漏着发自骨子里的绝望,打开门的棒梗,直接就往客厅冲,表情惊慌失措极了。
“啧,撕了你不会再写一本,没看见正忙着呢么,到一边去~!”
牵着江德华的手,秦淮茹正扮演着一位好邻居,好街坊,好邻家大姐姐的模样,耐心的宽慰着,调节着邻居家里的纷争。
见到儿子从屋内跑了出来,秦淮茹刚刚软言细语的样子,瞬间没了。
寒假作业,一个寒假,她这个当母亲的,压根没看到过棒梗写作业,如果,如果不是隔壁屋今天吵了嘴,指不定扫把棍子,就得狠抽棒梗的屁股。
“没了,都没了,现在写也来不及了,妈,冉老师要是来问,你可得帮我做主啊~!”
心情难过至极的棒梗,小脸气的通红,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学习的路子走不通,但演戏的路子,看起来,前途很宽广,当然,上扬的嘴角,得抠十分。
大问题得到解决,棒梗拉着小当,立马出去撒欢放小鞭去了,至于屋内的客人,压根就当没注意到。
“妹子,你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跟姐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妻还常拌嘴呢,姑嫂之间,有点小摩擦也是正常,都是街坊邻居,你不方便讲的地方,我来出面去跟她说~!”
紧紧的抓着江德华的手,秦淮茹搂着她的肩膀,那看起来真叫一个厚道,受了极大委屈的江德华,仿佛在这位新邻居身上,看到了老丁媳妇王秀娥的影子。
当初在青d,军校的宿舍内,她和安杰发生了矛盾,也是隔壁的王秀娥,这么宽慰她,两个从农村上来的女人,长此以往,几乎快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但后面,随着搬家,离开了军校的大院,没有了王秀娥帮她说话,安杰这头就越来越过分了。
偷听她跟她哥说话也就罢了,还明目张胆的走出来大声质问,该质问的人,是她这个嫂子才对,哪里有一点嫂子的样子,浑身上下,尽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
秦淮茹不说还好,一说那些宽慰的话,江德华的委屈也就越大,对嫂子的不满,三哥的视若无睹,浑身上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抹着眼泪,江德华,实在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自家嫂子的不是,但这位街坊邻居也太贴心了,一看,就是心肠好的人。
跟王秀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