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萱哪敢否认啊,只能点头,心里在庆幸着,幸好将军没有问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姓沈。
沈渊闭上眼睛,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是的,这消息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孩子来得突然,还是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
周复秉道:“沈渊,你若是尽早认罪了,我便保你这个孩子。”
沈渊缓缓睁开眼:“是太子让你用这个孩子威胁我?”
“是的。”周复秉满是嫌恶:“你知道的,现在整个朝堂,没人不希望你去死,特别是太子殿下,她日日都在游说圣上,只希望早日将你处决。”
如今是太子主动将沈渊推出来定罪,而满朝文武,掺和到这件事里的人太多了,若是要论罪,没有几个人能逃脱。
只要沈渊死了,那么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最好不要再牵连到任何人,这对大家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除了对沈渊不是很友好。
不过只要能保全自己,谁在意呢?
沈渊道:“让太子来见我。”
周复秉不悦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没工夫见你,你最好认罪,自己少吃点的苦头,也好保全沈家的最后一点血脉。”
沈渊冷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样的道理我都不懂,岂不是白痴?你自己没长脑子,也当别人没长脑子?”
周复秉脸色一僵:“沈渊,我若是你,这时候就该拿出求人的态度来,你还当你自己是抚国将军吗?”
沈渊不屑道:“我求你,你就会让君默来见我吗?”看书溂
“不会。”现在整个朝堂的人都拦着君默见沈渊。
毕竟这两人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师生,就怕君默心软动摇。
沈渊道:“那我求你或是命令你,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我是看你年纪大了,不好骂你,否则你这一脑袋里装的全是豆腐渣。”
楚如萱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将军的嘴上功夫,家里的十几房小妾都是认可的。
周复秉恼羞成怒,一个眼神瞪过,楚如萱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收起了表情。
周复秉冷道:“你就嘴硬吧,我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周芙和太子的婚期......近了吧?丞相这是着急了?”周复秉要走,沈渊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将他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周复秉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意思意思。”沈渊无声的咧了咧嘴角,“礼部尚书刚下台,让我猜猜,接下来,新一任的礼部尚书会是谁呢?”
“沈渊!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复秉横眉倒竖。
沈渊往后一仰,靠在了十字刑架上。
明明身陷囹圄,可在他身上却看不到半丝仓惶。
仿佛不论在怎样的困境中,都不能让他动容分毫。
“我的意思是,我若受不住严刑拷打,可能会吐露出一两个同伙来,明白了吗,猪脑子?”
太子的婚礼始终需要礼部操持,所以礼部尚书的职位不可能空缺太久,很快就会有人顶上去。
沈渊这意思,分明就是,谁敢当礼部尚书,他就指认谁是他的同伙。
总而言之,只要他不死,礼部就永远别想安生了。
礼部乱成一团,自然没空操持太子的大婚仪典,那周芙出嫁的日子就得往后推。
而沈渊这过于强健的体魄,日日受刑,都说不定能拖到一两年后才会被熬死。
周芙拖着不能嫁入东宫,可太子已经开荤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该死的宫女爬床,生下一子半女?
周复秉差点跳脚:“沈渊,你敢!”
沈渊眼皮一掀,淡淡反问:“你觉得这世上有我不敢的事情吗?我再说一遍,让君默来见我。”
此时,被困在刑架上的人,仿佛竟变成了周复秉。
楚如萱本来挺担心沈渊的,但这短短片刻,她已经被沈渊深深折服了。
孩子他爹真帅啊,就算被挂在刑架上,都能把当朝丞相怼得哑口无言。
......
君默收到沈渊想要见她的消息,已经是一月后了。
朝堂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避讳着沈渊这个名字,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周复秉生生把这件事拖了一个月,想了无数办法,也没有迎来一个转机。
沈渊似乎已经被打得麻木了,偶尔逗趣儿一样,吐出一两个名字来,说是自己的同伙。
好巧不巧,每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名字,都是礼部的人。
礼部人仰马翻,乱了一个月。
事情好像真的如同沈渊所说一样,只要他见不到君默,周芙就永远别想成亲。
周复秉有些急了,思虑再三,他在某日下朝后,将沈渊求见的事情,转告了君默。
君默皱了皱眉,正想拒绝,景帝就在一旁道:“沈渊怎么说也曾是你的太傅,你去见一见。”
君默十分坚定:“见他又能改变什么?”
景帝正想开口,可嗓子发痒,还没说话,就忍不住先咳嗽了两声。
君默有些担心:“父皇,你近日咳嗽得这么频繁,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怎么说?”
景帝没好气的道:“还不是被你给气的?你还好意思问。”
君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怒气伤肝,症状不应该在肺上,所以不是我气的,是父皇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景帝道:“少给我扯这些,我叫你去见沈渊。”
君默道:“见他,他就能说服我放他一马吗?”
“说不定他真的能。”景帝意味深长道。
“不可能。”君默一字一顿。
景帝道:“你不去,怎么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