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陷入沉默,没人甘愿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在君婵的示意下,女侍将完整的鎏金锏请了出来。
君婵慷慨激昂的道:“父皇在上,长女君婵今日所做,全都是为了大雁江山,你们任何人有异议,都可以提出来,不必藏着掖着。”
大理寺卿张恒想了许久,终于站了出来:“微臣有异议。”
“我君婵绝不是为了权柄而独断专行的人,寺卿只管畅所欲言,相信你的顾虑,也是其他大人的顾虑。”
君婵眼睛微眯,眼神略带危险,心里已经张恒当做了一个死人。
她等的就是这些个看不清形式的瞎眼之人。
张恒一身正直,铿锵有力的道:“陛下失踪不过三四天,我等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为何公主就那么笃定的知道,陛下已经驾崩?”
除非,那劫走陛下的刺客,就是君婵的人!
君婵闻言,做悲痛状:“本公主也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很遗憾,这确实是事实,皇弟失踪,本公主心急如焚,派出大量人手寻找皇弟的下落,于一日前,得知了皇弟遇害的死讯,如今尸身已经在回京的途中,待一日后,便会抵达京都。”
君默的‘尸身’,她已经安排好了。
这次她起事,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与此同时,大量的杀手也在寻找君默的下落,一旦找到,格杀勿论。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与诸卿同样悲痛,可我们在其位,必须得为大雁的百姓们着想,幸好,天不亡我大雁,淑太妃的腹中,竟有父皇的遗腹子,这是我大雁的最后一丝希望,这是老天对我们的恩赐,我以公主之身,虽有心为大雁出一把力气,可毕竟不合理法,所以才会提出,以淑太妃的遗腹子为尊。”
张恒越听越生气:“公主此言简直荒谬,此子如今不过是母体腹中的一摊血肉,是男是女尚且不知道,就算他是个皇子,可他是否又具备天子的才能?这么轻易就将大雁的命运压在此子身上,实在太草率了,而且,先皇已逝,淑太妃腹中的血脉,究竟是否正统,谁又能得知?”
角落里,支持张恒的另一个官员站出来,附和了一句:“就算此子将来能成大器,可在此子独当一面之前,谁来摄政?”
这是一个好问题。
自从君默失踪,摄政王沈渊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君婵是不是手眼通天,将沈渊也给暗杀了。
君婵面对一茬接一茬的质问,不慌不忙的道:“两位大人的问题问得好,这个问题,昨夜我也思考了许久,关于谁来摄政,我有一个人选,十分合适,相信诸位也不会有异议。”
众人竖起耳朵,都在等君婵说出那个名字。
“摄政王也失踪,如今朝中,论资排辈,周丞相最合适不过。”
一些大臣不由自主的想起几日前,周丞相被沈渊摁在青铜鼎上摩擦的画面,不由得怀疑,周丞相......他的脑子还灵光吗?
这担心自然是多余的,君婵能推举他,自然说明他没问题。
君婵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人,脑子里不断的琢磨着沈渊去了哪里。
如今她所有的计划,唯有那个男人是最大的变数。
也不知道派出去的那些饭桶是干什么吃的,君默明明都已经找到了,却让她逃掉,这便也罢了,连沈渊也没有探听到半丝消息。
张恒的态度是最为坚决的,他冷嘲热讽道:“既然公主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我等做什么?完全是多此一举。”
君婵不在意他的态度,“那张大人给我想一个更好的法子出来?是你来做这指点江山的君王,还是我来垂帘听政?”
张恒一噎,“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陛下!而不是规划这些不切实际的未来!”
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明面上是周丞相辅佐未来的幼帝摄政,可淑太妃就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等皇子生下来,君婵以皇姑的身份,顺理成章就能将幼帝抚养至自己膝下。
说是周丞相摄政,实际上掌控幼帝的人,分明就是君婵!
君婵道:“张大人不肯接受现实,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只不过人总要向前看,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停滞不前,而留下来等你。”
张恒怒道:“太后呢?就算陛下身死,如今主持大局的也应该是太后娘娘,而不是公主你!”
谁不知道,君婵出狱之后六亲不认,因为惠安太后不支持她放肆,她连自己的亲娘都囚禁了起来。
君婵不急不缓:“母后得知皇弟的死讯,伤心过度,已经一病不起了。”
张恒身为外臣,根本无法进入后宫,只能任由君婵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君婵一顿巧舌如簧,将文武大臣们说得都张不开嘴,她见张恒哑然,得意的道:“事已至此,本公主会亲自照顾淑太妃安胎......”
话未说完,金銮殿的尽头,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玄甲士兵。
那些铠甲威风凛凛,在阳光底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来。
君默一身布衣,走在最先。
“皇姐让张大人往前看,不若你自己也先往前看看?”
张恒听到君默的声音,惊喜得浑身颤抖,他甚至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嘶力竭的大喊:“微臣,恭迎陛下还朝!”看书溂
君婵则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君默?”
君默冷笑不已:“看到我,皇姐似乎很惊讶?”
君婵脸色惨败,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怎么会这样?!
她在入京的每个据点都安插了人手,一旦君默出现,立即就地击杀,为什么她会平安无事的出现在金銮殿?
可看到君默身后那些玄甲军,她又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勉强自己挤出两滴泪,装模作样的哭了起来:“皇弟竟然安然无恙,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人苦苦支撑着这朝堂,过得有多难,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