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元澈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只能一次次将苏枚抱得更紧。
好不容易修成正果,闻元澈实在舍不得看苏枚自责。
但是长辈新丧,即使不用守孝。
他也不能带苏枚四处玩乐。
只能时时刻刻陪着苏枚,逗他开心。
直到临近年关,燕王府才算是有了一点生气。
新年的热闹是藏不住的。
街上的炮火,欢声笑语传进燕王府。
府中似乎才有了下人四处走动。
除夕夜,闻昱结束了宫里的夜宴,就跑到燕王府吃酒。
四个人坐到一起,不需要多热闹。
总能有种说不出的闲适安心。
阿乞灭国以后,燕北北面还有两个小国。
若不归附于大祁始终是个隐患。
钟离粟守孝,闻昱就派闻元澈去收拾。
好在苏枚愿意跟着。
也算是能散散心。
战场上炮火连天,一切生命都不值得一提。
多少愁苦也在火炮的轰鸣声中消弭殆尽。
苏枚终于不再做噩梦了。
提起老王妃来,面上皆是肃穆钦佩。
老王妃是真正的一代名将。
在外能护住大祁的边境,回家也甘愿回护小辈家人。
盛世太平,家家户户笑语不断,才是谢瑞想看到的。
战事停了以后。
闻元澈陪苏枚在阿乞逛了一个遍。
虽然苏枚很小的时候就来了祁京,对阿乞并没有太多印象。
故地重游,难免感慨。
阿乞的人都是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居所。
要走上很远的路才能看见部落的人。
燕北都护府建立了以后,开始教阿乞人种一些耐寒的粮食。
燕北和阿乞的交界上,逐渐出现了聚集的村落。
对阿乞来说,划归燕北都护府管辖,并不是坏事。
等他们回京,赶上了西南的灾情。
粮食草药皆不充足。
苏枚翻看了府上的账本,第一次觉得景亲王很穷。
对于西南所需的开支来说,连国库都拮据,更别说一个亲王府。
闻元澈孑然一身,没什么需要攒钱的地方。
他的田地庄子不少,花出去的钱更多。
随随便便打赏个跑腿送菜的,就是一锭银子。
加上出去吃酒玩耍,闻元澈从来不是小气的人。
对于府兵下人,甚至是亲信的家人,也是颇为照顾。
银子进了府库,又流水一般的花出去。
苏枚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这么花下去不行。
以前景王府管钱的是管家。
闻元澈是个对银子没什么概念的富贵公子哥。
他想要捞点油水轻而易举。
所以苏枚要看账本的时候,他极为不愿。
可苏枚是圣旨赐婚正儿八经的景王妃。
景王府的当家主母,由不得他不愿。
即使烂账不少,苏枚也没过多的计较。
只是警告下人,以后花钱要注意。
有了苏枚盯着,府中再难出现捞油水的事。
闻昱执政以后,重农抑商的情况有所缓解。
西南灾情以后,大祁经历了大战。
好在是有惊无险,天下初定。
这次动荡,让国库捉襟见肘。
朝堂上更是鼓励商业手工业。
苏枚对经商也很有兴趣,闲来无事就学着经商。
他在这方面还算是有天赋,很快就将生意做到了西域去。
留下闻元澈独自一人在京中。
景王府的银子越积越多,闻元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刚开始见苏枚回来还能强挤出笑容。
后来连嘴角都勾不起来了。
他只能跑去向钟离粟诉苦。
闻昱和钟离粟大婚以后,钟离粟忙着带孩子,写话本子,不愿出宫。
同闻元澈玩的好的世家子弟,不是身居要职,就是拖家带口。
闻元澈想要吃酒都找不到人。
只有祁京里半大的年轻人,会时不时的喊上闻元澈跑马围猎。
他与苏枚第一次意见不合发生争吵。
闻元澈并不是想将苏枚困在景王府。
苏枚想做生意,他可以陪同。
可苏枚并不愿带上闻元澈。
这让闻元澈怎么甘心。
聚少离多,最是磨人。
苏枚带着气,去了西域。
车队在西域遇上了沙匪,苏枚肩膀受了伤。
回京以后,闻元澈才知道这事。
伤口早就结了痂,留下一道疤痕。
即使这样,闻元澈依旧心疼的不行。
什么小脾气都没有了。
说什么也不肯再让苏枚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苏枚也舍不得闻元澈独守空房。
逐渐将生意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祁京盛行四处游历,两人也跟了一把潮流。
出门去看一看山川河流。
苏枚不爱动,闻元澈闲不住。
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闻元澈在说笑,苏枚在听。
倒也十分合适。
行至江东,遇上了商船返航。
苏枚没坐过船,觉得新奇。
他们也跟着人群上前凑热闹。
在码头遇上了闻昱。
闻昱有万圣阁和影灵卫要养,闲不得。
几人相约酒楼。
闻昱说了他和钟离粟的近况,将他们落脚的竹屋告诉了两人。
等两人玩够了,就可以去找他们。
苏枚没什么意见。
只要闻元澈不觉得无聊,他都好。
万圣阁的商船往来江东和琉球。
顺便带上了闻元澈和苏枚。
尽管闻元澈做好了一切准备。
苏枚还是晕船了。
船一晃就开始吐个没完。
两人没了玩乐的心思,只盼赶紧靠岸。
商船在琉球停靠了小半个月。
两人就在岸边跟着渔民捕鱼捞虾。
闻元澈帮着渔民将网撒下去,回头就看见苏枚在逗弄几只海鸥。
这些海鸥不怕人,一个劲的从苏枚手里抢食物。
晚上一行人围在岸边烤鱼。
海上风大,闻元澈给苏枚围了件披风。
“早知道就不跑这么远来了。”
苏枚若是想出海,在海边跟着渔民打鱼。
坐着渔船在海里晃上一天,也别有一番乐趣。
苏枚回头看着闻元澈笑。
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
“在岛上也很有意思的。”
确实有意思。
闻元澈凑近苏枚的耳边,“只是看着你,就很有意思。”
苏枚扯着闻元澈的袖子,不让他胡说。
两人笑做一团。
商船回程,两人没再四处转。
而是根据闻昱给的地址找到了竹屋。
不管外面有多少繁华。
爱人相守,闲看灯花,才是最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