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转世重生的她，杀死。”金狐王平静说到：“这就是师尊留给我的，最后的命令。”
“什么？”搬山王神情微滞。
“啥子？”撼地王也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听错了。
黑角王咳嗽了一声，独角上凝聚的光芒都差点溃散，显然也惊得不轻。
苍灵王亦是瞳孔出现变化，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到：“他说的，是真话。”
随着苍灵王断定真伪，这片空间陡然陷入一种极致的静寂中。
黑角王与搬山王都滴溜溜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撼地王两脚立起，两只前爪费力的跟苍灵王比划着什么。
看它的表情，应该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可苍灵王终究没有理会它，而是盯着金狐王想了一会儿，道：“幻术？”
“对啊，金狐老祖的幻术造诣，可是还在那位森月王之上。”撼地王一听，立马附和道。
“也许。但也有可能是为了另一件事，为了……”说到这里，金狐王顿了顿，他双拳紧紧攥住，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向我证明，她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力量！”
“死而复生？”
“她不是已经归来了吗，还要证明什么？”
这话是搬山王与撼地王问的。
至于黑角王，它还需要压制体内长矛，还需要聚精凝聚自己的绝技，实在分不出太多心思，只能重重哼了一声。
金狐王并未回答它们的问题，只是不紧不慢接着说到：“师尊有五位弟子，三位男性，两位女性。”
“可能是受师尊影响，她的五位弟子，皆是魔修。而那两位女弟子，更是借由师尊之手，凝聚了举世无双的魔念，［魔女之念］。”
“魔女之念？”苍灵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它可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众生万念，魔仅一念，这件事你们应该知晓。”
几王都点了点头。
“魔女之念，是最为上等的魔念。”
“魔念还分三六九等？”苍灵王再次问到。
它是真的不懂，毕竟在它看来，魔念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缕意念，一种执念。
既是念头，又有什么高下之分？
“修魔，是有风险的。凝聚魔念，同样不会太安全。而我的魔念，是由小师妹亲手种下，所以这一道魔念，不仅不会影响我的思维，还对我完全无害。”金狐王淡笑着道。
“完全无害？”苍灵王语气戏谑，“恐怕只有你自己才这么认为吧～”
有得必有失，魔修是很厉害的修者，要成为它，又怎么可能不用付出一点代价。
苍灵王就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它的话语本身带有力量，所以它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说错话。
只是这一次，它有些后悔刚刚随意开口了。
因为就在它说出那句戏谑之言的瞬间，金狐王便爆发出极致的杀意，将它完全笼罩。
“苍，心！”金狐王咬着牙，一字一句念出了苍灵王的本名。
“金狐，你要干嘛！”黑角王终于开口，急声大吼。
“放肆！”撼地王更是四蹄一跺，山脉剧振。
仅仅一句话不投机，几王瞬间便是剑拔弩张，生死相逼。
严格来说，这更加证明了苍灵王所言。
由他人种下的魔念，对自己绝不是毫无危害。
至少在面临生死危机之时，金狐王还因为一句话而对苍灵王爆发杀意，很不明智，很不……正常！
对，金狐王的思维明显不正常，明显属于魔修魔念，只是他自己未曾发觉。
“本王失言了。”苍灵王道。
这一句话说出，几王明显感觉到金狐王杀意锐减。
“抱歉。”随着这一声话语落下，金狐王的杀意也逐渐平息。
它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就好像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一样。
可几王都知道，那是真的。
金狐王的魔念是真。
苍灵王能用语言影响他人的能力，也是真。
黑角王与搬山王不约而同闭上了眼，好像对现在要谈的事情再无兴趣。
但其实，它们是怕被人通过眼神看出心中所想。
要对苍灵王多留个心眼，这是两王现在唯一的想法。
“能帮助他人凝聚魔念，这等魔念，确实厉害。”苍灵王笑道。
“可终究魔修有缺。”金狐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小师妹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才会死在我的面前……”说着，金狐王声音逐渐低迷，瞳孔也有些涣散，似是陷入回忆之中。
“原来如此，难怪金狐老祖要向你证明！”苍灵王恍然大悟，“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苍灵王果然智慧。”金狐王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我被师尊逐出师门之前，与师尊做了最后一个交易。”
“她会帮我复活小师妹。而我要做的，则是用尽一切手段，杀了转世重生的她。”
撼地王越发听不懂了。
什么鬼？
金狐老祖让金狐王杀了自己的转世身？
她还要帮金狐王复活自己的那位小弟子？
可是她如果真的被金狐王杀了，又要怎么履行约定呢？
难道金狐老祖是杀不死的吗？
等下，她如果真是不死之身，那我们刚刚在干嘛？
我们之前在谋划杀死一个，“杀不死的妖怪”？
撼地王正抱头苦思着，苍灵王猫尾扫来，轻轻拍了它一下，“不够聪明，就不要为难自己。”
它重新看向金狐王，又问：“你不能亲自动手，对吗？”
“呵。”金狐王轻轻一笑，“不愧是我最不愿接触的妖王啊。不错，我不能亲自出手对付师尊的转世身，这也是她的条件之一。”
“除了不能亲自出手这一点，我可以动用我能想到的任何方法去杀死我师尊。”
“这也是龙王愿意相信我，或者说愿意留着我的真正原因。因为它也怀疑，要真正杀死我的师尊，必须先达成某个条件，而被师尊培养出的我，可能已经达成了那个条件。”
“五十年前的那一战向龙王证明了太多的东西。苍灵王可能不知，但你们三位难道没有发现：那位天一尊者玄化.暗阳，可以击伤，却无法击杀。”
“横压大夏七百年，他拥有的，不仅仅是可达天一的实力以及也许无尽的寿元，还有恐怕为真的，［不死之身］！”
黑角王与搬山王闭眼不语，撼地王则是笑着跟苍灵王介绍道：“五十年前，大夏的那位人族第一曾经来到山脉，可能是要与龙王谈些什么事吧，看情况应该是谈崩了。”
“总之龙王当年是召集了当时所有的大妖王，一起对天一尊者出手。不过那一位也是着实强大，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打伤了我族半数妖王。”
“不得已，龙王命我等布下妖神阵，打算集众王之力灭掉他。”
“而这一举动，也真正激怒了那位天一尊者。他放弃了所有防御的手段，打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最后对撞的结果您应该也知晓，龙王重伤沉睡，这一睡便是五十年。哪怕意识依旧能与人交流，可身躯却无法动弹。”
“而当年的三十六位大妖王，也死去八位。也算是我胆小，躲在后面，这才侥幸逃得一命。”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当年最后看到的场景。”
“我看到一根根断裂的骨骼从烟尘中飞出，组合成模糊的人形。”
“我看到一滴滴血液从尘土间飞起，追往那人形离开的方向。”
“天一尊者，是真正的不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