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寒顿了顿,应声后随即挂断了电话。
“去车里或者在这里等我?”
年琳琅皱眉看着面前的人,那点儿不好的预感又冒出了头,她握着转身便准备走的秦以寒,“去哪里?”
秦以寒哪里看不出她的不对劲。
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倾身看着面前的人,向她保证,“允逞在那,不会出什么事。”
“我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他朝二楼指了指,“如果等着急了,就来找我,左数第二间。”
秦家的腌臜事不少,他不知允逞指的是什么,但总归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龃龉,年琳琅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不好再多少其他,她只能在秦以寒的手腕处捏了捏,“小心点,不光只是那俩母子。”
秦以寒离开。
年琳琅一直看着瞧着他的背影,半瞬没有挪开过视线。
直到有人遮住了她的目光。
是何雯丽。
年琳琅皱眉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找自己显然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她开了口,“年琳琅。”
“我原以为嫉妒这两个字跟我搭不上边,毕竟从小到大,我从不缺任何。”
“别人有的,我总归都有,甚至比他们的更好。”
“直到遇见了以寒。”
她轻笑,似乎也没准备听年琳琅接话,顿了顿后继续,“你大概不知道我喜欢他多久,大抵不比他喜欢你的时间短。”
“我为了他放下了何家的一切,鞍前马后的陪伴,我以为这样,总有一天他能从你这死心。”
“为什么?”
她看着年琳琅,又逼近了她一步,“六年都过去了,你明明可以继续把他的真心践踏在脚底,为什么要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回来。”
何雯丽眼底的激愤不加掩饰。
年琳琅看着她,良久点头,“我也时常在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应他的真心。”
何雯丽便就是恨透了她这自若的做派,她能够站在这里和自己平静无波的对谈,仰仗的不过就是秦以寒对她的感情!
要毁了她。
这一刻,何雯丽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从H国回来后,她能明显感觉到秦以寒对自己的疏离,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年琳琅,她可能会彻底失去拥有秦以寒的机会。
想到这,何雯丽再不犹豫当即对一边的几人打了手势。
随之从暗处扑来数人,何雯丽故作惊讶的低呼一声,迅速躲了开去,而另一边的年琳琅,她头脑昏沉,再加之这些人有备而来,她根本无法躲开袭来的掌风,最终脑后一声钝响,年琳琅陷入了一片黑暗。
混沌中,她继续了醒来前没有做完的梦。
在那片烟雾缭绕中,她看清了那个被围在屋子里的人——不是秦以寒,是年子枫!
梦境中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说话:我倒要看看这下他还怎么跟年家继续牵扯下去!年琳琅死了那么多年都没让他们断了联系!要再斩不断,就没机会了!
呵。
年琳琅终于看到了迷雾后的真容。
上上辈子那落在年子枫身上的遭遇,现在落在了她的头上,想到这,那块一直压在年琳琅心上的石头终于歇了下去,也好,至少不是秦以寒。
——
秦家,书房。
秦以寒沉着脸色走了进来,允逞敛着的眉眼在看到来人后终于舒展了开来,他长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秦以寒的身边,“秦氏内部的股权转让合同。”
“粗略估算,他们手里握有的股权份额很可能直逼您所持有的。”
秦以寒翻看了两眼,早在秦以陌回国时他就知道这母子俩不会没有动静,会有这样的局面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唯一值得吃惊的不外乎就是两人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
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秦以寒递了回去,“从哪里得来的?”
按照陆先惠的谨慎劲头,可不至于会让人瞧见这些。
允逞顿了顿,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了下来,“您让我来取份文件,期间我不小心撞见了她那助理与下属的谈话,东西虽然是绕了些波折拿到,但现在这么一想,又好像是他们有意引我看到这些东西。”
说着,允逞又有几分不解,“可若是这样,我又实在想不出他们的用意?”
“难道他们有意想透露给您,好争个一时意气?”
秦以寒当即否定,陆先惠若要真是个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秦家大院耐住这么久的寂寞,等着秦以陌回国。
他们为什么要抛出这样的诱饵?
是知道允逞在知道消息的时间会调走他?
秦以寒眉目瞬时一沉,是念念!
秦以寒当即掏出手机给年琳琅打了电话,同时迈出了书房,看向两人看看所站立的空地——没有她的踪迹不谈,电话那头也无人响应。
秦以寒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凌冽了起来。
就在刚刚那电火石光之间,他顿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年家在南方根基不浅,自己身后原本有个左家已是不容小觑,若和年家结成同盟,他们想要撼动自己无异于以卵击石。
陆先惠不可能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她就只能想方设法的拆散两人。
还有什么比让年琳琅在秦家出事,更能激怒爱女如命的年成饶呢!
这些事情不能深想。
“让陆先惠滚来见我。”他眼底猩红,盛的是滔天怒火,“她既然不想好好过这个生日,我自也能如了她的愿。”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给你五分钟,清场。”
既已走到了这一步,便不妨由他来做那个撕破脸皮的人。
秦以寒顺着手边的顺序,一脚踢开了书房边上的门——确认空无一人,他脚步不停,继续往下搜索。
他记得年琳琅来时的提醒。
在有一些事情上,她的直觉该死的出奇——她应该是在哪件屋子里。
这么想着,秦以寒又到了第三扇门口,他脚下力道不减,以同样的动静破门而入,目光扫过,脸色更冷。
没有她。
他以往便看不得秦家这派奢华浮夸的装修,等而今找起人来时,愈发愤恨,一层楼好十几间空房,曲曲折折,他怕自己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