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取过墙上的榔头,往年琳琅的脚踝处狠狠一砸,“你知道什么!”
“他秦以寒有什么本事!”
“他就是个孬种,他胆小如鼠,他不配跟我相提并论!”
在他狠狠的敲击之下,年琳琅已经觉得自己的脚踝没有了知觉,但尽管如此,她仍是咬着牙,没有痛哼一声,“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敢走出去,跟他光明正大的较量。”
“你不过,就是怕输罢了。”
秦以陌脸上的不满愈发严重,他想要看到的是年琳琅躺在床上痛苦的向他告饶,而不是这样像是一名审问者一般对他盘问!
秦以陌抓过麻绳,绕到了年琳琅的身后,狠狠绕过了她的脖颈,“嫂子,我实在是不喜欢你这张嘴。”
“伶牙俐齿的,让人恨不得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可是,这又不行啊。”
“我还想听你求我,求我大方慈悲放过你这条卑贱的命啊。”
麻绳一圈又一圈的绕过她的脖颈,年琳琅可以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轻哼一声,缺氧的太久,大脑都跟着有些空白——
但秦以陌却索然无味的松开了她,他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然后冷笑,“行,我倒是要看看,等你见到你那孩子时,还能不能这么冷静。”
说着,他几步走到木板的中间,双手在年琳琅的小腹处比了比,而后满意的挽起了自己的衣袖,“你别怕,叔叔只是要救你。”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的,它除了会给你带来无休止的压力外,不能给予任何的馈赠。”
“我,这就来拯救你。”
他的目光温柔的落在年琳琅的小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跟那未出世的孩子亲昵的交谈。
年琳琅的目光越过他瞧见了那柜子上的胚胎——或许在过去,秦以陌也曾这样对待过另一个孕妇,并从她的身体里,取出过一个孩子?
秦以陌显然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知道她在看什么,眼里终于多了几抹得意,“那是我的孩子。”
年琳琅呼吸一滞。
秦以陌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继续说道:“我用我的方法给了他新生。”
“他的母亲,当时就躺在这里,我当时也舍不得她呀,可是她不能理解我!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秦以陌眼底有些绝望的取过一旁的手术刀,近乎无奈的呓语,“我没有办法,所以我杀了她。”
他的手在年琳琅小腹上方比划了一番,似乎在寻找下刀的位置。
“秦以陌。”年琳琅深吸了一口气,喊住了他,“我很早就从秦以寒口中提及过你,你想,知道他是怎么说你的吗?”
秦以陌握刀的手一顿,秦以寒这个名字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一个开关,笼在秦以寒身上的光衬得他黯然,对这个哥哥,他有敬重,但常年的自尊又使得他这点儿敬重慢慢在黑暗里发了芽,变得面目可憎。
他从小到大听到过最多的话,就是,“你怎么跟你哥差这么多?”
“你但凡要有以寒一半的出息,我也可以放心了。”
秦以陌的自尊在这些大人无意识的攀比之中被碾的粉碎,他太迫切想要在某一方面取得比他哥更的的成就了——从他开始虐杀动物。
他慢慢在其中找到了快感,他就像是那个世界的主宰,在那一刻,再也没有人敢向他发出质疑。
秦以陌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满足中升华,他甚至故意在秦以寒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行为,他如愿看到了秦以寒眼中的惊愕,那一刻,他干涸的自尊心终于得到了满足——他做得事情,秦以寒不会,也不敢!
秦以陌摇了摇头,将那些想法抛诸在脑外,此刻,他只想听听,他这个哥哥,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年琳琅看到他停下来的动作,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只要她能找对秦以陌心里的那个按钮,那么,她总归是能拖延点时间,等到有人发现他们——如果,来得及的话。
——
秦以寒站在秦以陌的房间。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主动回到这里。
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是国内犯罪心理学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薄言。
秦以寒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最后一次开口催促,“五分钟的时间到了,告诉我,他们在哪。”
薄言从秦以陌的书桌上抬起了头,“你这个弟弟从小就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年琳琅应该是他最后一个要处理的人,他心里十分明白。”
“那么,他应该会十分具有仪式感的对待这一次的虐杀。”
秦以寒听到那两个字,眉心狠狠挑了挑,“我不想听你的分析,我只要知道结果。”
薄言轻笑,“他想要战胜你。”
“在那一刻,不论是战胜他心理幻想出来的那个人,还有,实际意义上的你。”
他看向秦以寒,“有这么一个地方,会让他觉得,自己优越更胜于你。”薄言点了点头,往门外走去,“秦总,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吧。”
秦以寒垂在身侧的手募地收紧,他拨通了飞鹰的电话,“去艾德福利院。”
那个,自己曾生活过几年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遇见年琳琅的地方,若是真要说秦以寒这一辈子有什么黑暗无助的时候,那可能,仅仅只有那里。
秦以寒迅速离开秦家,脚下的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现在距离年琳琅被带走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真的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
“他真的这么说?”秦以陌看向面前的年琳琅。
年琳琅点头,“以寒自懂事起就没有亲人,被接回秦家,身边有了一个跟他年纪相差不大的你,他心里总归是欣喜的。”
“只是,常年的福利院生活,让他不太会跟人如何交往。”
“他有很认真的想当好这个哥哥,只是他一直觉得可惜的是,在还没有等他学会的时候,你就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秦以陌抿着唇站在一边,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当然,此刻的年琳琅也不敢出声打扰他,生怕一句话的不慎,就触动到了他哪根神经,自己若是等不到人,这疯子是真的能将自己开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