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来人的打扮,夏耀清楚这定是万年县的不良人来了,保不齐里面就有那个张三顺的连襟。
夏耀冷眼瞧着,点点头示意丁豹等人回来,只有李知义还在玩命的踹着一个混混:“叫你打我脸!我踢死你,踢死你!”
夏耀大汗,直呼熊孩子果然不能惹,眼瞅着几个不良人就要上前动手去抓李知义,夏耀怕他吃亏,命丁豹去拦住他,将人带了回来。
不良人头头冷眼瞧着他们,上前问夏耀:“你就是掌柜的?”
同时心里也在嘀咕,能在灞桥码头这边开这么大一个船行的,怕是身后有点背景,先探探口风再说。
而倒地哀嚎的张三顺却指着李知义:“不是那个小白脸,那个小鬼才是掌柜的!哎哟,疼死我了,魏哥你要给我报仇啊!”
叫魏哥的不良人没搭理他,眼睛略过了夏耀,瞅向了李知义。
但这一瞅不要紧,越瞅越是心惊肉跳,这位爷咋瞅着这么眼熟?
“敢问...您可是程,程国公府上的三公子....”魏哥的声音都有点打颤了。
“你认识我?”李知义纳闷道。
魏哥暗暗吐槽,那可太他妈的认识了,您自己什么人心里没点数吗?整天的在常安城打架闹事,咱们对您可不要太熟了...
再说自己就是万年县不良人,想在常安地头混,您这些王公贵族的子弟们,哪个没在衙门挂着号,自己怎么可敢不认住这些脸?
“嘿嘿,去年您在务本坊动手打了御史之子的时候,是小人出面处理的,小人叫魏毛,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魏毛谄笑着道。
“哦,这样啊,我都不记得了”,李知义无所谓的耸耸肩。
夏耀讶异的看着李知义,没想到这小子连御史的儿子都敢打,胆儿够大的,你爹平时没少被弹劾吧?
这时的夏耀感同身受,已经能想到程国公那张悲催的脸了。
“你胆儿够大的,御史的儿子都敢打”,夏耀由衷的赞叹。
“嗨,那算啥,我跟你说上一次啊”,说着就要继续炫耀自己的光荣历史,但被夏耀拦住:“你的光荣事迹回头再说,先处理眼前的事。”
“好嘞大哥!”,李知义痛快的答应一声。
随即马上收起笑脸,看着魏毛,并指指自己已经有些乌青的眼睛::“你瞧瞧,本公子开门做个生意,这些地痞流氓居然敢上门讹诈我,还把我眼睛打伤了,你说怎么办?”
魏毛疑惑的看了夏耀一眼,纳闷三公子为啥叫这人大哥?李大少爷自己是见过的啊。
又回头瞅了瞅躺了一地的那些混混,尤其是那个蛋黄都被打出来的,嘴角都不由的抽了抽。
这小公爷下手也忒狠了点啊,也不知道那小子的那玩意儿以后还能不能用。
但他还是识时务的谄笑道:“小公爷放心,这些人小人一定带回去秉公处理,狠狠地收拾,给公子您出了这口恶气!”
李知义瞅了一眼夏耀,见他点点头就明白了,回头哼了一声:“就这么办吧,我听说里面还有你的连襟,要是让我知道你徇私情...”
“不敢,小人绝对不敢!”魏毛连连点头哈腰,表示一定秉公办理。
“行了,带着这些人滚蛋吧,本公子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诶诶,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说完招呼手下人赶紧将这些地痞抓走,唯有那个张三顺,可能是被打坏了脑子,还在不依不饶的叫嚷:“魏哥,你要给我出气啊!”
魏毛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给我闭嘴,你想害死我不成?”
说完狠狠的将他推走,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人群中。
这恐怕是常安城的不良人,打击地痞流氓效率最高的一次了。
跟着张三顺一起来的,不止是那些地痞,还有一部分船夫是跟着来的。
这些人倒不是想要闹事,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只是平时保护费都交给了张三顺,可兄弟船行的开业,也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客流,这才来看看情况。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人阴恻恻的想,要是张三顺能把兄弟船行赶走就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哪里知道这船行的背后居然有这么大的背景?
这些船夫嘴上陪着笑脸,一可心里却在腹诽,您堂堂一个国公之子,跑来跟咱们这些力巴抢什么生意?可又生怕引火烧身,一个个赶紧低头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等!”
船夫们回头看见,居然是刚刚那个白面俊后生出言拦住了他们,也不由的色变——不是要报复咱们吧?
有些胆小的,腿都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这位爷,俺们,俺们是被胁迫来的啊,不关俺们的事”,胆小的船夫直接就跪地求饶。
哪知夏耀却将他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老乡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和你们合作。”
“合作?”胆小船夫愣住了。
“对,合作”,夏耀将他扶稳站好,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土,转头对所有船夫笑道:
“大家也知道,你们之前的运营模式是有问题的,经常载不满客就不说了,而且效率还非常低下,经常等客就要等一个时辰多,这样你们一天才能撑几班船?”
船夫们深有所感,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有个胆大的就问道:“那你说合作,怎么合作?”
夏耀就喜欢这种捧哏的人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大家呢都加入咱们兄弟船行,然后按照各自的目的地和航线,有批次、有时间的固定发船,这样一来每天都能多出几趟船,时间就节省出来了,而节省出来的时间,也是金钱啊!”
船夫们想了想,觉得这个安排还算合理,然后那人又问道:“那...咱们还需要交保护费吗?”
夏耀笑道:“咱们这里没有什么保护费的说法的,但是”顿了顿,夏耀又继续说道:“但是既然加盟了咱们兄弟船行,咱们自然是要抽成的,
这个抽成也很简单,所有乘客都需要在咱们船行购票,凭票才能乘船,而每月的月底,咱们会和大家统一对账,船行只收两成利钱。
如果是运货的话,那也可以根据每单货值的不同,运费的不同结算,总之不会让大家吃亏。”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一群人开始窃窃私语,商量着这个分成是不是合适,良久,才有人说道:
“我觉得能干,咱们以前每个月不管挣不挣的着钱,保护费都是要交的,但是照公子的算法,每月只抽两成,实在是良心价了!”
其他人闻言也点点头,这笔账很好算,赚得多交的多,同时赚的少交的也少,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月底的时候能不能按时结款?
当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后,夏耀大方的表示可以签契约,也就是合同,所有的事项都可以写进合同里。
如此一来,大部分的船夫当场就表示愿意加入,只有少数人还表示犹豫,准备观望一下再说。
但他们明白,加入兄弟船行是迟早的事,不加入也不行啊,照这样下去,兄弟船行的船,迟早顶的大家没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