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是什么?老和尚并没有和众人说。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种事物,谁也无从考究。阴魔只是极少数的一些人,从落满灰尘和带着封印的箱柜中翻到的寥寥几篇文字,或许更少。
少室派内院一处地牢,孟宇抬起了沉重的眼睑。他环视周围陌生的环境,一个看不到窗户的石头屋子,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
“我这是在哪里?”他刚要摆动手脚向前走,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巨大的金属链子死死地绑着。他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被束缚的境地。可是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那巨大的金属链子却仿佛在嘲笑他白日做梦,发出欢快的“哗楞楞”的笑声。
“有人吗?有人吗?”孟宇大声吼叫着。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刀砍断了对方一半的手臂,至于再后来,便是来到了这飘满了素霉味的石头牢房之中。
“我被捉住了吗?”孟宇依旧不想面对现实,或者现在只是一场想醒却无法醒来的梦。
“我报了仇了吗?”他努力地回忆着,却只能想起杀死了那个把他当尸体一样丢掉的大师兄,和那个曾经踩过他脸的家伙。
“其他的人呢?另一个抛尸的人呢?他有没有死?管事呢?他才是最该死的!”继续挣扎吼叫了一番,似乎是累了,又好像知道没什么用处,孟宇终于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接着又沉沉地关上了。从模糊到清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孟宇眼前。
“师父!”孟宇吃惊地盯着眼前的和尚,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虽然没有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淌了下来。八年啊,他在那个小寺庙里整整等了师父八年!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师父,这些年你去哪了?”孟宇并没与在意自己的处境,一个劲儿地问着对面站立的师父。
和尚看了看孟宇,轻轻地摇了摇头:“孽障啊,难道是为师的过错吗?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热切,也没有一丝的问候,一开口便是深深的责问。孟宇想到过很多种见面的情景,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他是一定要来报仇的,师父是知道的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和尚继续责问到。
“师父,我没有,我……”
“还在狡辩!事实就在眼前,你还不承认?真是冥顽不灵!哼!”孟宇还没有说完,和尚又是劈头盖脸地训斥到。接着,没有等孟宇说话,甩袖而去了。
孟宇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缓缓地地下了头。
等孟宇的师父离开之后,不远处拐角的阴影之中走出一人,正是慈眉善目的方丈。他定定了看了看刚刚离开的孟宇师父,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
他叫过了看守的武僧,贴着耳朵说了些什么。武僧频频点头,示意他听明白了,方丈可以放心了。方丈这才慢悠悠地挪着方块步离开了。
等老和尚离开,孟宇抬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时只剩下了一个玄级中期的看守。
“来人啊!来人啊!我要上厕所!我要尿尿!”孟宇大声地吼叫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嗓门大。
“喊什么!烦不烦!安静待着!要尿随便尿就是了。”看守武僧不耐烦地吼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都是眼前这个扫把星害的,他才懒得去理会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又或许是不敢理会,面对这样的杀人魔头,不是任何人都能有勇气的。
“来人啊!来人啊!我要尿尿!”孟宇一边喊着,一边将金属链子弄的越来越响,只是他的右脚,正在努力地往前伸着,就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够到师父临走时,甩袖丢在那里的东西。
孟宇看的很清楚,那是一把钥匙。
终于,钥匙到脚了。孟宇长出一口气,自从修武之后,还很少有这种疲惫的感觉。可是现在才刚刚使劲挣扎了一小会儿,便会觉得疲惫不堪。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受伤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孟宇手脚并用,终于将钥匙送在了手中。他继续努力着将两只胳膊尽量靠近,这样才能够到另一边的钥匙孔。胳膊上的肉被勒破了,一片血肉模糊,汗水浸在上面,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受伤了,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另一种就是这个将他困住的金属锁链。对,一定是这条锁链有古怪。
来不及多想,在不懈的努力下,钥匙终于插进了钥匙孔里。“咔吧”一声,左胳膊上的锁被打开了。孟宇心中一喜,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的多。
等他将四肢的锁链全部打开以后,身体的力量很快又恢复了起来。
“果然是这几条锁链的问题。”孟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对自己好啊。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救自己出去?还有,师父居然也是少室派的僧人,这么多年了师父却从来没有提过,又是为了什么?
种种的猜测,种种的疑问,让孟宇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孟宇丹田提起一口气,潜形匿迹地来到看守武僧附近,此时武僧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努力入睡:“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什么毛病?这么大个人了,睡觉居然数羊?简直是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孟宇强忍着笑意,心中嘀咕着,慢慢来到武僧近前,猛然跃起,扑向武僧。
可怜那看守武僧“数羊大法”已见成效,马上就要入睡,却被孟宇一掌敲在后脑上,晕死了过去。
孟宇见一击成功,迅速在武僧身上搜出地牢的钥匙,飞快地寻找地牢的大门。将钥匙插入门锁一拧,大门轰然打开。孟宇飞身窜了除去,站在雪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此情此景,他真想吟诗一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孟宇从小读书少,这首诗还是他在小寺庙之外的集市上看到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他用上了。
孟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就要离开此处。忽然一个声音高叫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可走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