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乎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很快得到众多女人的呼应。
“就是就是……”
女人们心理平衡了,看姜荏兮的眼光都变成看垃圾的鄙夷神情。
以上是太太小姐交际花等女性对姜荏兮的看法,相对而言,男人们对姜荏兮的态度就不太相同。
“那就是让两大权贵为之反目的祸水!”一个端酒杯的男人,朝姜荏兮努了努嘴。
另一个男人看过去,点了点头,“是有些特别,妩媚又不失清纯,身上有股天生的吸引力。也许一眼看不到,但是,多看几眼,眼睛就会移不开。”
“呀呀,宁少不会也看上了吧?”男人打趣宁卓南。
宁卓南这回总算没带着他那形影不离的《三字经》。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对人生很透彻。”宁卓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倒是弄得那个男人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信了。
订婚典礼的新人,终于在热烈的掌声中姗姗而来。
秦毅一身笔挺的西服,玉树临风地站在娇美如花的希雨身边。
希雨已经收敛了平日的端庄,此刻,就好像找到了宽阔臂膀的小鸟,娇笑着依偎在秦毅的身边,对所有的人露出幸福微笑。
人群中,秦景宴看向身边的姜荏兮,然后郁闷的发现,她的眼睛居然一直盯着远处桌子上的甜点。
仿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食物更具有吸引力。
觉察到秦景宴正看自己,她扁着嘴,很不爽的说,“我好饿,好饿,肚子都扁了。”
她的声音不大,而且掌声又很激烈,大家都看着前面的新人,因此,没有人留意到她说了什么。
秦景宴很有些后悔,或许,自己是真的不该带她来的。
“再等一等,你就可以敞开肚子吃了。”
姜荏兮拧眉,还是眼巴巴地盯着远处的自助餐桌。
秦景宴没办法,只能说,“这样吧,既然你很饿,就过去先吃一些,记得不要乱跑,如果我找不到你,后果很严重。”
姜荏兮立刻灿烂了,“嗯嗯,我只在有东西吃的地方转悠。”
秦景宴一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苍蝇围着某物转来转去的样子。
恶寒了一下,朝姜荏兮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过去。
面对琳琅满目的食物,姜荏兮似乎有点懵,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样子。
这时候,欧阳硕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站在她身边,“你不是真的傻了吧?”
直接又突兀的一句话,吓了姜荏兮一跳,猛回头,恶狠地等着欧阳硕,“你才傻了呢!”
欧阳硕仔细凝视姜荏兮好久,才笑起来,“好像比以前辣了。”
姜荏兮与他拉开两步距离,拿了叉子叉了块蛋糕放嘴里,毫无形象地吃。
欧阳硕看她的眼神微微一沉,“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荏兮,秦景宴没你想象那么好对付。你不要拿自己开玩笑。”见姜荏兮毫无反应,他一狠心,继续道,“姜逸林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一提起姜逸林,姜荏兮伸出去的叉蛋糕的叉子失去了准头,叉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恰好此时,主持人又在说开幕词现场很安静,所以,她弄出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突兀。
大家都不禁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姜荏兮突然扔了叉子,抓住欧阳硕的衣领,“哥在哪儿,我哥在哪儿?我要找我哥,我要找我哥,你知道他咱那儿,是不是?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她突然又哭又闹,弄得全场哗然。
就在这声音杂乱的当口,姜荏兮突然对欧阳硕做了个口型。
被姜荏兮突然发疯弄得愣住的欧阳硕顿时一惊。
姜荏兮还是抓住他的西服使劲摇晃他,嘴里不停的喊着要见姜逸林。
这时候,秦景宴已经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站在一边等待上台的秦毅和希雨也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台下面,穆堔连悠悠然对穆雪说,“哎呀,好戏开场了。”
穆雪眨了眨,抱胸,“比预想的要早啊。我们什么时候加入?”
穆堔连耸肩,“再等等吧。”
穆雪没意见,很顺从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去看看我选定的夫君。”
说完笑米米的走开了。
这边,姜荏兮推开欧阳硕,慌不择路的奔跑,不停地呼唤着姜逸林。
秦景宴皱眉,阴狠地瞪了欧阳硕一眼,“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欧阳硕眉毛一挑,讽刺,“表哥你这是爱上她了?”
秦景宴心头一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你无关,我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
看着秦景宴朝姜荏兮的方向追过去,欧阳硕眼底露出深思意味。
半晌,他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上楼休息去了。
宴会被姜荏兮这么一闹,有些混乱,不过经过调解才缓和过来。
欧阳硕一到二楼,就把门反锁,靠在门上缓缓展开手里的纸条,纸条很小,上面内容也格外简单,只有三个字……枪,手机。
楼下,主持人依然神采奕奕,精彩陈词。
秦毅站在希雨身边,始终面带微笑。
而坐在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却扭头对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人立刻走到秦毅身边耳语。
“怎么了?”希雨看了眼走开的人,问。
秦毅一笑,“没什么,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希雨只好点了点头。
秦景宴追上姜荏兮,一把拽住她,“你怎么了?”
姜荏兮满眼茫然,“我……我要找我大哥,我要找我大哥……”
秦景宴拧眉,“你要找你大哥?那你告诉我,你大哥是谁?”
姜荏兮愣住,傻傻地看着秦景宴。
“我大哥是谁?我大哥是谁?……”姜荏兮机械的重复,仿佛在问秦景宴,又仿佛在问自己。
秦景宴肯带她来此的本意,就是试探姜荏兮是不是真的傻了。
故意带她来参加秦毅的宴会,然而现在的姜荏兮,让他却说不出的难受。
“好了,乖,不要再找你大哥了。你没有大哥,他只是个陌生人。”
“他是陌生人?”
“嗯,陌生人。”
“怎么会,明明很熟悉的,为什么是陌生人?怎么能是陌生人呢?”
她不停地问着,直到什么都没法想,直挺挺地昏过去。
秦景宴赶紧捞住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想,就这样吧,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疯了傻了也没关系。
或许,什么都不懂,反而两个人都会好过得多。他忽然觉得,姜荏兮疯了其实是件好事。
至少,他不用再担心她会突然逃跑,不用担心秦毅对姜荏兮的私心,不用担心她每天梦里都喊着要他放过她……
这样真的很好。
“秦先生”穆雪小跑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姜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看看姜荏兮又看看秦景宴,问。
“没什么,她只是累了,我送她到楼上休息会儿,你稍等。”
穆雪立刻跟上,“我陪你一起去,姜小姐的状况似乎不太好,要不,我去跟欧阳少爷说说,让他派个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秦景宴觉得此刻,穆雪格外的啰嗦,他一丁点儿和她玩语言游戏的心情都没有。
穆雪也很识趣,知道秦景宴现在心情不好,也就住嘴,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
安置好姜荏兮,秦景宴再次下来的时候,秦毅和希雨带着三岁大的儿子,三人同站一起,十分亲密。
看见这一幕,秦景宴的心情出奇地好起来,秦毅有妻有儿,再怎么对姜荏兮特别,也不会给一个女人想要的吧?
他甚至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姜荏兮想死去的希雨一样爱上了秦毅,他会怎么做?
他也许不会选着第一个手法了吧?
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依然是那个自己得不到便要不择手段得到,如果不择手段依然得不到,便宁愿毁掉的男人!
秦毅即使站在台上,面对众多的来客,还是一眼便在众人中找到了秦景宴。
他对秦景宴是那么的熟悉,曾经出生入死,如今势均力敌的对手,还是此刻占尽优势的情敌。
他们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便一头栽在姜荏兮身上。原本,他们的本意,都是要利用这个平凡的女人……
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周遭的人和声音,仿佛都消失掉了,只有他们处在同一空间,同一高度,用同样充满敌意和战胜*的眼睛凝视着彼此……
最后,两个人都笑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楼上,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确定外面没有脚步声走动了,姜荏兮立刻睁开了眼,躺在*上一眨不眨地看着顶子。
外面很热闹,主持人的声音隔着窗子隐隐约约地传过来,还有深情地音乐,以及掌声和呼哨。
外面的人都很开心。
秦景宴也很开心……
每一个人都是开心的,为什么,自己就没资格开心呢?
她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想着过去的自己,想着如今的自己,想着和秦景宴的初见,想着和秦毅的初见,想着背叛自己白露,想着姜逸林的离开,想着所有的阴谋陷阱,想着自己的无力挣扎……想着那些人真假难辨的面目……
“这样吧,就这样吧。”她喃喃的说着,居然就真的睡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
外面已经亮起了彩灯。
人依然那么多,钢琴,小提琴合奏的舞曲悠扬婉转。
果然是贵族的party。
姜荏兮下*,站在窗帘后看着外面舞动的人群,微微一笑。
那些跳舞的人,优雅地转身,绅士而礼貌的笑着。
衣香鬓影间,是女子飘动的裙摆,男子深情款款的凝视。
她越看心理就越难受,越觉得这样的世界,自己实在不该闯进来。只是,这一切又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她开始不可避免的回应小时候的土丘,草地,回忆那些断臂残垣。
想着想着眼泪就潸然而下,装疯卖傻到这个地步,真的够了吧?!
苦涩沿着心头翻涌到喉咙,她哽咽抽泣,为南辕北辙的命运,为即将逝去的爱情,为所有的所有。
她忽然蹲了下来,双手死死揪住窗帘,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个无助的婴孩儿。只是婴儿害怕了,可以不管不顾大声哭泣,而她,连大声哭泣都不敢!
欧阳硕轻轻推开房门,就看见姜荏兮蹲坐在窗口,肩膀一直抽啊抽。
压抑的抽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一种极为陌生的痛感袭击了他,让他唇角绷成一条无起伏的线。
姜荏兮正自哭得伤心,肩膀上突然一重,她吓了一跳,惶然侧头望去,就见欧阳硕正低垂着眉眼,目光轻柔地看着她。
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同情还是其他的什么,总是那样的目光看得姜荏兮很难受。
一个那样伤害自己的人,如今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情何以堪。而且,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居然沦落到不得不向仇人求助!
然而,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尊严,什么自尊,她早都抛弃了。
现在,她只知道,再跟秦景宴这个恶魔混在一起,她迟早会真的疯掉真的崩溃掉腐烂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豁出一切,争取一回。
也许她的所有都是痴心妄想,所有一切都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但是,她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你真的活得这么痛苦,那么,就去做吧。”欧阳硕缓缓地说着。
他收回手,抱着双臂,靠在窗帘后面,“我也曾这么痛苦过,只是,我的痛苦是因为太过矛盾。”
欧阳硕有些烦躁地抹了抹头,“很多的时候,活着不如死了爽,可我们依然选择活下去,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还在呼吸,还能行动,还有知觉。这就意味着我们其实还有希望,不管多渺茫,去争取一把总是对的。”
姜荏兮诧异的看着欧阳硕,他这是在开导自己,鼓励自己么?
然而,欧阳硕的话,却真真实实触动着她的心。
她就是这么想的,在他来之前的那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
“东西你什么时候要?”
姜荏兮缓缓站起来,将脸上的泪抹掉,又恢复平静,“我需要的时候会想办法联系你,如果现在给我,也只会被秦景宴发现。”
欧阳硕点着头,抽出根烟刚要点上,想了想又塞了回去,“你的演技很好。”
姜荏兮低头苦笑,“是么,谢谢夸奖。”其实,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就那么疯了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样就再也不用觉得痛苦了。
只是,她的神经大概经过千锤百炼已经太顽强,她疯不了,也傻不了。就那么清醒的痛苦着煎熬着。
到了装疯卖傻这种境地,她也是毫无办法了,她需要松懈秦景宴的警戒心,她太希望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不疯不傻,就永远没机会。
姜荏兮想着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目光向窗外瞟了一眼。
秦毅和希雨,秦景宴和穆雪,俨然已经成了舞池里的中心人物,所有男女都在围着他们转圈。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希雨幸福的笑脸,穆雪志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她们都笑得那么幸福。
欧阳硕也轻轻撩开窗帘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就放下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舞会结束还早。我先走了,记得需要的时候给我消息。”
姜荏兮没说话,依然怔怔的看着外面。
走到门口欧阳硕突然又停下来,没回头,只缓慢地道,“记得一定要活下来。”
姜荏兮突然回头,怔怔的看向欧阳硕,欧阳硕却已经走了出去,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外面的舞曲一曲又一曲,跳累了的人,就到旁边的座位上歇息,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儿。
姜荏兮深吸一口,把所有的心情全都收敛起来,试着傻笑了几下,然后就转身下楼。
在舞池中找到秦景宴,她不管不顾挤过去,一把抓住秦景宴的胳膊,也不管秦景宴还在和穆雪跳舞。
秦景宴一见是她醒了,立刻停了下来,“睡醒了?”姜荏兮嘟着嘴巴点头,目光狠狠地瞪着穆雪,任性地要求,“你不要和她跳舞!”
秦景宴愣了愣,然后笑了,眼角都弯了,“小东西,吃醋了?”
“哼!我累了想回去了,你带我回去吧?”
秦景宴耸肩,满眼*溺,只能对穆雪抱歉的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能陪她跳舞了。
穆雪心底那个气啊,简直把姜荏兮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啦,完全忘记了,其实她们根本就是一个祖宗的。
看着穆雪眼底嗖嗖发射刀子,姜荏兮心底就冷笑,说不出的痛快。
她知道自己正走向另一条路,和所有擅长心计报复的人一样卑鄙恶劣,可是,她别无选择。
因为她想自由自在地活着,要么,痛痛快快地死了也成。
秦景宴提出告辞,秦毅和希雨自然亲自相送。
秦毅看姜荏兮的时候,目光深意,但姜荏兮一直没有放在心里。
秦毅和希雨一定要送他们到停车场,秦景宴也没多做拒绝。
这边离地下停车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他们要走一段不短的路。
不过,度假村里,处处好风光,所以,走起来,也不是多无聊。
走出很远之后,姜荏兮都能感觉到后背上有两道寒光恨不得把自己戳穿。
心底冷笑了一声,穆雪大概真是把自己恨到骨头里了吧?不过,没关系,以后,一定会让穆雪更加恨她,因为,穆雪给过她的羞辱污蔑,她都会慢慢讨回来。
装疯卖傻,很方便行动,不是吗?
秦景宴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传过来,“你的表情,很邪恶。”
“因为,我心里暗爽啊!”姜荏兮很自然地挽着秦景宴的胳膊,“我想,穆雪一定一定快气死了。谁让她以前老欺负我!”
“你是在报复她?”秦景宴的声音,有些低沉。
姜荏兮沉默了一下,抬头,目光闪闪地盯着秦景宴:“谁让她巴着你不放,一看就是想勾 引你,我不喜欢她!”
秦景宴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很满意地笑了,“你这是在吃醋么?”
“额,吃醋?你觉得是就是吧,反正看见女的巴着你,心里就酸得很,好像过去抽她们耳光!”
“你这个小肚鸡肠的小恶婆!”
秦景宴刮她鼻子,她翻了个白眼。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对话,落到希雨的耳朵里是安心,落到秦毅的耳朵里,却是渐渐升腾的怒意和焦躁。
于秦毅而言,姜荏兮的存在,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棋子和利剑,却也是他内心深处的要害。
希雨看得出秦景宴的得意和秦毅的诸多不爽,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他们孩子也三岁了,不管当初自己是不是替代品,她都绝对不会放开身边的男人了。
并肩而行的几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各怀心思,所以,他们的交谈并不多。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秦景宴停下来,对秦毅道,“你们别送了,里面还有很多客人等着你们招呼。”
秦毅和希雨也停下,看看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道,“那好,你们路上小心。”
姜荏兮倒是一反常态的安静,抓着秦景宴的胳膊,马上就要会周公的样子。
“困了?”
“嗯。”姜荏兮眯着眼回答。
“马上就上车了,到车上再睡。”
“可是,我真的好困。”
“那你等一下,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好啊……”姜荏兮还是眯着眼,这次她是真的困得有些离谱,而且,这股睡意很邪门。她知道不对,却不知道哪儿不对劲。
所以,当秦景宴松开她掏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她很丢脸的撞上了路灯!
“啊!”
姜荏兮的惨叫,急促又大声。
秦毅突然回头,秦景宴也看过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姜荏兮一屁股跌坐在路灯旁边,姿态很不优雅,真的可怜了她身上那件价值连城,超显气质的礼服!
秦毅噗嗤一声笑了,秦景宴很无奈扭过头继续讲电话。
希雨看到秦毅的笑,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酸又涩,很难受。
姜荏兮对自己撞路灯除了惨叫,倒是没觉得多尴尬,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揉了揉额头,睡意顿时小了很多。
不过,身体有些不给力,又像病过一场似的,觉得很乏力。
“景宴,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姜荏兮歪歪扭扭,喝醉了似的往秦景宴的方向走。
秦毅看着她扑到秦景宴怀里的时候,眉头不自禁地皱了起来,眼底的受伤意味,无法掩饰。
被波涛汹涌的醋意淹没瞬间,耳边突然传来希雨的声音,“毅,别看了,姜小姐的真命天子,是景宴,我们走吧。”
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想说的话,一吐为快。
秦毅倏然回头,眯着眼凝视希雨,半晌冷笑起来,“你很了解?不过,你跟她在我眼里都有同一个看法。”替代品。
这话让希雨心里的酸化成眼底的泪,肆意而流,她忽然有些无助地抓住秦毅的胳膊,“是,我知道,也许她身上也有希雨的影子,但是,事情过了那么年,你也该放下了。毅,难道你看不出么,我对你是一颗赤诚真心,无论你是对我怎么的看法,我只是真的爱你,才……”
秦毅笑着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巧儿,你的爱,从一开始就给错了人。”说完收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是冷的,是硬的。它只为一个人暖过,只为一个人温软。对不起,你的爱,我拒绝”
如此拒绝,如此不留余地,就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的这么冷这么硬。
希雨的眼泪,更加汹涌,她不明白,不明白那个希雨到底有哪里吸引了他,可以让他这么念念不忘,现在又有个姜荏兮!
明明姜荏兮身边有了秦景宴!他们出双入对,毫不顾忌地在他面前秀恩爱,还对那个姜荏兮纠缠不放,甚至不顾性命去救那个替代品?!
她痛了,很痛很痛,她的丈夫,表面上*她爱他,所有女人对她羡慕不已,可是,现在,对她残忍地说,他的心只为一个人温软!
凭什么只有她自己痛?!她爱惨了他,他却让她这么痛?!不,就算痛,她也要有个陪葬的,哪怕这个是她挚爱的未婚夫……
希雨脸上露出很几许不屑几许疼痛,“我不相信,你当初愿意娶我,只是因为我有一张酷似希雨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你没有提起过她,你也没有找过其他的女人,甚至一开始对姜荏兮只是利用?”
这一刻的希雨是疯狂而毫无形象可言的,而秦毅却越发冰冷,他静静地看着希雨走在情绪崩溃的边缘,冷漠而又残酷地问,“你调查我?!”
“是又如何?!”
希雨豁出去了,她已经隐忍了很久,以前,他和姜荏兮不清不楚,她没资格管,现在不同,她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秦毅冷笑,突然掐住希雨脖子,指骨一分分收紧,“我警告你,别拿我的宽容当仁慈!要想坐牢这个少奶奶的位置,就给我老实点儿!你爱我,我没权利管,但是,别期待我一定会给你回应!现在请你看清楚,我就是这样一个不通人情的渣人,如果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将来死无葬身之地也说不准!还有,闭紧你的嘴,我不想走到只有死人才安心这一步!”
希雨愣住,因为她突然发现,秦毅竟然还隐藏着这种她从没见过的一面!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南亚,那个时候,他虽然冷漠但是气质出群,尽管话不多,但是礼数总是周全的。
他有贵族的优雅,有绅士的风度,有漫画人物的俊美……相处这段时间,他虽然不冷不热,总算没伤害过她,她相信,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只要自己不懈努力,总会得到他的垂青。然而,这一切,都错了吗?为什么这么努力也依然得不到他的爱,得不到他半分回应?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她缓缓说道,“你对我的照顾,还愿意我给你生孩子,你对我,难道一点真心都没有?”
“你可以恨我。”
秦毅说完,转身要走。
而就在转身的瞬间,车灯从身后照过来,而且行进速度极快。
他正纳闷回头,就听见枪声刺耳。
看过去,秦景宴已经抱着姜荏兮,连续几个翻滚躲开射击。
秦毅见状,皱了皱眉头,立刻推了希雨一把,把发懵的希雨推到路边,然后自己飞扑翻滚,躲开飞速撞过来的车子。
车子在道路上一个急速转弯,横甩出十来米,还不等车子稳住,便开始向来路奔回去。
跑车的性能极好,而操控车子的人,技术几乎不比赛车手差,所以,车子被操控的极为灵活,很有如臂使指的感觉。
姜荏兮乏力,趴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秦景宴见车子再次撞过来,子弹也雨点儿似的往这边扫,立刻一手揽过姜荏兮,一手现出他惯用的暗器。
暗器还没出手,车子已经飙到跟前,他立刻一手撑地,一手拦住姜荏兮,令两个人的身体都做了个凌空翻的姿势,滚到车子后面去了。
而在这个高难度惊险动作过程中,当他面朝上的同时射出了手中薄刃刀。
大概是因为,手臂同时负担了两个人的重量,射出的暗器,并不没有往常的迅猛力道,他的暗器被很轻易地躲开了。
车子飞速倒退过来,秦景宴只能把姜荏兮推向一边,而自己则朝另一边滚出去!
两个人总算都有惊无险。
车上戴墨镜的男人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举枪对准摔地头昏眼花的姜荏兮就射,这一枪,正好对准姜荏兮的心脏,如果射中,姜荏兮小命就在这里交代了。
当秦景宴发现杀手的意图时,再想飞身过来救已经来不及了,而因为是参加秦毅的婚期纪念,他身上并没带枪,只有随身携带的薄刃刀,作为暗器防身。
可是,刀子再快,也比不过枪子儿!
一时间,他的心脏都堵到了嗓子眼,反应竟变得极为缓慢!
而那边,姜荏兮的困意早都跑到九霄云外,浑身乏力地她,看着跑车里伸出的手臂,正用黑洞洞地枪口对准自己,她的心居然超乎寻常地宁静!
那种表情,很有些视死如归的解脱意味。
嘭!
枪声响起,子弹疾飞,姜荏兮闭上双眼,就等透心凉的那一刻。
她的确需要这种解脱,真的真的活累了……
然而,下一刻,她觉得自己身上被另一具温暖地身体覆盖,她整个人都被压下去,头撞在地上,撞得她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嗡乱响。
但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一声闷哼,然后,鼻子里是满满的血腥味儿,而胸口被温热的黏腻的液体染红!
好像突然之间,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情景,胸口也是被鲜血染红……她变得惊恐起来,这次是谁?这次会是谁?!
她努力地睁大眼,撑起面前地人,便听到闷哼再度传来,然后,她看见秦毅惨白的脸对她微笑。
她看见他的唇在动,却发不出声音,可是,她看懂了他的话……你没事就好……
那一刻,她有种天地在旋转的感觉,什么都顾不得了,整个大脑像是空了,又像是被塞满了,乱糟糟。
心脏急剧收缩,痛,痛的她躲都躲不开,她抖着唇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伸手想去扶秦毅,但是手臂僵硬无比,仿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为什么?很多个为什么在脑子里回荡,渐渐地就变成了无数和尚的经书,没完没了地重复着。
她终于摸到秦毅的脸,想跟他说话,想问他为什么,可是一张嘴,血先吐出来了!
她居然吐血了!
秦景宴已经在确定姜荏兮无恙的那一刻,恢复常态,没了姜荏兮的拖累,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捷如猿,那人的跑车反而变成了累赘。最后不得不弃车,跳下来和秦景宴交手!
只对手两次,秦景宴就认出,这便是当初逃走的那个调酒师!
他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居然要自己来送死!”
调酒师大笑,手枪对准秦景宴的头顶,“死到临头,还能这么冷静的说这种话,真是好笑!”
秦景宴闻言,眉目低垂,凝视着调酒师的手,“死到临头么?嗯,也许今天的确是我的死期,不过忘了告诉你,我曾经去过阎王殿很多次,他都不敢收!你的手很漂亮,想来,男人都很喜欢?!”一句话,让调酒师愤怒到极致,而就在这当口,秦景宴突然倒下去,右脚上踢,身体回旋之间,薄刃刀已经切入调酒师的颈动脉!
调酒师不敢置信,死不瞑目地瞪着秦景宴,秦景宴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蹲下,徐徐道,“当初你的教练一定没告诉你,拿枪对着别人的时候,废话别太多。砰……要干脆利落,你难道不懂夜长梦多的道理吗?”
调酒师瞪大的眼睛,终于在秦景宴说完话之后合上了。
秦景宴盯着调酒师看了半晌,起身,朝姜荏兮走过来。
看到姜荏兮紧紧搂着秦毅发呆,他的心立刻就冷了,仿佛被一柄冰冷而锋利的刀刺进心脏。
偏偏这柄刀还淬了毒!
希雨这个时候,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见秦毅浑身是血,吓得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舞会里的人,也已经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
其实,他们这场恶斗,前后只用了五分钟时间,也就是舞会上的人跑到这里的时间。
最先跑过来的是欧阳硕,他怔怔的看着秦毅很久,都没说话。
其实他对秦景宴和秦毅是恨的,虽然他们三个人之前是那么好,可是因为希雨的事情,就完全破裂了。
现在视乎悲剧在重演一般,欧阳硕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哎呀,秦毅居然这么差劲,好轻易的就被打倒了,啧啧……”说话的是穆堔连,阴阳怪气的。
旁边,宁卓南居然又开始掏出《三字经》看,而且,现在是晚上,又这么多人,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看得到,是不是能看得下去。
“没见么,秦景宴的三十八号*,移情别恋了……”宁卓南说完,拿着《三字经》装文化人去了。
穆世徂见到这场面,不停地咳嗽,看是很焦急,在精炼的身体上可以发现,他本意就是装的,穆世徂的小情 人同时扶着老头子,不停地给老头子轻轻拍背,给他舒气儿。
直到秦毅从怀里被人弄走,姜荏兮的眼珠才转了转,感觉到怀里空了,凉了,她突然发疯似的爬起来,朝救护车的方向跑去。
而下一刻,她就被一只刚劲的手死死抓住,“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姜荏兮挣扎,“我要去找秦毅,我要找……”
话没说完,一个惊天耳光落下,这一巴掌竟然将姜荏兮扇得昏过去!
姜荏兮软到,秦景宴伸手捞住她,打横抱起,回身看向穆世徂,“穆老爷,今天来参加您的寿宴,结果却惨遭刺杀,还让我的女伴大受惊吓,我想,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交代的话,我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穆世徂表情虽然没有破绽,但是心里却有些发骨,手里的拐杖戳在地上咯咯作响!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穆世徂身边小姨太太开口,端庄无比,“秦先生,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我们的过失,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个交代,等事情一有结果,我一定代表老爷亲自登门道歉!”
秦景宴冷哼一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女人,扬长而去!
一场寿宴和婚庆纪念,闹成这样,其他的宾客,自然也不能再久留,纷纷告辞离开。
超跑在高速路上飞驰,姜荏兮眼睛看着路边飞驶的风景,眼睛被灌入的风吹得流泪。
这个姿势,她很不舒服,可是,她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秦景宴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却把她双手在身后反剪起来,用领带紧紧捆住。
他对她上下 其 手,手指灵活又微带薄茧,不停地在她礼服内刮擦着她的肌 肤!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的死活?”秦景宴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刺着她脆弱的神经。
他说得对,她想知道秦毅的情况,疯狂的想知道。
如果秦景宴告诉她,现在从车上跳下去,就能知道秦毅的状况,那么,她一定不会犹豫。
“我告诉你,他活不了的,枪口在哪儿,你知道么?心脏大动脉哦,打中那个地方,还想活命,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轻轻 吻 着她的耳垂,灼烫的呼吸喷在她脖子里,她却麻木了似的,毫无知觉。
秦景宴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突然地将她翻转了一下,“心,疼不疼?”他笑着问,眉梢眼角的笑容,溺死人的邪气。
姜荏兮咬唇,还是不说话。
“给我装疯卖傻,骗得我好凄惨。荏兮,你应该去做演员的,你的演技,实在太他妈好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扶持离嫣,而应该扶持你啊!”
姜荏兮低头,仿佛疲于应对他一样,始终一言不发。
秦景宴终于耐心用尽,冷笑着道,“不说话,是吧?没关系,我们日子还长,慢慢来。现在,我们还是先做我比较想做的事情,嗯?”
他突然撩 开姜荏兮的礼服,解开裤 链,粗鲁地把姜荏兮摁下去!
啊!
短促凄凉的惊叫,让开车的司机手腕也是一抖!
秦景宴怒气上冲,抬眼阴鸷地看着司机,“靠边停车,你给我滚下去!”
司机被吓坏了,不敢怠慢,立刻找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停下来,自己很麻利地滚下车。
扫除障碍,秦景宴更加肆无忌惮!
他的恨,他的怨,他的怒,全都发泄在这具瘦 弱的身 体上!
他放弃一切,把自己的心捧出来给她,他放弃尊严*她爱她,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多年来的行事作风,就像迷途羔羊一样,跟随她的步调,只因为掏心掏肺地爱上了她!
结果呢,换来的是,她装疯卖傻的欺骗,换来的是,她别有用心地对待!
如果不是秦毅扑上去为她挡枪子儿,她还准备欺骗多久,还准备玩他到什么时候?!
他也曾为她不顾生死,他也曾为她伤痕累累,可是,因为秦毅的三次不顾忌的就她,就心动了?
凌厉的冲刺,让姜荏兮觉得自己被撕扯成无数片,她痛苦流泪,却不说求饶。
她恨,恨这个男人,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如果没有他,她的生命不会这样轻易地改弦易辙。
她恨他,比以前更彻底,更深入地恨。
就好像所有积累的恨意,都在这段时间的煎熬中熬成了浆糊,她被按在里面,爬不出来,无法呼吸,无人救赎!
她的亲情,她的爱情,她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葬送!
“说话啊,说话!”
秦景宴疯狂的扯住她的头发,眼睛赤红如黑夜里,魔鬼的双眼,“我早就说过,不要骗我,你承担不起后果!”他说着低头咬住她竭力呼吸的双唇,似乎想让她就这么憋死,一了百了。
姜荏兮哪里都痛,痛的过了头,就是感觉不出痛。
她无力的抓住秦景宴青筋勃发的双臂,眼睛却透过车顶上的窗子凝望着天空。
漆黑的夜晚,天空的星子稀疏明亮,一眨一眨的,像极了年幼看过的天。
那个时候,她上蹿下跳,那个时候,她跟着姜逸林身后,钟喜红在他学习的时候,跟着他在屋檐上数星星,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天空的醒醒长了毛,越来越迷离,然后,她昏过去了!
秦景宴抱着惨兮兮地姜荏兮回到公寓,余管家一开门,看见姜荏兮脏乱的样子吓得目瞪口呆。
秦景宴扔垃圾似的把她扔沙发上,自己在另一边坐下,对余管家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对面。
余管家忐忑不安的坐下,眼睛一会儿看看秦景宴一会儿看看凄惨地姜荏兮,心中的鼓点越敲越密。
秦景宴却偏偏不开口,而是掏出烟,点燃,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吐烟圈。
余管家终于受不住这种气氛,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秦景宴目光如电,射向余管家。
看得余管家一抖,闭着嘴什么都不敢问了。
秦景宴很烦躁,他其实很想用一盆冷水把姜荏兮泼醒,然后接着折磨她。
但是,他到底没那么做。
双腿敲上茶几,他总算开了金口,“从今天开始,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那些话……总之,她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向我报告。还有,她的活动范围不许超过这周围的几个商场。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绝对不许去。如果让我知道你没看好她……”秦景宴笑了起来,随手把烟灰弹落在沙发上,“我记得你还有个不孝子,叫华仔是吧?据说欠了很多赌债,现在在外面卖命?”
秦景宴突然转移话题,让余管家浑身的血都凉了,只唯唯诺诺地点头,什么都不敢多说。
秦景宴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帮她洗干净了,送进来。”
说完之后,就皇帝似的进了卧室!
余管家不敢有一丁点儿的违抗,赶紧拖着姜荏兮进了浴室。
姜荏兮身上的痕 迹很多,余管家这把年龄看了,也是老脸通红。
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想到姜荏兮的种种遭遇,善良的余管家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以前,她觉得少爷任性不坏,至少她没有看见他这么残忍对待一个人,如果姜荏兮跟了他应该会有好日子过,可现在,她的想法却又有所改变。
然而,不管她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对事情发展却没有任何影响,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姜荏兮醒过来之后,觉得头昏脑涨嗓子疼,身上发酸。
脑子里空荡荡地,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她觉得浑身的血都被冰冻上了。
秦毅受伤了,生死未卜,而自己辛辛苦苦掩藏了这么久却在秦毅为就自己挺身而出之后,露馅了。
秦毅说,你没事就好……
秦景宴说,你不要骗我,因为你承担不起后果……
结果呢,她让秦毅受伤,在秦景宴面前漏了馅儿……
医院,急救室。
司成焦急地踱步。
终于,经过*抢救,手术室的灯熄了。
“医生!”医生一出来,司成立刻迎上去,“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伤者抢救及时,已经稳定下来,不过,今天晚上是危险期,只要能顺利度过今晚,就好说了。”
司成总算松了一口气。
秦毅被推出急救室,送入高级特护病房。
由于枪伤伤及左胸肌肉,几乎挨到肺动脉,所以,他这伤伤的格外凶险,整个人一直处在昏迷状态。
司成怕惊扰了他,也不敢进去。
希雨倒是早早醒了,这时候白着脸过来看秦毅。
司成一见是希雨,立刻让开一步,“夫人,您怎么过来了,您不要紧吧?”
希雨摇了摇头,“我没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话虽然是对司成说的,但目光却始终隔着玻璃凝视秦毅。
司成叹气,一个痴情的女人。
“组长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夫人放心,组长不会有事的。”
希雨这才松口气,点了点头。
“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希雨问。
这让司成有些为难,毕竟么,希雨是秦毅的妻子,进去看秦毅也是天经地义的。可一想到秦毅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被打扰,而希雨又在征求他的意见,他干脆苦笑一下,“夫人,您为少爷担心,我理解,只是组长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宜被打扰,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您的脸色很憔悴,如果组长醒过来,看您这样惨白,也一定会担心的。您放心,组长一醒过来,我立刻去通知您,您看怎么样?”
希雨只好作罢,只是,听到司成说秦毅会为她担心的时候,她心里苦的就像吃了蛇胆似的。
送走希雨,司成又在门口站了会儿,才离开。
他走之后不久,就有个人影偷偷摸摸地靠近秦毅的病房,确定左右无人之后,才开门进去。
秦毅很苍白,整个人都没有半点血色,姜荏兮缓缓在*边跪坐下来,轻轻拉着秦毅的手,什么都没说,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三次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救她?
“谢谢你,对我三次救命之恩,我不知道能不能报道,如果真的是依目的接近我,你想要得到什么,我可以帮助你。”她缓缓地说着,眼睛凝视着秦毅闭合的双眼,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秦毅,你听着!。”
她伸出手,握着秦毅的,继续道,“你醒过来吧,只要你坚持住了,醒过来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想亏欠你,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
她在病房里不知不觉就待了半个多小时,惊觉时间过去很久的时候,她把秦毅的手放回去,赶紧爬起来,便匆匆离开,就连秦毅微弱的张开了双眼,她都没发觉……
其实,秦毅也并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便又昏睡过去……
姜荏兮匆匆离开医院,司机有些忐忑地问后座的秦景宴,“您看,还要不要跟上去?”
秦景宴闻言,冷哼,“不必了,去公司。”
“是!”
姜荏兮并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到公话亭给欧阳硕打了电话。
那边,欧阳硕许久才接听,而且,听上去,声音很沙哑,竟像是很虚弱的样子。
“欧阳硕,我现在要那些东西!”
欧阳硕一听,立刻精神一震,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你疯了吗?居然真的要做!”
姜荏兮咬牙,“你到底给不给,如果你不给的话,我就去向穆堔连要,反正,这种事情,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好了,你这疯子,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姜荏兮报了地址,找了个就近的小型公园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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