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撒谎就好,撒了谎,你就死定了。”陆三丫指着第四把钥匙问:“这把钥匙有点怪,不象是办公室的钥匙。”
易文墨一看,这把钥匙正好是张蕊的。他强作镇定地回答:“这把钥匙怪吗?我看一点也不怪,它是学生会的。”
“学生会的?”陆三丫瞅了易文墨一眼。“姐夫,你一校之长,管广播站,管学生会,你啥都管呀?”
“学生会一帮学生老是丢钥匙,就放了一把在我这儿。”易文墨冷静地说。
陆三丫拿着这把钥匙反复地看,嘴里念念有词:“这把钥匙有点怪呀……”
“三丫,快开车吧,不早了。”易文墨催促道,他想转移陆三丫的注意力,免得她纠缠张蕊的那把钥匙。
陆三丫突然把张蕊的钥匙从钥匙链上取了下来。
“三丫,你,你这是干什么?”易文墨有点慌乱了。
“我想用这把钥匙兑现一下。”陆三丫冷笑着说。“我总觉得这把钥匙有点怪。一来,它太新。二来,它和办公室的钥匙不太一样。三来,我对它很反感,觉得它上面有股子骚味儿。”
易文墨的心咚咚猛跳起来。妈的,这个疯丫头的第六感官又来造乱子了。
“三丫,你太神经过敏了吧。一把小小的钥匙,硬是被你说出个一二三来。你不怕被人笑话呀。”
“笑话我什么?”陆三丫眼睛一瞪。
“笑你吃饱了无事生非,没事儿找事。还笑你玩小孩子的游戏,搞什么钥匙兑现,太有趣了。”易文墨极力想打消陆三丫兑现的念头。
“谁想笑就笑吧,老娘我行我素,从不理会那一套。说我神经过敏也好,说我玩过家家的游戏也罢,反正我对这把钥匙不感冒。姐夫,我命令你:现在就到学校去,用这把钥匙把学生会的门打开。”
易文墨的腿都吓软了,眼睛里直冒金星。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怎么办呢?
易文墨一时乱了阵脚。
陆三丫发动了车子,箭一般地向学校驶去。
以往,易文墨坐车,总希望车子开快一点。但今天,他希望车子越慢越好,最好遇到路上堵车,或者车子出故障。
易文墨的希望落空了。一路上,连红灯都没吃一个,一会儿就到了学校。
易文墨在心里哀叹道:“完了!”再过五分钟,他易文墨就将陷入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境地。
易文墨突然想起史小波,妈的,他两次偷情被老婆堵着了,都是我救了他。现在,我易文墨遇难了,却没人能救我了。
现在,即使史小波能救他,可他连求援的机会也没有呀。
“老天啊,老天,您救救我吧!”易文墨绝望地在心里呐喊着。
车停在学校大门口。
陆三丫说:“姐夫,你还磨蹭什么,下车呀。”
易文墨摇摇头,说:“三丫,真把你没办法,这事儿要在学校传开了,我这脸得丢进垃圾桶里去。”
“丢进茅坑里也活该!”陆三丫板着脸说。
易文墨下了车。他的脚一着地,感觉就象踩在棉花上。妈的,腿都软成这样了。假若要拉我上刑场,不得把屎尿都吓出来呀。想到这儿,易文墨牙一咬,心一横,心想:干脆向三丫坦白交代,说不定还能宽大处理。
易文墨艰难地张口说:“三丫,我……”
陆三丫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易文墨的话。
“都到吃晚饭的时候了,谁还来电话?”陆三丫不耐烦地嘟囔着。
一看,原来公司副总的电话。
“陆三丫,你赶紧到售楼处来一趟,有几个客户在闹事,你来安抚一下他们,别把事态搞扩大化了。”
“好的,我马上就到。”陆三丫挂了电话,急促地说:“姐夫,我得马上到公司去一趟。这个钥匙的事儿,我明天还得兑现。”
陆三丫把张蕊的钥匙装进挎包里,说了句:“姐夫,我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打的回去吧。”说完,一溜烟开车走了。
易文墨摸着胸口,仰望着朦胧的夜空,喃喃说:“感谢老天保佑,终于躲过了一劫!”
易文墨想:这个电话来得太及时了,若再晚个五分钟就不赶趟了。
易文墨对迷信是半信半疑,但挺相信运气。他觉得:一个人活在世上,靠的是两条:本事和运气。就拿今晚来说吧,这个电话就是易文墨的运气。
易文墨仅仅高兴了五分钟,又发起愁来。
陆三丫说了:钥匙的事儿,明天还得兑现。现在只是判了个“死缓”而已。到了明天,照样是死路一条。
该怎么办呢?
易文墨给大丫打了电话,说晚上学校有事,不回家吃晚饭了。易文墨现在如坐针毡,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易文墨坐在路边的花坛沿子上,冥思苦想了一个小时,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易文墨想:得和刘洁商量一下,她也许会有好办法。
易文墨拨通了刘洁的电话。
“易哥,我正在想您呢,还真把您的电话想来了。”刘洁欣喜地说。
“这么巧呀。”易文墨听到刘洁的声音,感到很亲切。“小洁,你最近还好吧?”
“凑合吧,就一个字:忙。幸亏我只当了副校长,要是象您一样当了校长,非把我忙死不可。”刘洁回答。
“忙是好事嘛,忙中可以多学点,有益处。人,就怕太闲了,一闲,就生非。”易文墨说。
“易哥,幸亏有您给我出主意,不然,我这个副校长就砸了锅。”
“小洁,没我,你照样能当好这个副校长。要说出主意,咱俩彼此彼此。”易文墨知道,刘洁是个非常有头脑的姑娘,而且办事非常稳重。
“易哥,我听您说话的声音,好象心事重重的感觉。您遇到了什么难题?”刘洁担心地问。
“唉!小洁,你算说对了,我现在正坐在热锅上,下面柴火烧得可旺了。”易文墨叹着气说。
“易哥,难道又有人在背后捅您的刀子?”刘洁紧张地问。
“那倒没有。”易文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