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浅茉沉默了片刻后,激动的说:“您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无所不知。我、我叫浅茉,王妍确实出了一点问题,她、她……”
听着浅茉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莫玖玖适时安抚道:“不着急,浅姑娘可以慢慢说。”
“好的,你等我组织一下语言……”浅茉又沉默了片刻后,略显镇定的女声再度传来:“最近王妍的行为越来越奇怪,我先是发现她用人血敷面,今天又发现她割腕自残。不仅如此,她还将那把梳子泡在自己的血中,而且家中还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箓。”
“我觉得那把梳子对王妍的影响太大了,自边疆回来后,她似乎、似乎是被那把梳子控制了一样,我现在从她身上是一点也看不出以前的影子了,明明前后还不超过两个月……”
“边疆……”莫玖玖捕捉到浅茉话中的关键信息,不由得眉头深锁,旋即,朝她说道:“明天晚上我这边有些事要忙,你若是有空,明早来一趟‘缘’,到时我们再详谈,如何?”
“可以,可以,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离开后,浅茉因为王妍而高悬着的心依旧没能放下,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明日事情能有所进展。
与此同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俯瞰着楼下灯火阑珊的繁华,饮了一口酒。
林晓坐在不远的椅子上,轻抿了一口杯中醇香的名酒,抬头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韩一。“大师兄,你准备怎么做?”
闻言,韩一狠狠灌了一口酒,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旋即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指尖摸索着酒杯。沉默片刻后,他抬眼看向对面的林晓:“你也认为那梳子和阿青的玉佩有关联?”
“嗯。”林晓推了推眼镜,轻轻地点点头,“那把梳子虽然被泡在了血中,但梳背上的印记我还是看清了,那些铭文和青师兄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那玉佩是当年一位戏迷恭贺叶青生辰时所送。念及对方情义,加之对玉佩样式的喜爱,叶青在收到那块玉佩后便一直贴身携带。可谁会知道,那枚玉佩最后竟给叶青带来了那样凄惨的结局呢!
想到这里,林晓握紧了手中的酒杯,随即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韩一,一脸郑重道:“这世上不会有这样巧的事,我相信王妍手里的木梳和害死青师兄的玉佩绝对出自同一人之手。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一定可以找出当年谋害青师兄的凶手。”
他这一辈子,除了爹娘,最感激的人莫过于叶青。如果没有叶青,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二十年前,他爹娘因一次意外而骤然离世,贪得无厌的亲戚们欺负他年幼,将家中钱财搜刮得一干二净,不仅霸占了他家的房子,还将他卖给了一个人贩子。
几番辗转后,他最终成了街头的一名流浪儿,饥不保食,备受欺凌。后来,他因为不服管教,被街霸打得奄奄一息时,是身为戏班班主的叶青可怜他,将他领回了家,还认他作了师弟,给他起了艺名“竹岚”。
爹娘给予了他宝贵的生命,叶青却让他从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解脱。所以,害死叶青的凶手,他一定要找到。
想到这里,林晓将酒杯搁在茶几上,目光灼灼地看着韩一:“大师兄,不如明天我们就去找王妍,向她问个明白?”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在那个叫王妍的女子身上,也只有通过她,才有可能得到玉佩的来源,从而锁定当年的幕后真凶。
“不,”韩一摇了一下头,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白天时探过王妍的口风,她对木梳看得很紧,我们直接去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林晓皱了皱眉:“那我们该怎么办?”
韩一缓缓靠向椅子背,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深邃的眼中迸出一道幽暗的冷光:“我们可以先从那个侍女身上下手。”
“你是说浅茉?”林晓闻言一愣,旋即望向韩一,不解道:“可浅茉只不过是个侍女,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线索?”既然王妍对木梳一事讳莫如深,想来即便是她身边的侍女,也是会被隐瞒的。
“嗯,就是浅茉。”韩一说完重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方才缓声说道:“据我所知,浅茉当了王妍近几年的侍女,她们两个的关系一向不菲。王妍就算想隐瞒了再大的秘密,时间长了,在朝夕相处的浅茉面前也总有疏忽大意的一天。既然王妍这条路走不通,那和她最亲近的浅茉就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
听完韩一的话,林晓低头细细思索片刻,旋即赞同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明天让探子对浅茉也盯紧点。”先前他们关注的重点都在王妍身上,可王妍很是谨慎,他们也没查到什么关键信息。或许是应该转移下目标了。
想通后,林晓端起茶几上余温尚存的酒杯,低头轻啜了一小口。当他目光掠过身前满是空空的酒壶,落到周身被酒气缭绕的韩一身上时,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大师兄,都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闻言,韩一将酒壶拿起来,朝嘴里灌着,继而扭头看向窗外,眸色渐渐变得暗沉,暗哑的声音中满是落寞:“竹岚……你说阿青他……是不是还在怨我?”
怨他当日的不告而别,怨他当年的薄情寡义。如若不是,那为何这么多年,他竟是连个梦都不托给他呢?
“青师兄没怨过你。”沉默半晌后,林晓轻声说,“当年你走后,青师兄确实颓废了一阵子,可他从未在我面前说过怨恨你的话,就算是临终前,也没有说过。”
想起叶青,林晓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许多从前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