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想问的无非就是当年之事。若以往有舅舅在身旁,说了也就说了,反正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可如今她身单力薄,还是先忍一忍,小心斟酌些为好。免得到时多说多错,弄巧成拙。
“巫桐,我一直不明白,你我无怨无仇,为何你当年要那样害我?”沉默半晌后,方蓉儿忍不住率先问道。这个疑虑从得知巫桐是当年幕后真凶时就一直横亘在她心头,萦绕不去。她实在没想明白巫桐这样做的缘由是何,若单单只是当年没选她这件事,那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而且她如今已经很难将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的女人和五年前那个空有美貌却木讷的巫桐联系到一起了。看来时间也能将一个人改变得很彻底,只是不知道三年过去,书羽是否也变了许多……
想起书羽,方蓉儿心中一阵刺痛,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顿时涌上心头。
定了定心神,她将视线转到巫桐身上,看她如何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听完方蓉儿的话,巫桐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阴影,她在心中快速斟酌好措辞,可最后说出口的话却与之大相径庭。
“我们是无仇,可我对你有怨!当年我和笙歌条件相仿,你明明可以将我们两个都留在身边,但最后你却单单只选择了笙歌。被你拒绝后,我被别人笑了整整两年!那两年里,我联系不上舅舅,傍身之物又被人蒙骗了去,你知道那两年我过得有多惨吗?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死!”
巫桐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随即瞳孔骤然紧缩,眼中更是带着一丝惊惧。她想停下,但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止不住:“更何况,你做谁的妻子不好,偏偏要做书羽的妻子。你挡了我的路,我不杀你杀谁……”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已由惊惧转为对方蓉儿的嫉恨,显然已完全被明心香影响,所说之话皆为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方蓉儿闻言眼中满是诧异,直接打断她的话:“书羽?这和书羽有什么关系?”她记得巫桐和书羽并不相熟,那巫桐为何说自己挡了她的路。
“当然有关系!”巫桐狠狠地瞪了方蓉儿一眼,眼中划过一抹傲然,“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不是你非要办什么生辰宴会,把我们都邀到你家,我又怎么会对书羽一见钟情?我身为巫族嫡脉之女,从不屈于人下,自然也不屑去做小。既然如此,那就势必要除掉你这块碍眼的拦路石了……”
可惜这块拦路石就是死了还是照样碍眼,书羽那个臭男人,即便方蓉儿死了三年还照样忘不了她。甚至连她设计的方蓉儿与人有染一事,他都通通不在乎。放着她这么个大美人不看,天天就知道捧着张死人画像在看,真是莫名其妙!
莫玖玖挑了挑眉,目光掠过茫然无措的方蓉儿,落到不可一世的巫桐身上,问道:“那不知巫小姐最后是否得偿所愿,赢得书公子的真心?”
她相信这个问题,方蓉儿同样在乎。果不其然,在她话音刚落,方蓉儿便猛地抬头望向巫桐,瞳孔微微张大,眼底却带着一丝凝重和脆弱。
听到这话,巫桐脸色一沉,露出了一抹恼怒之色,而后不屑地撇撇嘴,冷哼道:“那臭男人简直食古不化,我追了他三年,他都没反应。我对他早就腻味了,谁还在乎他的真心不真心!”她的耐心有心,耗费在书羽身上三年已是极限,今后恐怕也不会再有类似的人出现了。
“哦……”莫玖玖意味深长地看了巫桐一眼,“看来巫小姐最后是一无所获啊!”
巫桐再度瞪了方蓉儿一眼,冷冷道:“所以说,这一切都要怪你!若不是你,我也用不着浪费三年的时间去追一个石头做的男人!”要不是方蓉儿,她就不会爱上书羽,自然也不会平白浪费三年青春,说起来真是晦气!
“你简直有病!”对于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方蓉儿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巫小姐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听完两人的话,莫玖玖勾了勾唇,自矮几上端起清茶,低头轻抿了一口,随即淡淡地瞥了巫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究其根本,也是你觊觎有妇之夫在先,施蛊害人在后。不论从哪看,可都没人家方小姐什么错。你这么说,莫非当其他人都是睁眼瞎不成?”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巫桐和她的舅舅巫岳同样自以为是到无可救药,也同样心狠手辣到人神共愤!好在巫桐不懂巫蛊,否则她肯定会成为第二个巫岳,到时又不知那些可怜人会落在她的手上。
“你——”巫桐被莫玖玖这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那当初笙歌身上的噬情蛊也是你下的?”这时,邢苍突然插话来。虽然他心中已经断定是巫桐害的笙歌,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明缘由。
巫桐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嗤笑一声,满不在意地说道:“不错,是我拜托舅舅种下的。可谁让她挡了我的名气呢,如果我不除掉她,那我在仙弄中就永无出头之日。”
只要有笙歌在的地方,就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存在。即便她利用蛊术让自己变得更加美艳动人,大家的目光依旧落在笙歌身上。所以,笙歌必须消失,否则她永远都只能当个替补的影子胎。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笙歌死后,她又施计毁了几个女子。最后只有她屹立不倒。
从小外祖母就教会了她一个道理:这世界上,谁挡了自己的道,不惜一切都要将其铲除。对此,她深以为然,也一直沿用至今。即便她不会巫蛊之术,但是她有舅舅的帮忙,而她要做的就是时不时帮舅舅寻几个特殊命格的人来抽魂炼蛊,如此简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