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她陆续去看过几次大夫,大夫们的说法也基本大同小异。总而言之,都是因为母亲体质太差,需要调理好才可以再次受孕。
从那时起,她便渐渐放下了心中的念想,开始学会释然。
然而在今天早上,沈奕却说他托人寻到了一位术法高深的术士,那位术士不但可以帮她祛除身上的病气,还能让她的体质恢复到与常人无异。
事关她的健康,沈奕从不会欺骗自己,这一点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不会怀疑。
虽然这位秋姑娘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靠谱,但一个人的能力向来不以面貌来衡量。更何况,沈奕一直都是个谨慎之人,对于自己无法确定的事情,他从不轻易作出承诺。
既然他说眼前之人可以根除她身上的顽疾,那么或许就真的可以。
如果她的孱弱之症被治好,那她岂不是还有做母亲的机会?
一时间,卓文苑心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察觉到她神色间的异样,莫玖玖挑了挑眉,瞬间扬起唇角,露出一记颇具感染性的笑容:“沈夫人,别来无恙。”
若不是被沈奕半路截胡,她和这位沈夫人在昨天就应该碰面了。如今乍一见着她,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错觉。
倏然响起的声音将卓文苑从纷繁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但当她听清莫玖玖所说的话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抱歉,我们以前……见过吗?”
在她印象里,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之人,更谈不上有什么瓜葛,既然如此,又何来“别来无恙”之说?卓文苑在心中暗忱。
听到她的疑问,莫玖玖目光微微一顿,旋即便朝她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措辞不当,应该说久闻不如见面才是。”
说起来,也确实是自己措辞不当,虽然她曾给卓文苑寄过匿名包裹,但她们至始至终都没有见过面,自然是谈不上什么“别来无恙”。
虽然莫玖玖的解释在卓文苑看来有一种莫名的牵强之意,但眼下只是初见,两人还不熟悉,所以一时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报以一抹礼貌的微笑。
见她们之间的谈话告一段落,沈奕站起身来,适时插了一句:“有什么话还是坐下再说吧。”
说完,他指着桌旁造型古朴的藤椅,对莫玖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秋姑娘,不用客气,坐。”
“谢谢。”莫玖玖朝他点头致意,顺势坐了下来,同时将手里拎着的木箱搁到自己脚下。
待她坐定后,沈奕拎起茶壶,替她倒了一杯清茶,然后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她脚下的木箱,略作沉吟,很快便抛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秋姑娘,不知道这做法之事……要何时开始?”
“你真的可以彻底根除我身上的顽疾吗?”不等莫玖玖开头,卓文苑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被病痛折磨了这么多年,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已经渐渐趋于麻木。如今听到自己还有病愈的希望,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期望与焦急。
“若无意外,我确实可以帮你根除身上的顽疾。”莫玖玖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卓文苑,主动解释道,“以我目前的推断,沈夫人的孱弱之症应当是病气累积的缘故,只要将病气祛除干净,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意外?”沈奕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所在,涉及到卓文苑的安全,他的眼神中不可豁免地带上了一丝凝重,“秋姑娘,您说的意外是指?”
凡是意外都充满了不确定,到时候文苑的身体是就此痊愈还是突然恶化,谁也说不清。如果不能确保她安然无恙,那他宁愿维持原样。
“沈老爷无须紧张,是否会有意外,等我用灵眼检查完沈夫人的身体状况后,自然会见分晓。”莫玖玖说完抿了一口清茶,眼神中满是笃定之色。
随后,她将周身灵力汇聚至双眼,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卓文苑来,在灵眼的加持下,她清晰地看见了隐藏在卓文苑印堂之间若隐若现的黑气。
这缕黑气即为病气,当一个人被病气缠身时,便会常年缠绵病榻。除非将其拔除,否则终生无法痊愈。
祛除病气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很难,但于她而言,不过是多费点灵力罢了。
只是,看着缭绕在卓文苑印堂间的死死黑气,莫玖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见莫玖玖盯着自己久久不语,表情还带着一丝凝重,卓文苑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杯子,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这样细微的动作自然没逃过沈奕的眼睛,他轻轻握住卓文苑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将目光转向莫玖玖,略带试探地问道:“秋姑娘,怎么了?”
明明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盯着自己夫人不动了?
莫玖玖闻言一愣,旋即摇了摇头:“没什么,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她虽然觉得卓文苑身上的病气有些不对,但具体如何却又说不上来,所以暂时还不便明言。
见莫玖玖不欲多说,沈奕倒也识趣的没再多问,稍作沉吟后,便将话头引回正题:“秋姑娘,文苑她……”
虽然他话只说了一半,但莫玖玖依然听出了其中的未尽之意,当下也不隐瞒,坦言道:“沈夫人如今病气缠身,且病气多集中在印堂之间,若不及时祛除,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因为在玄学中,印堂又称“命宫”,是一个人精气元神聚集的地方,丝毫容不得半点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