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堂堂主都这么说了,炼药堂堂主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毕竟理事堂和炼药堂向来一个鼻孔出气,采药堂偏安一隅,试药堂谁也不理。
炼药堂堂主笑着说道:“尤师兄说的对,我们仁善堂四分堂一体,共进退,无论贤侄选了那一堂,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我和尤师兄一样,炼药堂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你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找我和找尤师兄都是可以的。”
理事堂堂主和炼药堂堂主都这么说了,席慕作为晚辈,自然要感恩戴德一番,他原本就有几分红的眼眶,此时更是渗出了激动和感激的泪水,一张俊俏白皙的面庞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感动之情,他再一次对坐在上方的四位分堂堂主行了一礼,略带几分哽咽地说道:“我何德何能,竟让四位堂主对我照顾有加,我受之有愧……”
理事堂堂主笑着说道:“无愧,无愧。我们仁善堂能有贤侄这样的青年俊才加入,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幸运呢。贤侄切莫妄自菲薄,你既然已经进了我们仁善堂,只管放轻松心情好好在采药堂住下便是,秦师兄为人最是和善,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席慕适时地朝采药堂堂主看去,慈眉善目的老人,因为常年与草木药草打交道,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的香味儿,跟在他身边,会让人不自觉放松精神,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很安心——这是席慕选他的理由之一,他也确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
采药堂堂主收到席慕仰慕亲近的目光,也同样朝他看过去,笑呵呵说道:“我们采药堂住在后山,贤侄今日入了我们分堂的大门,往后可就要跟着我一起扛着锄头上山去种药、采药,给要填浇水施肥,做个农家舍翁了哦。我们采药堂的药天可大着呢,一眼望不到头。嘿嘿……也不晓得将来城主大人还有席家家主看到了,会不会说我这个老头子使唤你做事呢。”
俏皮调侃的话从采药堂堂主口中说出,带了几分亲昵的味道,莫说是席慕了,就是萧婵嬅三人对他也好感大增。
席慕抿嘴一笑,面上是少年人惯有的羞涩,他对采药堂堂主行了一礼,带了几分腼腆说道:“家父和城主姐夫总说我五谷不分,四肢不全,要不是有他们压着,怕早就是梁城一霸纨绔下场,往后能够得您的教诲,他们只有高兴的,哪里会怪罪,说不得还要在一旁拍手叫好,让您挥舞着鞭子多抽打我几次,好督促我上进求学呢。”
说着,似乎是真的想到了那样的场景,赶紧对着采药堂堂主又是作揖又是哀求,道:“到时候还请您手下留情,抽打我的鞭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我一定努力上进求学,绝不会给您拖后腿抹黑……”
席慕接着采药堂堂主的话往下,他年少又容貌俊美,作出讨好卖乖的表情动作,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让人眼前一亮,评价道:是个机灵乖巧的晚辈,进退得体,说笑分寸都很好,还晓得讨长辈的欢心,嗯……不错,不错。
四位堂主,除了试药堂堂主万年冰霜脸不化没笑以外,其他三位都被席慕一番逗趣逗乐了,理事堂堂主更是说道:“你这木头小子,既然都已经拜师了,还您您您的,赶紧叫师傅呀。”这就是善意的提醒了。
席慕“啊”了一声,抬头看向上面,目光中带了几分迷茫,然后很快迷茫就消失不见,代而取之的是欣喜若狂,他顺着理事堂的话,站起身走到采药堂堂主身边,扑通一下跪下磕头道:“弟子给师傅请安。”
众人都没有料到席慕居然会跪地磕头,着实被吓了一跳。
其实弟子给师傅磕头问安本不是大事,但以仁善堂如今的处境,以及席慕的身份和他背后的实力而言,席慕完全不用做到这一步。
明明可以不用这样做,但是席慕偏偏这样做了,这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也让几位分堂堂主对他刮目相看,即便是一直冷着一张脸的试药堂堂主,此时也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试药堂堂主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按照他的性格,沉默便已经是很不错的承认了。
另外三位分堂堂主都是如此表情,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采药堂堂主心里就更高兴了。
他原本对于是否收下席慕,持可有可无的态度,有更好,采药堂有席慕加入,地位更稳,势力更大,没有也无所谓,采药堂一贯宗旨便是佛性无为,他们都是一群地地道道、老老实实的药农,勾心斗角的事情不适合他们干,他们老老实实种药采药日子安逸就好。
虽然以上都是采药堂堂主原本的态度,但是当席慕真的屈尊下跪拜师后,采药堂堂主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有一种被尊重的满足感。
席慕一声“师傅”刚刚出口,采药堂堂主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下来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是个好孩子。”说着,扯下一直挂在腰间的一个玉葫芦挂件,亲自给席慕带上,说道:“第一次见面,为师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个玉葫芦是仙人所赐,今日我就将他送你当做见面礼吧。”
采药堂堂主口中所说的仙人,便是特指尤仙人。
席慕一听玉葫芦竟然是尤仙人所赐,顿时欣喜若狂,面上却还是拒绝道:“长者赐本不该有所辞,但这玉葫芦既然是仙人所赐,想必是师傅的心爱之物,我是弟子又是晚辈,怎么能躲您所好……”
听罢,采药堂堂主看向席慕的目光越发柔和,他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仙人当初赐给我是觉得我适合它,如今我将它送与你,也是觉得你适合他,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弟子了,就觉得配上的仙人所赐的玉葫芦。”
席慕还要再拒绝,理事堂堂主和炼药堂堂主纷纷劝道:“贤侄你就收下吧,仙人赐给你师父的东西多着呢,不过是一个玉葫芦而已,他还是拿的出的。”说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声,笑声里有打趣和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