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斯年暗搓搓等待看戏的时候,萧婵嬅的精神力感知到了寇管事的踪迹。
萧婵嬅说道:“寇管事来采药堂了。”
“什么?”
还沉浸在想看戏梦想中的余斯年呆愣愣问了一句,似乎还没有明白萧婵嬅这句话里面的意思。
萧婵嬅又说道:“寇管事来采药堂了,他手里拿着测灵石,应该是来给我们这些新进入仁善堂的弟子们测试灵根资质的。”
这下,余斯年回神了,也懂了萧婵嬅的意思,不过他依旧是兴致缺缺。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自己做的自己知道。
测灵石早就被他的木碗吸收光了其中的法力灵力,除非重新注入激发其活力,否则无论是谁拿在手里,那个人又是否拥有灵根资质,测灵石都是不会有变化的。
萧婵嬅看了一眼兴致缺缺的余斯年,说道:“就算你心知肚明,但是请不要将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浅白的表现在脸上,如果你不晓得怎么做,具体可以参照包小桐当初对我们说起灵根资质时一脸向往和激动的神情,亦或是你知道自己拥有灵根资质时的表情。你要是给我出篓子,将我们暴露了,看我回来不让大力哥好好练练你!”
最后这句话对余斯年还是很有震慑威力的,毕竟他曾经就在牛大力的手底下,经历过许多次无情的碾压,其中的辛酸和苦痛,不说也罢。
现在想起来,他都还能感觉到骨头隐隐作痛。
蛮牛那家伙向来都是将萧老大的话当做圣旨,只要是萧老大说的,他都绝不会打半点儿折扣执行下去,有时候还会因为个人私人感情,对他的训练中夹带一些私货,更是让他痛苦不堪,时间读秒如年。
可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牛大力都将会是余斯年的训练者,他就算想要摆脱这样命运,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余斯年自认为进步的同时,作为他的训练官的牛大力也在进步,且进步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比他慢,实力上的碾压一直都存在着。
余斯年这辈子想要翻盘,那估计……还是很困难了o(╯□╰)o
就在余斯年正扼腕遗憾的这段时间,一个采药堂的小童匆匆从山下跑了上来,他“砰砰砰”敲响了大门,稚嫩又略带克制的声音在外面喊道:“余师兄,牛师兄,萧师姐,你们在吗?”喊了第一遍,里面并没有出来人开门,小童又开始喊第二遍,第三遍……一直到他喊道第四遍的时候,萧婵嬅从里面走出来,打开了门。
萧婵嬅喜欢一切软萌可爱的小生物,仁善堂的小童们,都刚好处于几岁到十几岁的年龄,特别是只有几岁大小的孩子,通过筛选进入,一个个都长得水灵又可爱,很是符合她的口味。
当然,萧婵嬅并不是变态,只是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爱好和偏好,而她刚好喜欢软萌可爱的小生物罢了。
这里所谓的软萌可爱,不仅仅指表象外貌,还特指他们的性格和特质。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外表软萌可爱的小生物,却有着让人十分抓狂的小性子,萧婵嬅也是敬而远之的。
她给自己衍生出来的爱好是为了放松心情,而不是为了找一个小祖宗来折磨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是本末倒置,缘木求鱼,完全偏离了她的本心。
眼前的小童,和仁善堂其他的小童一样,都有着秀气可爱的小模样,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萧婵嬅看着他,被余斯年破坏的心情也不由地好了几分。
对待自己喜欢的小可爱们,萧婵嬅向来都是脾气十分温和且充满耐心的。
萧婵嬅低头,轻声问道:“小平,你怎么上来了?”
萧婵嬅曾经见过这个小童,主要是负责他们这一片区域住宿杂事的处理和接引,名字叫做孟小平。
萧婵嬅温柔的问话,让孟小平本来就因为跑太急而又红又热的脸蛋变得更加红润了,像极了一个熟透了的小苹果,非常可爱。
孟小平没想到萧婵嬅居然会认识自己,因为等待而升起来的烦躁,一下子全都变成了高兴和腼腆。
他只是仁善堂成百上千个小童中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童子,而萧婵嬅他们却是已经得到认可的采药堂的正式弟子,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这其实是一种很奇异的生物链,几位堂主理所当然是仁善堂象牙塔顶端的任务,紧接着便是他们的亲传弟子,然后是护卫队的各大长老,接着是四个分堂的一般弟子以及各大有权有势的管事,再往下就外门弟子、小童、杂役……
小童的地位在仁善堂并不高,类似于包小桐那样的,出身中堂,背后又有寇管事做靠山,所以才能和仁善堂的亲传弟子、各大长老、一般弟子、管事们……一一交好。
认真说起来,除了真心是看重包小桐这个人以外的,其他愿意屈尊下跪和包小桐交好的人,几乎全是看在寇管事的面子上。
仁善堂的各大有权有势的管事里,寇管事无疑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他牢牢地把握着中堂以及仁善堂的各大要务许多年,其势力盘根错节,甚至隐藏的身份也是那么的特别……
如此综合起来,但凡是有眼色能规划的人,当然不会愿意得罪寇管事,而他当做小崽子一样护着包小桐,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小小的人儿站在寇管事的肩膀上,入了其他人的眼。
话又说回来,包小桐这种情况只是特例,整个仁善堂也仅此一例,别无分号。
也许这里面还有一个例外,就是木绍君,虽然他这些年来对外一直以小童的身份行事,且十分完美和超额的完成了身为一个小童而应当完成的任务和考试,但是严格讲起来,木绍君的身份并不能归类到小童子。
小童子的身份只是一个为了保护和掩饰他本来身份的烟雾弹,毕竟一个单木灵根的修士,放眼整个仁善堂,都是独一份。
综上所述,小童子里面的特例,便只有包小桐一人了。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仁善堂自然也不会例外。
在严格的身份链子的限制下,这些从小扎根于仁善堂的小童子们,其实身份还是蛮尴尬的。
他们之中能够通过考试脱颖而出的毕竟是少数,更多数是岁数到了就被放归离开,亦或是转换身份成为仁善堂其他身份链的存在。
仁善堂里身份链处于上端的人之中,能够和颜悦色不计较身份和小童子们亲切交流的人,少之又少。
至少孟小平在仁善堂待了好几年,到现在就只遇到了木绍君一个人,且木绍君在他眼里也还是小童的身份,只不过未来光明可期罢了。
认真说起来,萧婵嬅是目前唯二对他们这些小童和颜悦色,亲切交流的人。
你问第一个是谁?说起来有点儿玄幻,又有点儿不可思议。
第一个完全不顾及身份和小童们称兄道弟,谈笑风生,言语无忌的人,正是余斯年。
当初,萧婵嬅三人初来仁善堂的时候,牛大力通过一个分株法,打开了木绍君的市场,紧接着他便带着余斯年去了分给他们的药田辛勤耕耘。
余斯年是一个性格特别外放的人,说白了就是话多又自来熟。
他这个性格放在和他熟稔亲近的人身上,会总是忍不住嫌弃他聒噪、烦人,可是放在不熟悉的陌生人身上,却特别适合开拓市场,打开新的局面,结交许多新的朋友。
想当初,也正是因为余斯年的这份锲而不舍的厚脸皮,最终才死缠烂打,成了萧婵嬅和牛大力的好朋友。
那块药田,牛大力因为要修炼,后来便没有每天都过去,而是交给余斯年全权打理。
等到他们抽出时间再一起去药田的时候,突然发现余斯年好像已经成为了采药堂的“万人迷”,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明明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余斯年就已经和采药堂上上下下的人熟识了,有的人甚至还跟他们隔了几个山头,以一种极为传统的方式——吼交流。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就是吼,还是扯着嗓子大声吼的那种。
至今,萧婵嬅都还记得那一幕的玄幻。
当时,余斯年站在他们的药田里,正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同她和牛大力说着自己最近的种植成果,突然从对面的山头上传来一阵吼声,道:“余师兄,今日的药材可种好了?有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她和牛大力当时就愣住了,不晓得是哪个二傻子居然扯着嗓子这么说话,他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嗓子坏掉了吗?
然后,他们就听见身边的余斯年以同样的方式和腔调回了对面山头那人的话,说道:“谢谢各位,今日不用了,我们今天都来齐活了,很快就能做完,下次我做东请你们吃饭下馆子。”
再然后,对面又传来回应,大声说道:“那好,余师兄你有需要就喊我们一声,我们立马就过去。”
说着,还吼了一句“我们等着余师兄请我们下馆子吃好吃的。”
最后,余斯年还特别礼貌地大声回了一个“谢谢。”
回应他的是对面一阵爽朗而整齐的大笑声。
面对这种情况,她和牛大力全程都是冷漠和bug脸,居然还能够有这样的操作,他们活久见,也算是长见识了。
后来,萧婵嬅问余斯年道:“你怎么会和那些人打成一片的,他们还要来我们的药田帮忙?我们满打满算,来仁善堂的时间也不超过十日吧。”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故事?
闻言,余斯年挥了挥手,不以为意地说道:“都是一些特别好相处又很好骗的家伙,我就掏钱请他们在仁善堂的食堂吃了一顿饭,然后又彼此互相吹捧了一下,他们就把我因为知己,大家一起哥俩好了。”
知道这个结果的萧婵嬅和牛大力:……他们能够说什么?
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背地里感叹一句,道:“果然,三千世界的吃货们,都是同一属性啊。”
这世上如果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那就上两顿!两顿不够就三顿、四顿……不管几顿,一直到事情解决了为止。
对此,从头到尾看了全部过程的牛大力表示:“我还是不发言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吧。”
要不怎么说余斯年是一个外交小能手呢,他以一己之力,很快将他们在采药堂的名气和存在感打了出去,而且还都是正面的积极向上的言论,鲜少有人会在背后说他们的不是和坏话。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余斯年做了一个好的开端,萧婵嬅和牛大力再接触采药堂的人时,就变得容易许多。
特别是牛大力看起来凶凶的长相,其实并不容易得到他人的接受,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长相凶悍的人总是没有长相讨喜又可爱的人更好相处的。
孟小平其实不用亲自跑这一趟的,毕竟他和包小桐一样,都已经时四等级的小童子了。
在他的下面还有三等级、二等级、一等级以及没有等级的小童子,他动动嘴皮子,随便吩咐一个,就能给他把这件事情办好了。
但是因为余斯年特别会做人,在采药堂的群众基础关系做得很好,孟小平还是他的小粉丝一枚,所以在接到木管事的吩咐的时候,他没有多犹豫,便亲自上山来叫人了。
孟小平很喜欢礼贤下士又亲切有礼貌的余斯年。
对此,萧婵嬅和牛大力表示:“关于你以及整个采药堂众人乃至整个仁善堂众人的个人喜好以及评价,我们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你们自己觉得高兴就好……”
余斯年礼贤下士还亲切有礼貌?
萧婵嬅和牛大力差点儿要怀疑,他们平时见到的余斯年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余斯年了,莫不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猴子穿越的?
要不怎么他们眼中的余斯年和外人眼中的余斯年是如此的貌合神离又十分不符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