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没事。”
被母亲如此关切,季涵宣清冷的眼中带着笑意,扶住苏恬琳的胳膊:“父亲写信,让我去一趟京都。”
一听自己的儿子,匆匆回来,竟是为去京都,接那几个庶女。苏恬琳的脸色又沉下来:“我儿不去。谁同意接回来的,让谁去,本就家底薄,还多几张吃闲饭的嘴。”
“......”
季涵宣与季涵墨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颇有些无奈。
季涵宣才刚回来,也不想因为这事与母亲争执:“母亲,我先扶您回屋,顺便跟您讲一讲,这次平乱的趣事。”
目送季涵宣扶着母亲离去。
季涵墨一脸无奈解释道:“寒若,母亲她心气高,又经历季家革职抄家后,心结有些重,你别往心里去。”
“皇上这事办的确实不地道。”季寒若说完之后,心中又暗骂一句,不干人事的狗皇帝。
季涵墨嘴角微抽,四下看一眼,才压低声音道:“寒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日后切莫在背后议论。”
更不可对皇上不满。
“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季寒若微抽。她这个大哥,还真是一板一眼,她眉头挑了挑,压低声音问道:“大哥,这事你不生气吗?”
季涵墨:“......”。
这话问的让他如何回答?
就在两兄妹,大眼瞪小眼之时。负责监视齐家的人,匆匆跑来禀报道:“大少奶奶,齐家的人,正在低价变卖产业。”
“变卖产业?”季涵墨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这个庶妹,还真是厉害。前段时间,齐家的人,还仗着伏阳县首富的身份,上蹿下跳。
一会儿想把女儿,强塞给他。
一会儿想让不成器的儿子,娶季家的女儿。
如今,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齐家引以为傲的首富,就被庶妹给玩的要变卖产业,落荒而逃。
“寒若,你要如何处置齐家??”
季寒若清澈的眼眸微闪,对着来人吩咐道:“不要打草惊蛇,找人继续盯着,看看齐家人的落脚地,再回来禀报。”
“是。”得到指示,来禀报的人,快速又离去。
季涵墨若有所思的看着庶妹:“你怀疑齐家背后还有靠山?”
“林掌柜的仇还未报。”季寒若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有些寒意:“派人盯着,总能查出蛛丝马迹。”
...
“皇上,这个千物册真是季博儒所画?”
徐太傅震惊的模样,与皇上初拿到这册子的模样一样。两人都了解季博儒迂腐清高的秉性。
京都百官皆知。
季博儒的画极好,却自视清高,甚少流落在外。
如今季博儒放下身段,主动为百姓画千物册,这简直就不像他们认识的季博儒,太震惊了。
皇上面无表情:“太傅没看出点儿什么?”
徐太傅又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千物册上。
一页一页翻过去,翻到最后眼里微微有些震惊:“皇上,老臣出身贫寒,幼年也种过田,但是对这个上面的山药、土豆都不甚了解。”
“据说是产量极高的新物种。”皇上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朕也没有想过,季博儒还有这能耐。”
徐太傅眼眸微闪。
皇上这是念起季家的好来?
想当年,季家是何等荣耀?
要不是老季国公早逝,他一个贫寒出身之人,也没有机会坐上太傅之位。
如今轩国朝堂的局势。
苏太师和盛太保,年岁大了,都早早把爵位传给儿子,以身子不好为由,许久没有上朝。
能为皇上分忧的人,少之又少。
国库空虚,边境频战。
缺粮是皇上心头大患。
“皇上,若是季博儒发现的土豆,真能大量种植,正好解轩国当下缺粮的燃眉之急。”
徐太傅顿了顿又说道:“这本千物册,能帮助百姓找到果腹食物,应该在轩国之内流传,造福更多百姓。”
这番话,正好说到皇上的心坎上。
皇上嘴角勾了勾,威严的双眼,看着徐太傅,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真实想法:“徐太傅,朕拿到这本千物册,就在想该如何处置季博儒?”
徐太傅眼眸微闪。
皇上这是把难题,抛给他?
可不能乱进言,徐太傅在脑海中思量许久,才开口问道:“皇上,是想季博儒继续完善千物册?还是想将他调回京都?”
皇上蹙眉沉思片刻:“他时任吏部尚书十年,碌碌无为。远抵不上这次,找到高产量农作物,及千物册的功劳。”
徐太傅嘴角微勾,也看明白皇上的心意:“老臣斗胆进言,不如就让季博儒继续留在伏阳县,待他把这千物册完善后,再论功行赏不迟。”
...
苏恬琳一个晚上没睡着。
她给嫡幼女准备的庄子,革职抄家沦落到庶女手中,如今二儿子还要冒着风险,去京都接回其他庶女。
季博儒还不当一回事,睡在四姨娘的房中。
简直气得她肝疼。
她咽不下这口气,一大早,就派人将季博儒,从四姨娘的房中喊过来:“老爷,你去找寒若,把季家的庄子要回来。”
季博儒愣半晌:“什么庄子?”
“就是我原本准备,给娇娇做嫁妆的庄子,被皇上革职抄家后,又赏赐给项家。”
苏恬琳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些庄子,都是极好的良田。”
季博儒眼眸微转,反应过来后就呵斥道:“胡闹,既是圣上赏给项家的?你让我如何去要?”
苏恬琳一双眼,看着季博儒,只差没喷出火来。
这个无能的男人,宠妾给季家宠出大祸,连累着她的儿女跟着受苦,偏自己还能心安理得睡在四姨娘的屋里。
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苏恬琳再也忍不住,把从革职抄家到现在积攒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你吼什么吼?”
“要不是你宠妾,给季家惹来大祸,我给娇娇准备的庄子,怎么会流落到寒若的手中?”
“你自己无能,连累我四个儿女受苦受累,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晚上继续搂着你的四姨娘睡觉,你亏心不?”
两人成亲这么多年,这是苏恬琳第一次,这样与丈夫撕破脸皮吵架。
把季博儒惊得半晌才反应过来。
连忙四下张望,冷着脸呵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儿贤良淑德的模样?”
苏恬琳冷哼一声:“我呸,我如珍似宝宠着长大的娇娇,如今过得样样不如一个庶女,你还跟我谈贤良淑德?”
迎着季博儒涨得通红的脸。
苏恬琳冷笑着放狠话:“季博儒,要么把庄子给要回来。要么不准把其他庶女接回来,你自己选一个。”
她倒要看看,迂腐固执的丈夫,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