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别急,我骑马带你去。”
项承黎拉住慌乱的小娘子,定了定神,吩咐家中的佣人:“去将王修遥,还有云子策都喊上。”
季家。
季寒清高烧不退,被季寒墨连夜带回季家,惊动了整个季家的人。
连带着也将苏恬琳气的不轻,将儿子叫到一旁私下训斥道:
“涵墨,你明年就要科考,你父亲托关系送你去玉泽书院,是让你巩固学业的。你怎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你要气死我。”
季涵墨心中担忧幼弟的身体,根本没有心思应付母亲,咬牙切齿道:“他是我亲弟。”
“庶弟,不是一母同胞,需要我说多少遍?”苏恬琳一脸的烦躁,竟把憋在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庶子,庶女,那就是个玩意,是为娘给你们兄妹四人铺路的棋子。”
季涵墨抬眸,不敢置信:“这话,你敢当着父亲的面说吗?”
“你疯了?这话能当着你父亲说吗?”苏恬琳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年若不是为了你世袭爵位,就不会有这些糟心的玩意。”
要不是云姨娘出生医药世家,避开她的那些手段,季寒清这个庶子,又怎么会有机会,来到这世上?
庶女可以当作棋子。
庶子本就不该出生。
“他生病,你让个下人,送他回来就行。”苏恬琳一只手指都戳在季涵墨的面门上:“用得着你亲自护送他回来吗?”
这一刻。
苏恬琳有些后悔。
她不该为在儿女面前,维持她的正面母亲形象,从不提及后院的腌臜事,以至于把孩子们,养的没心没肺。
一想到她全心护着的四个孩子,把那些棋子当成真的兄妹,她心中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一个下贱的庶子,配吗?”
季涵墨被母亲这番话,震惊的不轻,缓了许久,都没缓过神。
他越来越不认识自己的母亲。
颤着声音问道:“母亲,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说完之后,不顾苏恬琳的震惊,大步向前走去。
正巧撞见这一幕的季寒若,和项承黎眯了眯眼睛。
【拥你入怀:想不通这么恶毒的嫡母,怎么能养出这么干净,又浩然正气的孩子?】
【语文老师不教体育:古代的世家贵族,都会请许多先生,教导自己的孩子。而且男孩长大后,也一般都是跟在父亲身边学习。】
“你们怎么在这儿?”苏恬琳的心中有些慌。
这两人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多少?
季寒若深深看了嫡母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若是出身能够选择,又有几人?愿一生下来,就是你手中的棋子?”
苏恬琳脸上一僵,面子有些挂不住:“你怎么偷听人讲话?”
“看在嫡兄面上,我不予您计较。”季寒若清澈的眼眸,竟是威胁的意味,步步逼近苏恬琳:“母亲。我劝你,收你的小心思。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咱们互不打扰。”
“您若敢用那些腌臜手段,对付寒清,我会有许多法子,让你悔不当初。”
迎着苏恬琳惊骇的目光。
季寒若大步流星朝着弟弟住的方向去。
要不是她一心挂念弟弟,也没有工夫与嫡母闲扯。
今日......不会轻易作罢。
苏恬琳:“......”。
老天不公。
竟让一个棋子,平白得势。
一想到季寒若威胁她的话,她就咽不下心中这口气:“项将军,你就看着她,这样忤逆嫡母?”
“忤逆?”看着苏恬琳那张假面孔,项承黎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不愿做你手中的棋子,就是忤逆?”
一想到,那样好的小娘子。
在季家嫡母的眼中,竟是一个玩意和棋子。
他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那我得跟岳父,好好理论一番。”
苏恬琳脸色一僵:“......”。
这是全都听见了?
面对项承黎浑身的煞气,还有气势逼人的眼神,苏恬琳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误会、误会。老爷很忙的,就别为这些小事叨扰他。”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后悔。
“看在两位舅兄的面上,本将军就不与你计较。”项承黎撂下这么一句话,追着小娘子而去。
留下苏恬琳风中凌乱。
这对贱人。
就会跑到她面前,刺激她。
怎么不死在战场上呢?
竟会恶心她?
她心中咒骂好一会儿,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朝着季寒清所在方向而去,改装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
“九姐姐,怎么办?三弟高烧一直不退……刚才府医说……”季涵娇到了嘴边的话,面对季寒若难看的脸色,却又说不出。
季寒若深吐一口气,缓和一下心中的情绪。
扒开围在门口的姐妹,就准备进屋。
却被一旁的季涵墨拉住衣袖:“寒若,我来,你就别进去了。”
“大哥,你还要温书。”季寒若扒开嫡兄的手,执意要进屋,却被季涵墨的话,惊得差点儿站不稳。
“府医怀疑是天花......”
季涵墨深吸一口气,他也不想承认这个现实。
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这一切:“我抱着他一路回来的,避不开。”
“天花?”季寒若瞪大了眼,像是不敢确认:“大哥,你别开玩笑,寒清好好的,怎么会生天花?”
要知道,天花在古代,死亡率很高的传染病。
是所有人,闻之变色的瘟疫。
“什么?天花?怎么会是天花呢?”
刚走过来的苏恬琳,整个人都慌神了,嘴里喃喃念道:“墨儿,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这是要害死一府人?”
季涵墨抿了抿唇。
他要是知道,寒清是生天花,肯定不会把人带回来。
天花的凶险,史书上都有记载。
他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众人。
眼底十分不舍。
闭眼。
睁眼。
他深吐一口气,认真的对着众人道:“事已至此,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他是我抱着回来的,我避不开。你们都回去,我进屋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