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呢……”夜林皱了皱眉头,同时出手稳固起逐渐崩塌的异次元。
从进入黑色大地一开始,他就一直觉得某个地方很不对劲,并非是唬人的一句“直觉”,而是他半步太初,双权能的境界,拥有着一种敏锐超凡的感知能力。
奥兹玛的溘然陨落,似乎是他实力境界的碾压,但仔细思索却又处处透露着一种名为“诡异”的东西。
他对这个世界怀有无穷极怒的恨意,以仇恨拉开复仇的弓弦,欲要击溃这清浊难辨的世界!
换句话说,奥兹玛刚才在自知不敌后,当场跑路的话夜林都不意外,可是现在却表现的异常壮烈,英勇,最后更是以自爆,迎来自己几百年生命的华丽落幕。
主动打开黑色大地的行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昔日的英雄奥兹玛,面对绝对不可取胜的敌人时,有这样的行为还能理解。
但……
就在夜林准备仔细探索一遍黑色大地的时候,已经毁灭的艾罗雷诺城市边缘,倏然之间窜出一道红色流光,它的速度太快了,眨眼片刻就要顺着空间裂缝钻向外界。
夜林迅速追了过去,手掌如刀,截取了那一段空间,隔空取物,直接将红色流光禁锢在身前。
赫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血红十字架,缭绕着污浊邪恶的浓郁气息,血色光影荡起剧烈的涟漪,和尼巫摧毁的那颗红色符文不同,这个十字架是具有实体的。
某种不知名的材质,似乎本身颜色就是瘆人的血红色,非常污秽,牵扯着数量难以置信的因果丝线,拿在手里的时候耳旁似乎能听到千百万冤魂的哀嚎,毛骨悚然。
“这是奥兹玛的血饮十字架?也是血之诅咒的大源头。”夜林唏嘘叹惋,如果在暗黑圣战时代就能摧毁这把源头十字架,将会极大减少人类一方的伤亡。
血之诅咒,也就不会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之物。
现在才得到这枚十字架似乎有些晚了,那些样貌扭曲的深度变异者,即使摧毁血饮十字架也无法再恢复往日人类的模样。
关于诅咒之物为何也是十字架外形,还得追溯到大部分圣职者为何都用沉重的十字架来作为武器。
当时圣者米歇尔不以刀剑为主流,而是选择另辟蹊径,开创了以巨型兵器为武器的战斗方法,以及独特的圣职者战斗技艺,后来统称“神击术”。
伪装者们完成变异之后,其生命力往往会大幅度提高,他们扭曲怪异的身体姿态,刀剑的刺,挑,劈……等基本剑术,不仅杀伤力有限,而且很容易因为坚硬的骨骼造成兵器磨损。
所以,直接用巨兵敲碎伪装者的脑门,就成了一种屡试不爽的快捷办法。
还有就是因为米歇尔曾使用过一种“神圣印记”,是一件光明能量非常强大的道具,外形比较像一把十字架,后来就被追随者们模仿了起来。
所以这把血饮十字架……其实也是奥兹玛在刻意污染嘲讽米歇尔,把神圣染血,象征邪恶不详。
“米歇尔对圣职者,对阿拉德大陆方方面面的影响太大了,现在就算奥兹玛已经陨落,后续也免不了一堆矛盾和争执。”夜林随手一攥,血饮十字架剧烈晃动,继而彻底湮灭化为虚无。
毁灭之贝利亚斯的那枚也碎掉了,阿斯特罗斯用自己的特殊能力逃掉了,至于绝望之泰玛特……
“咦?”
夜林闪身至泰玛特的陨落地,原地只残留半截绝望枪杆,而这一枚血饮十字架有没有被毁掉,他那个时候正在和奥兹玛激战,并未察觉。
……
奥兹玛的自爆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异次元更如风中火烛,若不是他及时出手以空间能力进行稳固,黑色大地恐怕将会直接整体崩碎成齑粉,外界的人仰起头会看到真正的“天塌地陷”,末日降临。
帝国第一军团已经折损了一半,休曼跑的飞快,大皇子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些脸色发黑的自由团体,都在撒丫子往外面跑。
咚!
黑色大地千疮百孔,卢伦森林塌陷了一块直径百米的坑洞,而外界的德洛斯矿山,半空忽然坠落下一块庞大的土地,砸的地动山摇,引人恐惧。
大地塌陷,天空撕裂,火焰燃烧的城市,仓皇逃亡的生灵……世界末日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生动完美的演绎。
夜林傲然立于天穹,没有什么获胜的喜悦,只有因一个时代彻底消失的复杂情绪。
佩鲁斯帝国的痕迹,似乎要彻底消亡了。
呼~!
末日的天空,阿斯特拉舒展着翅膀悠哉划过~很惬意,黑曜石似的鳞甲映射着远方熊熊燃烧的火光,身姿有一种雨燕翱翔的美感。
它脊背上坐着索菲和希娅特她们,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崩溃了,既然奥兹玛已经陨落,收尾工作的脏活累活,就不由她们来做了。
“老板!”
墨梅大声呼喊,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道:“露西尔和欧贝斯,好像还在艾尔拉那边,你去看一眼?”
“嗯。”
就在夜林离开艾罗雷诺城附近不久,奥兹玛自爆之后,有一颗完整的眼球,飞落到了满地废墟之中,很不出彩。
细细观察,深邃幽暗的瞳孔之中,赫然存在着一座孤独冷漠的王座,数根坚固的冥界锁链,捆绑着另一位尚未挣脱的“混沌”。
镜像奥兹玛的一切,都是为了扰乱夜林的感知,也是为了把自身的力量加持给另一个自己。
希洛克读取阿斯特罗斯的记忆,所看到为了对付夜林付出的巨大代价,就是先献祭一位使徒,一位混沌。
……
露西尔之前去追纯血者德斯佩罗,后来纯血者被风樱顺路一剑给劈了,从头到脚,干净利落的一分为二。
但是在先祖拉米埃尔陨落的永燃溪谷艾尔拉,露西尔碰到了两个新的敌人。
一个没有双腿,斗篷状的伪装者,腹部有着一只巨大的眼睛,他像是一个移动的人型黑洞,能够吸纳牵引附近的光线,在黑暗中如影子一般遁行,又非常鬼魅的出现,防不胜防。
混沌使者梵塔,他的妻子,孩子,全部死于异端审判者的火刑之下,刻骨铭心的仇恨,吐血悲愤的绝望,从而让梵塔主动投入了暗黑教团,成为其中一员。
另外一个敌人是一对古怪的搭档,俏皮可爱的小女孩,兜帽上面有猫耳朵装饰,她骑着一只巨大且丑陋的褐皮蛙类,能够喷吐非常坚韧,难以打破的水泡。
“原来你是那个女人的后代,我记起来了,她用燃烧着火焰的战斧,毫不留情杀害着我的朋友和德劳克。”
丑陋的褐皮巨蛙名为德劳克,小女孩是弗丽格,两人都是伪装者,不过德劳克异变的很厉害,已经难以恢复至原本的模样。
“所以呢?伪装者不该死么?你是在重述先祖的荣耀?谢谢。”露西尔蘑菇头下的眼神中透着森寒的冷气,可真是意外又惊喜,她居然碰到了先祖的敌人。
“我突然觉得你就是一个神经病。”露西尔素来口直心快,呵呵冷笑:“你不去愤怒奥兹玛传染血之诅咒,反而怨恨先祖杀害了你的朋友,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一旁欧贝斯有点无语,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天,轮得到露西尔说别人是疯子,有点莫名的古怪。
“凭什么伪装者就要被你们称为异类,我们也有智慧,也有生命,比起你们这些虚伪傲慢,总喜欢给别人条条框框各种规定的人类,我更愿意投身于伪装者。”
弗丽格虽然模样娇小,但气势很足,很凶巴巴。
行为荒诞,放荡不羁者,在人类社会显得格格不入,被其他人评判,对待着异样的眼光。
人与人的对比,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别人家的孩子,谁谁如何如何,如果目标达不到制定的标准,就不会轻易接受,进行大家评判,就好像……是活在他人的要求里。
欧贝斯思绪一瞬有些回忆,身为圣者家族的女儿,她从出生开始就伴随着极多注视的目光,各种事务追求一切要做的更好。
她做的很优秀时,大人们会夸赞“不愧是罗什巴赫”,她偶尔不够好时,大家会皱眉说“你可是罗什巴赫”家族的女儿。
很多人一直都互相生活在别人的眼光里面,真正洒脱不羁,形骸自在者,真的会存在那样的人么。
弗丽格,好像就是那种不怎么听话的淘气孩子。